作者:張之清
那是一個周末的晚上,在京城郊區的露天廣場上,正在看中俄聯合軍演的電視。突然,一個滑板上的美少女翩然而至:“請問,你看超級女聲嗎?你最喜歡誰?”
“李宇春。”我答道,其實我也剛剛知道這個女孩。
“噢。”少女失望地吐吐舌頭,頗有些不滿地一下滑走了。“那你喜歡誰呢?”我追問。“紀—敏—佳。”在她的聲音被拉長的8月26日的晚上,超女大比拼又一次在全中國上演時,一場所謂的全方位的摻雜娛樂、審美、商業,乃至生活方式的革命迸發到最極點。
聽聽科爾沁夫對其中一個超女的盛贊:“我看到了張靚穎唱《阿根廷,別為我哭泣》,舞臺上的她光芒萬丈。雖然,我必須承認,她沒能讓我像當年聽麥當娜唱這首歌那樣被感動得淚流滿面。可她的完美發揮,還是讓我找回了一絲音樂的榮光。”超女之聲超越了年齡,超越了性別,超越了想像,甚至超越了全中國的思維方式。地產大腕馮侖在天津舉辦的中國企業500強論壇上談及超女時興奮地說:中國未來的消費主流將是吃麥當勞長大的一代,超女現象太不可忽視了。
因為超女,給全中國麥當勞的一代乃至被更多的被牽連的諸如馮侖一類的商界領袖們多大的快樂啊。這是一種心性的大釋放,沒人會想到超女會超越如此眾多的想像,直抵全國人民心中那快樂的天堂。
但有一個女孩,卻也與此同時抵達了生命的天堂,因為超女而死亡。在這樣一個快樂而瘋狂的日子,我們不妨記下她的名字,像記下那些超女一樣地記下她:曾依,一個湖南長沙的女孩,為了夢想能參加明年的超女比賽瘋狂減肥,她的生命被定格在25公斤的天平上。在她15歲生日的第三天,出走家鄉,最終餓死在陌生的城市。
追問曾依之死,不是對超女的討罰和否定,也不是對她本人給予更多的同情與憐憫。當萬人空巷的場面漸漸冷靜下來時,另外的超級現象也許將接踵而來。這沒關系,也不重要,我們需要簡單的快樂,更需要純粹的幸福。中國新一代的思維和生活方式,就代表著中國的未來,當中國的未來還沒有到來的前夜,誰說曾依之死系個案,它與超女一樣,同樣超越了我們的想像,只是一個抵達了幸福來臨的聚光燈下,一個被埋葬在渴望幸福的死亡冊里。當越來越多的“這怎么可能呢”成為越來越多的可能時,就不難理解超女現象和曾依現象,其實就是成長中的中國對未來所付出的極端代價。
馮侖的思考是泛眾意義上的,他理性的思考卻不乏動情。我們其實更需要這樣的動情,而不僅僅是一窩蜂式的狂躁。狂躁的力量就在于,它將會推動一些東西,也會淹沒一些東西。只是我們看不清,或者不知道。中國的未來也將是娛樂化的,沉醉在對超女的想像里,我們的一切將全都像她們一樣瘋狂綻放。因為她們就是未來的我們。現在人們只管推動,不管淹沒。曾依之死完成的是她的想像,她把純粹的娛樂當成了沉重的幻想,社會該做深刻的檢討。
同樣超越了人們的想象,“屠戶”沙龍突然“姿態”性放下了屠刀,加沙撤離讓熱愛和平的人們仿佛看到了一絲中東轉機的曙光。能不能抵達和平的天堂,最好問一下已在天堂的拉賓。20年前的那顆子彈射穿了眼看飛來的和平之鴿。兩個以色列總理,在歷史的隆隆車聲里,輪次面對被戰火燃燒的和平。
美國和哈馬斯好像都在邀功,猶太人的加沙“大以色列帝國”之夢起碼開始表面褪色,濃縮了太多錯綜復雜的紐帶的中東的要地,加沙也開始還世人以30多年前的面目。一個以色列小孩子走在加沙的廢墟后面,告訴他的父母:我們可以回家了。重新PK的中東舞臺上,看不到鮮花。坦克離去,加沙的撤離留給我們一個乍現的背影。所有的人都在努力想像,所有的答案都是為了和平,哪怕這個和平是暫時的,因為它是人類心性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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