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在夾縫里飛著。吉祥航空對準商務(wù)等高端客戶,盡力讓客人舒服,而對自己能省則省。“我們在飛機靠廊橋的時候,既不用飛機的輔助動力系統(tǒng),也盡量減少地面電池的使用,而是使用我們機場廊橋提供的電源,節(jié)約燃油消耗。”春秋航空為了降低成本,取消乘客的免費餐食,僅免費提供一小瓶水,空乘人員自己負責保潔工作。不知牙縫里省出來的利潤能扛多久。
【13】在一片哀鴻中,不得不說海航,不得不說陳峰。
1990年11月,海南省財政廳將910萬元人民幣劃撥給海航。這錢不夠買半條飛機翅膀。靠租飛機晃了1年多,1992年4月,國務(wù)院12號文件到了:海南、廣東、福建三省可以進行由社會公開發(fā)行(不上市)股票的實驗。海航快跑,海航跑進了海南省政府批準的32家定向募集的股份有限公司行列。
海航最初的資產(chǎn)是海南省政府獨有的,評估為1334.05516萬元。經(jīng)募資,一躍擁有了2.5億元的家當。海南東亞房地占總股本的8%,光大信托占6%,國家股只占5.3%,居第三位。注意,這可是在非常看重所有制的中國,1993年竟出了一個國家股只有5.3%的航空公司。
【14】有了這2.5億元的股本金的信用,海航又獲得了6.6億元的貸款。海航抓住每一個機會充實腰包,又盯上了法人股STAQ系統(tǒng)。
1993年6月3日,海航9605萬法人股在STAQ系統(tǒng)上市。進入STAQ系統(tǒng),海航是最后一家,海航進入十幾天后,1993年6月21日,中國證監(jiān)會把門關(guān)了,“暫停新股審批上市”。及至1999年海航要在A股市場上市,海航又是第一個逃離STAQ沉船,上演了一場精彩大戲—此是后話。
1995年7月,海航與美國航空有限公司達成募集2500萬美元購買海航1億外資股的協(xié)議,占海航總股本的25%。海航又有了洋血統(tǒng)。
【15】1996年10月,國務(wù)院證券委批準將吉林農(nóng)業(yè)所占上海B股額度中的7100萬股轉(zhuǎn)讓給海航。1997年6月,海航7100萬B股正式在上交所掛牌上市。1999年11月,海航A股上市。完成A股發(fā)行后,海航資產(chǎn)規(guī)模達到50多億元,運作資本達80多億元。
海航的發(fā)達,幾乎全靠資本市場。其間,像陳峰這般左右逢源機遇占盡黑白通吃者,幾乎無出其右,讓人嫉妒。甚至,2008年海航虧損,地方政府還補貼了5億元。海航到底是老鷹還是麻雀?
海航是在那個年代起來的。如果把陳峰放到今天,放到三大老鷹翅膀空前強悍的陰影中,不要說給1000萬,就是給1個億、2個億,這事能干成嗎?不差錢呀,是這個時代的特點。
【16】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不賺錢是大大恥辱的,這些也是這個時代的特點。
到去年底,國航燃油套期保值合約公允價值損失擴大到68億元人民幣,東航的這項損失也達到62億元,三大航均已發(fā)布預(yù)虧公告。摩根大通預(yù)計國航2008年全年將虧損59億元人民幣,東航保守估計虧損也會超過30億元,加上南航的虧損,業(yè)內(nèi)預(yù)計三大航2008年虧損額將超過百億元。這是一個歷史紀錄。
盡管東航背負著700億元負債,凈資產(chǎn)只有十幾億元,接近資不抵債,但東航總經(jīng)理劉紹勇依然春風滿面地登上“2008央視經(jīng)濟年度人物”頒獎臺。東航的虧損也不能全怪劉紹勇,他也是不久前從南航調(diào)過來的。中鋁也巨虧,但工作還得照干。
【17】政府斥巨資補貼國有航空企業(yè)。據(jù)稱,東航和南航各獲30億元注資,國航為100億元。
有國航員工心安理得,“我們的股東是國資委,代表國家出資,如果不注資怎么控股?不注資我賣給外國人你說怎么辦,幾萬員工誰管?”蘭世立們不要惦記這些了。惦記也是瞎惦記。
【18】在三大國有航空公司爆出巨虧后,民航總局急忙縮緊市場競爭,其中一條是要求其后航空公司開設(shè)分公司需有3年以上運營經(jīng)驗、10架以上飛機等6道門檻。而民營航空公司中規(guī)模最大的東星航空才9架飛機,民營航空全數(shù)沒戲。此外,為防止價格戰(zhàn),民航總局還對699條航線進行價格干預(yù),規(guī)定航空公司不能低于成本價銷售機票,這讓以價廉為生的麻雀們立時傻眼。
這些措施不是民航總局發(fā)明的,在其他諸如電信、電力、能源、金融、鐵路、化工、石油等行業(yè)也有類似措施,各莊有各莊的高招兒。不要去批評官員亂來,這是國家明文規(guī)定的國有資本壟斷產(chǎn)業(yè),麻雀們不想清楚就往里飛,那是你自己的事。
“國進民退”? “去民營化”?這辭太嚇人。實際上,過去30年的歷史,就是麻雀挑戰(zhàn)老鷹挑戰(zhàn)玻璃天花板的歷史。1987年的反雙軌制是一役,1996年的國退民進是一次反浪潮,2003年的民企重型化并以江蘇鐵本倒下為標志是留待歷史評說的故事。在所有這些戰(zhàn)役、浪潮、故事中,民營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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