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源競合 巧謀雙贏

　　□ 林躍勤(博士)

　　無與倫比的資源互補性，為中俄能源外交的上層建筑提供了堅實異常的經濟基礎，兩國的領導人高度的政治睿智，是中俄經濟合作的最高效催化劑。

　　因此，中俄兩國在能源領域的競合中，合應當是未來長期的主線。而在這種主動只能

是低烈度卻長期的博弈中，處于買方的中方能夠充分運用謀略思維，是獲得國家利益最大化和取得雙贏局面的關鍵所在。

　　順手牽羊 油氣兩得

　　天然氣在一次性能源消費中的比重迅速提高，是多數國家經濟發展和走向現代化過程中的普遍規律。一個極佳的例證，便是今年年初的俄烏斗“氣”對歐洲經濟和地緣政治產生的振蕩，其烈度超過了最近30年來任何一次石油危機。

　　實際上，中國對俄羅斯天然氣進口需求正在不斷提高，而且，油氣合作一起考慮也更為合理與經濟。正如俄羅斯石油天然氣建設者協會會長尤里。巴達林所說，東西伯利亞礦床屬于油氣型的，加大石油開發就必然同時加大天然氣開采量，所以必須把向中國提供石油與提供大量天然氣及其制成品結合起來，只有在此基礎上才可以與中國簽訂政府間長期協議。

　　可見，俄方對中國只要石油是有顧慮的。因此中方不能急功近利，局限于眼前需求，將雙邊能源合作僅僅局限于石油進口和一條油管建設上，還應包括天然氣、電力等其他方面的合作，做到統籌兼顧。此外，合作方式也不能只包括能源產品貿易，還包括獨立或合作投資開發、勘探和加工等諸多方面，務求通盤考慮。

　　知己知彼 加強對話

　　在普京務實主義主導下，俄羅斯對重關國計民生的能源國際合作全面權衡、慎之又慎是可以理解的。中方應冷靜看待俄方維護國家利益的立場原則，面對后者的雙簧和彩球，需要謹慎識別、不謀求優先和獨占，追求平等互利。

　　鑒于俄羅斯與歐盟之間通過能源戰略對話機制促進能源順利合作的經驗，中國也應該與俄方建立起類似對話機制，增強俄方對擴大中俄能源合作的認同和信任，使有關天然氣和石油管道的修建從經濟和商業論證層面上升到更高的層面。

　　目前在雙方規劃協作等方面存在一些步調不一的問題。1996年中俄簽署《共同開展能源領域合作的政府間協定》以來，雙方醞釀過不少合作計劃，但往往因缺乏長期的統一規劃，甚至相互掣肘而無法落實。

　　比如中方在與“俄羅斯石油公司”商討共同開發科維克金氣田的同時，又與俄方“天然氣工業公司”商討烏連戈伊氣田項目，引起俄方不滿，俄方要求中方提供天然氣工業發展戰略和長期合作計劃，而中方卻拿不出來。因此，應該在相互協商基礎上制訂出雙方油氣合作中長期計劃，使之成為中俄油氣合作的重要指南。

　　國進民進 分兵把守

　　2005年中海油因為“國有企業”的身份，被美國國會取消了參與尤尼科石油公司的并購競爭，而事實上在這之前的2003年12月，中石油就因為同樣的理由被俄國杜馬拒之門外。

　　這一事件再次告訴我們，必須鼓勵和協調多種主體參與在俄能源開發并避免“內戰”，尤其是開放并鼓勵民營企業參與競爭，不能只讓國有企業走出去獨享俄羅斯市場。

　　同時，學習日本企業組成財團在境外擰成一股繩的聯合兵團的精神，切忌單打獨斗，各自為戰，特別是必須制止在同一國家、同一業務領域給不同中國公司發放相同業務，造成重復投資和惡性競爭。

　　有利有節 有備無患

　　未來10年俄國的石油天然氣工業需要投入近3000億美元，必然要擴大吸引外資和技術，因此俄方希望合作伙伴不僅只買油，還要一起找油和采油。中國為提高能源合作水平，必須考慮直接投資這一方式。可以成立獨資公司，或參股、購并俄羅斯企業，也可以與俄羅斯公司、跨國公司聯合投資開發。

　　在俄羅斯開展業務需要注意遵守當地游戲規則，少選擇與政府唱對臺戲的公司合作，多與親政府的公司伙伴合作，采取靈活方式，在必要時放棄獨資或控股要求，以遭遇猜疑和打壓。

　　在俄投資油氣開發和油管建設是多重利益博弈，聯邦政府、地方政府、公司寡頭和當地百姓等，莫不牽涉其中，特別是處在轉型期的俄羅斯法制不觴、各種集團利益博弈激烈、錢權交易盛行。參與俄羅斯能源開發和合作，務必對其中的盤根錯節有清醒的風險意識和預防措施。

　　多管齊下 左右逢“源”

　　2005年底，中石油成功收購哈薩克斯坦PK公司、中哈油管一期工程建成并開始向中國供油，擔心中國能源戰略轉向里海地區的普京隨即簽署專項政令，責成俄政府協助加速泰納線的建設進程。

　　可見，中國與其他國家成功的能源合作，除了實現油氣資源的渠道多樣化，也有利于提高中國與俄羅斯進行油氣合作的地位和成功概率。

　　同時，通過中哈油管建設，還直接促進了中俄能源合作互動，因為中哈管線投產運營后形成的1000萬噸最初運力中，直接在哈境內獲得的可能只有500萬噸，另外500萬噸需要由俄羅斯石油填補。

　　另外，俄羅斯在遠東石油管道走向的搖擺不定，最大限度地利用中日對油管走向的爭奪來抬高價碼，尋找利益最優解和最佳均衡點，我們應該避免與日本竟相叫價，陷入惡性螺旋，成就賣方漁翁之利。而應該冷靜觀察，慎重處置，尋找日俄之間態度的差異擇優為之。

　　通盤考慮 深度謀劃

　　最后需要指出的是，以上所有行動的科學規劃和有效實施的一個重要先決條件，就是制訂出切實可行的中俄能源合作國家長期戰略規劃。

　　要在對國際能源格局未來走向、中國能源安全保障體系、中俄政治經濟關系變化趨勢、俄羅斯能源發展戰略與對外政策選擇等諸多方面進行全面深入的剖析，在此基礎上制訂出長期能源合作戰略規劃，并以此作為指導和統籌中國對俄能源談判、合作、貿易、投資、開發等各方面工作的指南。

　　(作者為中國社會科學院經濟研究所副研究員，作者在本版所發表文章均為個人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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