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解一把手權力不過是在小小的螺螄殼里做道場

　　我所在的杭州，有一句有名的方言是“螺螄殼里做道場”，意思很明白：在很小的空間里架構事物。想到這句名言式的方言，是因為看到新近的一個報道：吉林長白縣試點“四個不直接管制度”，以分解“一把手”權力，即，單位“一把手”不管財務、不管人事、不管工程招標、不管材料購買，全部交由副手管理。(9月11日《中國青年報》)

　　所謂權力，主要體現在對“人財物”的支配權上，所以我國現行管理體制中的普遍

模式是，“人財物”都由單位“一把手”說了算。而“一把手”權力過分集中，大權獨攬，容易腐敗。從這個意義上說，“一把手”分權是必要的，然而這畢竟是“有限進步”，因為它如同“螺螄殼里做道場”。而“四個不直接管制度”目前也只在長白縣交通局、民政局等單位試行，這就更像是在小小的“螺螄殼里”做“道場”了。

　　我們的許多“改革”，都很像“螺螄殼里做道場”，都是有限時間與有限空間內的“動作”。長白縣的舉措，很能讓人想起其他一些地方的“局部動作”，比如有個別地方進行了鄉鎮黨政“一把手”直選的嘗試；比如邯鄲給市長的權力“定性定量”，“敲定”市長的權力“有92項”，不再是什么事都歸市長管，并把這些行政權力公開公布，“分享陽光下的權力”，讓權力“健康地運行”(8月8日《中國青年報》)。邯鄲這個事情出來后，叫好聲不少，但“邯鄲學步”者似乎并不是很多。從偌大一個中國看，這也不過是在邯鄲這一個“螺螄殼里”做了個“道場”。

　　好多人對“螺螄殼里做道場”津津樂道，這讓我想起生活中的一些經驗經歷。一位在平面媒體供職的朋友，有一天很得意地告訴我，他編輯的那個版面欄目，擱在網絡上成為電子版，其“點擊率”是所有版面中最高的。當然我祝賀他，這畢竟也不容易，但是，他并不知道他這張報紙的公眾影響力正逐年下降，整體上是一個沒有太多“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的“東東”，那么，他那個“螺螄殼里”的“道場”做得再好，其實也意義不大，所以他的“高興過頭”也是沒有多大意義的。生活中，挑選購買西瓜給我的經驗是，那整車、整堆的西瓜要好，那么在里頭挑選西瓜，挑中好的也十九不離八，而如果整車、整堆的西瓜不咋的，那么在里頭費盡氣力“做道場”，挑來一個“較好的”，也沒有多少意義，實在不必對剖開后這“一個”西瓜還“不差”而得意忘形。

　　可是，“螺螄殼里做道場”的人，往往不感到“空間”之小，就把樹木當森林。其實就一個縣來說，也不僅僅是小小的部委辦局有“一把手”，更不僅僅是行政官員有“一把手”；一個“小地方”的幾個“小單位”，“空間”自然是“小”的，可就算是縣委、縣政府的“一把手”進行“分權”，那同樣是一個很小的空間。僅僅對“一把手”進行限權、分權，也只是在“一把手”這個“螺螄殼里”做“道場”。可想而知的是，只要權力的總量不減不變，那么，這個“道場”做得再好，也不具備終極意義：權力的

　　把一個“螺螄殼里”的“道場”做好，這本身不壞，做好一個比什么都不做總好吧，但是，它有個很大迷惑性，就在于給公眾過分的“市場預期”，以為“局部就是全部”，弄好了一兩個“螺螄殼”，就以為大功告成了。

　　最后說一下“螺螄殼里做道場”作為杭州方言來歷的一個傳說：公元1142年，奸臣秦檜以“莫須有”的罪名把抗金名將岳飛父子在風波亭殺害了，獄卒隗順冒險將岳飛的遺體掩埋在錢塘門外成山的螺螄殼堆里，每到清明節就去祭拜。“欲覓忠臣骨，螺螄殼里尋。”后人敬仰忠臣，在螺螄殼堆上為岳飛做道場祭拜，人們問“今天在哪兒做道場”，回答“螺螄殼里做道場”，這句話就這樣傳開了。這個傳說同樣告訴我們：如果南宋不改變“秦檜當道”的大環境，那么，民眾只能是“螺螄殼里做道場”，這樣的道場做得再好，意義也很有限。

　　(稿源：紅網)

　　(作者：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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