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審計結果中發(fā)現(xiàn)制度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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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2004年度國家財政審計報告如期發(fā)布。從報告披露的內容分析，其“風暴”本色不減，但因其已經(jīng)成為一年一度如期而至的常例，“風暴”本身已經(jīng)不是關注的重點，媒體和公眾的目光，將更多地投向審計內容和暴露出的問題。

　　從今年的審計報告分析，上年審計報告所及的若干問題都有交待，尤其是已經(jīng)“向司法機關和紀檢、監(jiān)察部門移送各類案件線索222起，已有762人(次)受到黨紀政紀處分或被移送司法機關處理”，更是給輿論和百姓一個最具體的成果，以證明審計風暴并不白刮。但是報告也并不隱晦“徹底解決財經(jīng)管理中存在的問題還需要一個比較長的過程，需要各方面的共同努力”。

　　而最需要努力的方向，除了需要審計署繼續(xù)鐵面無私地發(fā)現(xiàn)問題、披露問題之外，分析審計結果、發(fā)現(xiàn)制度漏洞，是更重要的方面。分析今年的審計報告，這樣的漏洞依然不少。

　　首先，中央各部門之間人均基本支出水平差距較大，最多可達10倍以上，遠遠超出合理范圍。報告所稱“歷史原因形成的部門之間占有資源的不平衡”，顯然是一種委婉的說法，說得直白些則是部門利益的割據(jù)和私享。中央如此，地方更可能如此。而當這種利益割據(jù)層層固化，政府就不復為政府，而成了有盈利沖動的公司。

　　其次，如國家體彩中心向自己所辦的公司超額支付彩票發(fā)行費，形成公司“盈利”達5.58億元。而后其中部分輾轉轉變?yōu)樾姓�單位的股利和私人獎金。在中國目前的制度下，彩票專營自然有其合理性，但專營的目的在于集中管理和保證公眾收益，而若專營異化為某一政府部門壟斷盈利的機會，則不但將制造新的“部門之間占有資源的不平衡”，也勢必形成對社會公共財富的侵占。報告披露，在接受審計的36個中央部門中，存在類似轉移財政性資金現(xiàn)象的多達14家，雖然沒有一一披露其細節(jié)，但想必也是各有神通。如此多的政府部門熱中于此，證明不但政府職能轉換的任務遠未完成，且政府與公眾的關系也還存在相當?shù)呐で��?/p>

　　此外，在專項審計中，教育、醫(yī)療收費存在重大問題。接受審計的18所中央部屬高校，2003年違規(guī)和不規(guī)范收費總額高達8.68億元，居然比上年增長32%，占當年全部收費的14.5%。其“創(chuàng)收”能力的進步堪居各行業(yè)前茅。而在醫(yī)療領域，某種用于心臟手術的進口球囊，轉手兩次賣給醫(yī)院，就從報關價496元上升到7000元，其暴利水平可榮登吉尼斯大全。教育和醫(yī)療在中國具有明確的公益性質，雖然國家財政不能給予全部支持，但其收費也應該以維持基本運轉為限。否則一旦有了盈利動機而又缺乏有效的制度約束，其壟斷地位將極易使其成為高效的“吸金機”。

　　理論上政府沒有特殊的利益，政府部門更不能成為盈利機構。但是具體的政府部門由具體的人組成，追求部門利益及相應的個人利益又是時刻存在的沖動。審計報告發(fā)現(xiàn)的上述問題，證明這種沖動還有實現(xiàn)的機會，也就證明我們的制度設計中依然存在漏洞。政企分開和斬斷政商關系當然是最重要的制度約束。囿于具體情況而難以斬斷的———如體彩中心與彩票專營公司，則必須將其時刻置于人大或其他機構的監(jiān)督之下，而不是一定等到審計風暴發(fā)現(xiàn)既成事實，再嚴懲不貸———每年審計之后都處理幾百人，不要說政府，連老百姓都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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