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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壇圓桌對話一：經濟復蘇路線圖
新浪財經訊 2009年7月31日，由中央電視臺經濟頻道《證券時間》、匯添富基金管理有限公司聯合主辦的“經濟復蘇背景下的價值投資”主題論壇暨匯添富基金2009年下半年投資策略報告會在上海舉行。以下為論壇圓桌對話一“經濟復蘇路線圖”實錄。
主持人：各位朋友大家好，我們馬上就要開始我們論壇的第二階段——圓桌對話。首先我們有請第一場圓桌對話的嘉賓：復旦大學經濟學教授、博士生導師，復旦大學世界經濟研究所所長華民先生；安信證券首席經濟學家高善文先生；匯添富研究總監韓賢旺先生。我們今天將討論一下大家比較關心的話題，因為無論是從股市還是經濟復蘇，大家都會非常關注從1600點到3400點，中國經濟在二季度復蘇之后，下半年的經濟復蘇和經濟的路線圖是什么樣的，都是我們要討論的。上半場當中解讀了很多的問題，但是也留下了很多的困惑是需要我們圓桌對話需要解決的，包括華民先生把危機的產生和危機消除過程和節奏都提出了他自己的看法，但是下半年怎么辦，也留下了一些問題。那么接下來到底是要靠內需還是外需呢？這里簡單的問一下華民老師，對下半年全球經濟是怎么樣的，美國經濟有沒有V型反轉的可能。
華民：昨天奧巴馬宣布美國自由落體式的經濟下降已經結束了。我覺得美國經濟還是會慢慢的變好，現在比較差的就是失業率比較高。我和部分專家的意見不太一致，因為宏觀經濟學的基本原理就是失業率和通貨膨脹是同時存在的，只要失業率高通貨膨脹就上不去，但是如果PPI上漲CPI上不去的話，就會擠壓企業的利潤，所以這一次經濟的反彈還是一個問號。從全球來說，還是不容樂觀的，歐洲、日本都還很糟糕，新興國家除了中國和印度也是不容樂觀的。中國和印度好也是因為是高儲蓄國家。我的基本判斷是從短期來看，底部是可以見到，但是國際經濟危機的反轉是V型還是W型還很難做一個精確的判斷。至于說長期發展來說，還是取決于產業周期，在下一個周期階段，什么樣的一個新興的產業成為下一個周期的主導性的產業，給全世界一個激動人心的投資機會，可以讓數萬億美金的現金流量打入到這個產業當中，就像80年代的IT產業一樣，但是目前來看，還沒有找到一個讓全球投資者亢奮起來的，可以吸收萬億美金的產業，如果說這樣的產業出來了，那世界經濟夠復蘇了。
主持人：非常感謝華民先生，本來以為這一次全球經濟海嘯會有一個很大的周期，但是現在看來這一次是一個企業短期的去庫存化的過程。從這一次的危機來看，都跟06、07年非常的接近，你對整個經濟危機的判斷才會以房地產作為一個核心，我的理解對嗎？
高善文：中國這些年來，吸收儲蓄的方法主要是進出口。但是隨著08年以來，主要是壓在房地產市場上，在這樣的情況下，09年房地產泡沫化的壓力就要比06、07年大的多。在實體經濟內部，非常重要的把他們串起來的主線是實體經濟的儲蓄，這些儲蓄需要新的辦法來消化他。
主持人：接下來中國經濟的復蘇是以房地產為核心表征的話，您覺得這個怎么展開呢？
高善文：短期的話，是一個去存貨化的結束，中期之內的話，這些因素將逐步的過度到房地產的回升，在一定程度上過度到外貿投資。這些力量對經濟的長期穩定增長是至關重要的，就是消費傾向的回升，私人部門消費意向的全面回升，投資領域，自發投資意愿的提升。這兩個方面，我們迄今為止可能會看到一點的進展，他的強度或者說他的可維持性，我個人看不是很有信心。
主持人：從數字來看，剛剛談到的兩點，4、5、6月份，無論是投資還是消費，其實中國都出現了一些非常可喜的信號，這也是很多人比較樂觀的原因。我不知道韓賢旺先生怎么看呢？
韓賢旺：我也是比較同意高總的看法。因為實際上看一下現在的情況，是中國外部因素的變化導致內部的變化。因為外部出現了很大的問題，我們就需要內部來解決。雖然說中國有強大的政策，但是經濟增長不僅僅是貨幣的政策，他還需要實體經濟的支持。中國的城市化和工業化還沒有結束。從行業的復蘇情況來看，政府能有這么一個選擇，以前我們說叫供給創造需求，而這一次中國政府必須要找到更多的需求來支撐供給。房地產我覺得是肯定跑不了的，政府對房地產的看法，包括一些銀行的看法，有很多地方房價漲的很快，有說要收緊二手房的政策。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政府不希望房價有快速的上漲，所以政府可能會干擾房價的上漲。而說到外需的話，則是政府比較為難的，因為外需則不是政府可以控制的。整體來講的話，外需不會迅速的反彈。
主持人：你們各自認為中國經濟今年的GDP可能維持在一個什么樣的水平呢？
華民：我覺得保8是沒有問題的。因為我們討論中國經濟的路線圖，這個路線有好有壞，GDP保8一定是沒有問題，但是走的路線不一樣，結果也不一樣。好的路線圖是政府通過GDP的增長，拉動民營企業，帶動農民工的就業，城市化重新開始，城市化重新開始之后，內需增加。城市化是造成內需的一個 非常重要的過程。壞的路線圖是什么呢？如果配合國際形勢好一些，外部需求給你一些機會，我順便補充一下我的觀點，中國不能指望外需來長期帶動中國經濟增長，并不意味著中國外需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對于中國出口的產品，我的觀點永遠是這樣的，就是價格、價格、價格。只要價格低，就沒有人是你的對手。
壞的路線圖則是兩條線，第一條線是政府擴大財政政策，投資下去，這個結果是不好的，市場上的企業家被排擠掉了，這時財政政策是這樣的，所以政府應該是見好就收的。還有一個是擴張貨幣政策，如果你不能把這些政策落實到企業家手里，比如說開創業板，比如說給這些企業資金重新恢復生產，如果到不了企業家手里，那就進入了房地產市場和股票市場了，那這個就產生泡沫了。如果說創造財富沒有成功，卻創造了資產泡沫化，這個就不好了。現在有這個傾向，我建議政府趕緊打開創業板市場，把潛在的企業家帶動起來，我們要盡可能的開放A股市場，把國外最好的企業帶到A股上市。中國的公司也好，中國的官方的投資也好，現在你想去收購美國企業人家不給你機會。這是人家的核心資產，如果你可以把核心資產引入過來，讓中國的老百姓用人民幣來購買這些核心的資產，這樣的話價值投資機會也就產生了，我覺得這個路線圖會比較好。
高善文：2008年底的時候，我在一個媒體上看到一個文章，2009以后年經濟增長是一個接力賽，第一棒是國家的財政刺激，我們現在看到的是這一棒，正在全力前進，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我認為是8.6%的增長這是沒有問題的。第二棒是房地產市場的全面恢復，房地產的解凍全面恢復，加上出口的增長，這是第二棒。這一棒大概會持續一到兩年的時間。而第三棒就是經濟增長方式的轉變，驅動力量的轉變。從整個外需帶動的增長轉變到內需帶動的增長，從投資帶動的增長轉變到消費帶動的增長。通過更快速的結構化的改革和市場化的改革，來刺激一些新的投資方向的出現。通過這個過程實現轉折，這就是接力賽的第三棒。現在我們還是第一棒，年底會到第二棒，從第二棒到第三棒順利的交接風險會比較大，就是房地產泡沫化過程當中，能否得到有效的管理。現在來看，確實現在的風險比8個月之前的風險要大一些。現在泡沫化的速度比我們估計的更快。另外一個比較大的不確定性就是在快速泡沫化的過程當中，各級政府改革的決心，通過比較痛苦的去產能化的過程，通過結構化的轉折，這方面的政策意愿現在是在下降的，從企業家的層面來說，這方面的傾向也可以看到。這使得第二棒到第三棒的不確定性因素增加。如果這一塊不能做好的話，接下來的改革就會比較的麻煩。
主持人：這個三棒接力賽大概在多長時間可以完成呢？
高善文：第一棒是今年年底，第二棒是最多到2010年，第三棒希望可以在2011年或者2012年上半年產生作用，這是最好的情況。
主持人：兩位似乎都認為中國經濟沒有近憂，而是都有一些遠慮。
華民：這一波的房地產泡沫就中國沒有被擠壓掉，因為地方政府的保護。只要是市場經濟的國家房地產泡沫都被擠掉了，中國沒有被擠破，而且還在上漲，那么這個城市化進程就會被阻擋。
高善文：中國的結構轉型不順利，如果房地產泡沫破掉的話，這個風險是很大的。
韓賢旺：從中國的模式來說，中國經濟的增長，主要是來自于要素的配置方面。現在還有很多的農民工進城工作，但是問題是存在的，房地產作為一個核心產業，他也涉及到很多的產業，但是從這個產業的管理來說，對政府的挑戰是非常大的，因為一直以來對房地產業如何管理，政府一直有問題，而且現在的情況對開發商本身也是一個挑戰。
主持人：如果放在09年、2010年的框架當中，你覺得中國經濟復蘇的表現形式會是什么樣的？
華民：從中國居民消費的特點來看，剛剛兩位也談到，房價是很有意思的問題。用中國古話來說，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我們看美國人和日本人，比如說日本人家里不可能買60英寸的電視，因為他的房子很小。你看房價和儲蓄率都是上升的，這兩者是有相關性的，老百姓買房子買不起，剩下的錢干什么？他就存起來。關于房地產泡沫的問題，我也在研究這個問題，政府肯定不能打壓房地產的，因為房地產崩盤了，整個中國就完蛋了，他和股票市場不一樣，因為他有杠桿，有70%的按揭貸款，他有很長的產業鏈，他和股票市場不一樣。房地產市場不能崩盤，但是又不能瘋漲，所以他要控制。房地產市場當中有三種需求，你要把他們分開，市場提供三條渠道將他們平衡才可以。第一條是高收入者，第二條是低收入者，中間還有一部分人是現在的中產白領，高房他買不起，廉租房他不要，你要給他一些質量高的租賃房。現在所有的老百姓都盯著高價的房子說高房價，但是那個房子其實是你一輩子都買不起的，他漲價跟你又有什么關系，問題是現在我們只有一條固定曲線，政府沒有給你提供低收入者的渠道。
主持人：我有一個問題，一旦談到中國的經濟產業路線的話，大家為什么首先都要談到房地產呢？
華民：因為中國的經濟是被房地產綁架了。現在這波產業首先起來的是汽車，我們的通常說低端消費品很容易滿足，你不可能買一萬瓶可樂放在家里，房子又買不起，就會買耐用消費品，農民的話是買冰箱彩電，而城市里的人就是買汽車。我想這是一個發展趨勢的預期。
主持人：您談的確實是比較宏觀，這里還有一個問題，高善文今天的PPT有100多頁，但是并沒有講完，我昨天晚上看了一下，這里面講了一些產業的變化，里面談到首先要摒棄中國的低毛利率的狀態，那么高先生，你怎么看待中國的產業未來呢？
高善文：這個問題比較的復雜，下半場也會有所探討。但是從我考察的整個行業的情況來看，要實現利潤和收入的同步上升，大致來說都是在兩種情況下發生的。第一種是是通過產品的創新，生產方法的革新，最后在一段時間內可以實現利潤維持在很高的水平，使毛利率有很大的上升。這個我們也可以找到一些例子，60、70年代的時候，電子工業和化學工業是非常典型的。在中國的話，從行業屬性來看，從過去的十幾年情況來看，主要是制造，他在較長的時間內有這樣的特點。這就需要技術的進步和產業的創新，另一方面又受到很多因素的影響。有一些行業因為管制的原因，比如說中國的金融行業，他都是有牌照的，他利差就是很大的利潤。中國的房地產有很多的問題，但是里面的問題，他和土地的供應和經濟的發展是有關的。土地的供應也是需要政府的牌照的，政府通過這個環節的把握，在利潤的形成和分配的過程中，會形成一個毛利率和銷售量一起上升的情況。
主持人：時間的關系，我們上半場的時間又有點超時了。最后給大家一人一句話的時間，給我們做一個前瞻性的判斷，你們認為未來的增長空間將會在哪個領域？
韓賢旺：我覺得主要還是來自于非政府部門的投資，最主要的增長應該考慮這一塊。
高善文：消費的回升值得期待，出口的回升比較明確，以房地產為中心的投資上升應該是相當明確的。
華民：我看好出口，因為現在出口一直在下降，所有的東西都反彈而出口在下降。如果美國經濟真的見底了，再有半年時間，中國的出口慢慢的恢復了。所以在出口方面，我想是有機會的。
提問：我來自上國投，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一下韓賢旺先生，大家剛剛都談到了現在中國股市上漲主要是由于流動性驅動的。那么隱含的一個結論就是中國股市和實體經濟的關系是非常詭異的，流動性驅動的股市上漲，當中國經濟快速復蘇的時候，也就是中國股市開始下跌的時候，會不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我想聽一下韓老師的意見。
韓賢旺：其實流動性只是一個方面，我覺得一個股市要維持一個可持續的高位的話，他要依賴于兩個因素，是缺一不可。一個是重組的資本，一個是優良的資產。在這一輪行情當中，我們市場當中大部分對流動性的增長是低估的，這一輪是流動資金改變了大家對宏觀的預期，08年的時候，我們對經濟都有一種崩潰的看法。而后來相對寬松的貨幣政策改變了這種看法，我覺得接下來最大的風險有可能是政府收回資金的動作會比較快。我覺得實體這一塊還會繼續上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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