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報記者 于貞志
《財經時報》:當初你是怎樣想到收藏古籍的?你怎樣看待收藏這件事?韋力:最初我收集糧票,后來收藏古籍,它們都是印刷品。從小我就為中國有四大發明而自豪,而正是有了紙和印刷術的發明才有了書的出版,所以我對印刷品有一種迷戀。
在生活中我只是一個凡人,但說到收藏,我把它看作我心中的一片凈土。我的生活意義就在這里,它完全是我的精神寄托,古人說的好:不做無益之事,何以譴有涯之生?
我喜歡收藏,所以對于這個事情我有責任感,對于我喜歡的事情,我不想看著它衰落下去。有一年“糧交會”資金不足,我就自己掏了5萬塊錢使這個會能開起來。我沒有想到很多,我也沒有“救世”的念頭。我只是一個凡俗之人。
《財經時報》:你現在收藏這樣多的書,以后打算怎么處置它們?多少年之后,它們的去向會是哪里?
韋力:對于這個問題我很少想,我自己喜歡收藏,我感覺收藏的樂趣是在于過程,而不在最后的結果。大家都知道我沒有賣過自己收藏過的任何一本書,看著古籍圖書在我這里越聚越多,于我而言是一個很大的樂趣。我喜歡享受這種樂趣。
對于古籍,我有一種“神圣感”,因為它們是古代人知識的結晶。所以當一本書到了我手里,我會請專家精心修補。古人有“子子孫孫永葆之”的想法,我沒有,我的孩子以后喜歡什么,由他自己來決定,我不會強迫他。而唐太宗死后,把他非常喜愛的《蘭亭序》帖帶入了墳墓,這樣的做法是我非常不理解的。
《財經時報》:你這樣多的古籍是通過怎樣的渠道收集來的?
韋力:最初是在地攤上收購一些,后來地攤上不可能有真的古籍了,現在一般是在中國書店和拍賣行里購得。近年國內的古籍拍賣發展比較快,并有了專門的海王村拍賣公司。我經常去古籍圖書的拍賣會,對于我以為有價值的圖書,往往抱著志在必得的態度,而另外一些不太重要的書,則要看具體情況,如果價格能夠接受,我也會買。
現在好多人并不懂書,出于投資的目的,也來參加圖書拍賣,這說明古籍圖書的升值空間越來越大。相比前幾年,現在我要花十倍多的價錢,才能買到以前的那些書了。其實這很正常,在歷史上,書的價錢本來就遠遠高于瓷器和字畫,所以現在我們不能說它的價格在爆漲,只能說是“回歸”。
《財經時報》:你收藏了好多宋版書嗎?現在一本宋版書一般會賣到多少錢?
韋力:宋版書現在的價格一般在20—100萬元之間,(其中大多是殘本)我收藏的宋版書有17種,另外有遞修本11種。宋版書非常精美,當時書的出版一般是這樣的,文人寫了書,然后請有名的書法家抄寫一遍,再請專業匠人來雕版去印刷,所以今天我們看到的宋版書,無論雕版還是紙質、都非常精美,里面的字因為都出自名家之手,所以各不相同。宋版書無論用紙、用墨及刻版之精美都是第一流的,這也許是他們之所以流傳久遠的重要原因吧。到了明朝,書的字體就差不多已經統一了,都用仿宋體,不再由書法家來書寫。
雕刻于宋代的書版有了局部損壞,(經過多次刷印)在后來的朝代里修補后,再用來印書,這樣的書就是遞修本。遞修本在以前不受重視,后來學者張元濟非常推崇遞修本的價值。他利用遞修本出版了一套《百衲本二十四史》,并在他的《讀史隨筆》里對遞修本發表了一些獨到見解。
《財經時報》:一方面你陶醉在自己的古典精神世界里,而在另一方面,你從事商業經營活動,你是怎樣做到在這兩種生活狀態里游刃有余的?
韋力:對于這兩種狀態,我已經習慣了,在兩者之間轉換并沒有什么不習慣的地方,所以我一邊享受自己的精神世界,也可以隨時投入到工作中去。當我正在欣賞一本古書時,如果有電話打進來和我談生意,我馬上就會進入工作狀態。(022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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