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荒”攻防戰 商業銀行初嘗表外“苦果”
歷時20多天的貨幣市場“錢荒”暫告一段落。
搶奪資金的瘋狂歷歷在目。6月20日的昆明,聽說一家農商行尚有資金時,幾家大型銀行一同趕到搶奪資金,通過現場競價的方式,最終以月息17%的高價搶下一筆資金。這是流動性緊張(“錢荒”)中最典型的一幕,當天銀行間拆借利率飆升至13.44%并引發金融界動蕩。在袖手旁觀多日后,中國人民銀行(下稱“央行”)連續五周凈投放3510億元逐漸平息這場“錢荒”。銀行表外業務膨脹是本次錢荒暴露出來的風險之一。南都記者采訪的多名銀行、信托、基金和證券業內人士表示,在歷經二十多天的錢荒后,銀行借用表外業務合作模式的監管趨嚴,而銀行正隨著監管手段的升級而不斷變化創新模式;與此同時,資產規模僅次于銀行的信托業部分業務亦可能遭遇政策圍剿,例如,在央行推動下,銀監會很可能進一步治理信托受益權類買入返售等業務。事實上,監管機構嚴控表外業務膨脹的意圖日益明顯,這對銀行業務結構和利潤的影響將逐漸呈現出來。
央行“放了大家鴿子”
隨著近期上海同業拆放利率走勢的放緩,在一家股份制銀行擔任資金部交易員的余翔(化名)緊繃了半個多月的神經終于放松下來。這是他最驚險的一次從業經驗。
余翔所在的銀行被看做是此次流動性中受沖擊最大的股份制銀行之一。“那幾天全世界都找不到錢,”余翔指著自己頭上的白發戲說:“頭發都白了好幾根。”
一家全國性股份制銀行總行資金部負責人黎玉(化名)向南都記者講述了錢荒前后一個月的市場狀況。“6月份的第一個上班日,突然全世界都跑出來要借錢。”黎玉說,今年的4月份,銀行間市場異常的寬松,shibor隔夜利率長期保持在3%以下,充足的流動性和低利率誘惑同行拼命加杠桿。但是5月下旬,shibor終于見底。“那時候大家還沒有想著借錢,手上頭寸多的銀行求著其他行借錢,”黎玉說,5月25日前后,市場上資金需求量不大,因為6月30日面臨監管大考,不少銀行都喜歡在6月初借錢,一個月的拆借恰好足以覆蓋監管時點。
黎玉沒有想到的是,6月的第一個工作日,市場的資金就開始變緊。接著,緊張的局面進一步加大。“大家開始發動所有關系找錢。”余翔說。
而就在資金交易員普遍感到錢緊之時,6月5日,一則“光大60億同業違約”的消息開始傳開,盡管光大銀行[微博]對外予以了否認,但在不少資金交易員看來,這一消息令市場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這個消息令一下子緊張的市場更加警惕了。”余翔明顯感覺到,一些原本頭寸充足的銀行開始出于風險考慮,不愿意拆出資金,“一些大行開始拒絕對我們進行票據貼現。”
6月6日,Shibor隔夜利率驟升135.9個基點至5.98%。“那時候大家已經開始慌張,亂報價了。”黎玉表示,盡管資金成本不低,但是根本上拿不到錢。就在那一天,農業發展銀行6個月期的200億元金融債,盡管發行利率超過3.4%,但實際發行額僅為115.1億元,以“流標”告終。
而在各銀行資金部人員看來,在這波錢荒里,起著主導作用的是央行之手。“錢荒變成心慌,差點演化成為一場全國性銀行的流動性危機。”
黎玉告訴記者,7日早上所有的銀行都等著央行的“上帝之手”像以往一樣拯救大家于水火。然而,當天早上央行放了大家鴿子,上午十一點半,大家都覺得形勢不對,重新掉頭回市場借錢。“報價已經報到8%以上了,幾乎所有銀行都加入這場資金爭奪戰。而實際上,就在當天,央行仍繼續發行央票,同時還進行了100億元的正回購操作。”
不過,在端午節后的6月13日,央行幾個月以來首次在常規操作日未進行任何市場公開操作,這一度令市場相信央行的態度有所緩和。可是隨后,18~19日,美聯儲議息會議上,伯南克的講話令市場資金再度緊張。“這是最緊張的一周。”黎玉告訴記者,大多數交易員那期間的任務就是找錢,平倉。多家銀行呼吁要求延期銀行間交易系統的關閉時間。6月20日,shibor達到最高潮,市場幾乎全線崩潰。
“以前大家資金缺口在300億元左右尚不擔心,但那天要抹平100億元的資金缺口都是困難的。”黎玉說,當昆明的幾家國有銀行聽說一家農商行尚有資金時,一同趕到,最終通過現場競價的方式,價高者獲得資金,而最終一個月的資金的報價高達17%。“那簡直就是救命錢。”
“銀行開始軟硬兼施,千方百計將資金留在自己的銀行。”黎玉說,由于銀行內部各部門之間存在利益的博弈,他知道一些銀行資金部甚至無奈之下,給全行發布了截留住資金的通知。
一家國有銀行深圳營業部一位網點工作人員告訴南都記者,那幾天,該行收到了攬儲的任務,而她聽說,那幾天有些客戶經理為了留住資金甚至給客戶下跪。除了類似軟磨,還有些銀行也耍起無賴。“為了留住大額資金,謊稱領導出差,系統壞了。”黎玉說,這些在行業內都是最常見的做法,他知道那一周錢荒導致不少銀行業務都停擺。對此,南都記者走訪廣州的銀行發現,彼時幾乎所有的銀行都表示房貸放款額度緊張,放款時間難以預料。
銀行搶食表外業務
六月的流動性危機產生的起因之一是,部分銀行看到了體系內外的巨大利差,開始以低成本在同業借款,并投入到體系外的非標資產。而隨著銀行間抽血和各種因素積累,危機在某一時點不期而至。
而事實上,銀行的表外業務正在逼近表內信貸總量。
據央行近日發布的《中國金融穩定報告2013》顯示,截至2012年末,銀行業金融機構表外業務(含委托貸款和委托投資)余額48.65萬億,比年初增加8萬億,增長19.68%。同期商業銀行各項貸款余額為51.7萬億,整個銀行業貸款余額為68.59萬億。
在某股份制銀行廣東分行資金部工作的志新(化名)認為,近年來,為了逃避銀行對存貸比的監管,不少銀行通過銀信合作、銀證合作等辦法將資金從表內轉移至表外,最終不僅逃過了監管部門的監管,而且獲得了豐厚的利潤。
黎玉認為,這樣斗法的原因在于當前中國信貸資金的稀缺。由于幾年來,M2增長出現了放緩的跡象,銀行信貸資金變得緊張,監管部門出于調結構的目的,要求銀行減少對房地產、地方融資平臺的貸款額度,但銀行要逐利,于是就設法將表內業務轉為表外業務。此類業務優勢不言而喻,除了滿足了客戶貸款需要,自營資金得以配置高收益的信托受益權資產,同時,這一貸款不納入信貸規模,同業資產資本占用也相對要低。
“今年一季度,幾乎所有的銀行都搶著做類似的表外業務。”黎玉告訴記者,由于表外業務比傳統的信貸業務利潤更高,在錢荒來臨前,由于市場資金充裕,只要有類似的項目,各家銀行間便會搶著做。“總部要求我們積極去尋找這樣的合作項目,而由于每個地方的資源有限,我們需要討好銀行,以獲得更多的類似業務。”佛山一家大型券商營業部負責人向南都記者透露,往往與地方大行關系較好,擁有政府資源的券商會在這樣的項目爭奪上優勢突出。
表內資產挪身術
那么表內的資產是如何在同業間轉換,變成一場表外的資金游戲呢?
以銀信合作為例,2011年7月銀監會禁止銀行理財產品投向委托貸款、信托轉讓、信貸資產轉讓等行為相關,當時要求銀行理財資金通過信托發放的信托貸款、受讓信貸資產、票據資產三項于2011年底前轉入表內,并按照規定計入風險資產和計提撥備。于是銀信合作出現了創新,這便衍生出了借用信用收益權的新模式。
模式之一,待融資企業A與信托公司B設立一個單一信托計劃,然后找來一個過橋企業C,投資該信托計劃,為待融資企業A帶來資金。隨后過橋企業C再將信托收益權轉讓給銀行D理財計劃。在這個過程中,過橋企業不需要在信托公司進行收益權轉讓登記。
從本質上看,該模式是銀行理財資金對接企業A的融資需求。但因為過橋企業的存在,改變了銀行理財產品的資金投向標的,從而將銀監禁止的信托貸款、信托資產、票據資產,變成監管漏洞下的“信托受益權”。信托和過橋企業只是作為通道,收通道費用。
而對銀行而言,理財產品資金投向對應的資產可以記入表外或者同業,本質上降低銀行的信貸規模。
模式二為財產權信托計劃受益權模式。企業A將自有資產委托信托公司設立一個財產權信托計劃,信托計劃本身受益人是企業A,但財產要過戶到信托公司名下,再由銀行通過募集理財資金受讓企業的財產信托計劃收益權。這樣的模式中,企業A以類似質押融資的方式,身兼融資企業和過橋企業的雙重角色。
模式三則是,銀行A通過信托公司發放一筆信貸貸款計劃,由于銀監會禁止銀行理財資金直接投向信托轉讓資產,因此需要引入一個過橋企業,銀行A將信托收益權轉讓給過橋企業,然后過橋企業將信托收益權轉讓給過橋銀行B的理財產品資金(繞過銀監會監管),最后銀行C以自營資金受讓過橋銀行B手中的信托收益權,過橋銀行B的出現將信托受益權轉化成了同業資產,因此銀行C受讓信托受益權之后也以同業資產入賬,大幅降低信托收益權的風險資產權重,較少資本消耗。
從本質上看,這種模式,銀行C以自營資金給待融資企業融出一筆資金,但并未記為“貸款”,而是以同業資產入賬,主要計入“買入反售金融資產”、“可供出售金融資產”、“應收款項類投資”科目下。
來自券商、銀行、信托人士均指出,銀行借用表外業務的合作模式實際上是隨著監管辦法的升級而不斷變化。“這是金融機構與監管部門一次次斗法的過程。”志新告訴記者,今年8號文出臺后,銀行理財資金對接“非標資產”遭到額度限制,因此一些銀行會借道信托、證券等通道將非標資產轉化成標準資產。
佛山一家大型證券券商營業部負責人也南都記者證實了類似的情況。他表示,8號文出來后,公司總部認為這是券商很好地拓展與銀行合作的機會,專門多次從營業部將他們召集起來,特別培訓研討如何創新幫助銀行將非標產品轉為標準,更好繞道躲避監管。
信托之“禍”
中央國債登記結算有限責任公司前法律顧問、財經評論員柯荊民接受南都記者采訪時表示,銀行通常是以買入返售的信托受益權形式向房地產和地方融資平臺融資的,這種方式通常有兩種交易模式。
柯荊民解釋稱,B銀行決定以自有資金或是理財資金向企業發放貸款。但是由于種種原因,不能直接發放。于是,B銀行找到A銀行,以單一信托形式向企業發放貸款,其中,A銀行充當過橋方,并取得信托受益權。然后,A銀行再將信托受益權出售給B銀行。這樣,B銀行不僅實現了向企業發放了貸款的目的,同時,該筆貸款就變成了同業資產,可以信托受益權形式記在同業資產的“買入返售金融資產”項下,從而規避了存貸比等規模限制。
而另一種是財產權模式,即企業通過信托公司,將房地產項目或基礎設施項目設立財產權信托,取得信托受益權。然后,將信托受益權轉讓給過橋銀行A,最終仍以買入返售金融資產形式體現在B銀行的資產負債表。實質還是B銀行向企業放貸。
不過,2013年8號文對理財資金對接“非標資產”(包括信托受益權)進行了額度限制。柯荊民說,在這種情況之下,銀行通常的做法就是以自有資金接手信托項目,如此一來,同業對倒比較嚴重。
銀行借同業資產中的信托受益權來放貸,雖然成功鉆了空子,但卻有兩大風險緊緊跟隨。
首當其沖就是加大了銀行杠桿。免除撥備,可加大資金利用效率,但這可能導致杠桿過高,如果資產價值下降,很容易造成銀行賬面問題。另一個不容置疑的就是流動性風險。銀行用以購買信托受益權的資金,多來自存款或同業拆借。這其中,同業拆借屬短期資金,一般期限不超過1個月,而信托受益權可長達一年。本次“錢荒”的原因之一,正是短期資金被鎖定在長期資產里,期限錯配,無法應付流動性需求。
柯荊民解釋說,按照規定,同業資產應為債券等流動性較高的資產,是一種“流動性儲備”。而信托受益權,尤其是房地產的信托受益權,卻使得資產下沉,不容易變現。銀行倒是提高收益率了,但付出的代價則是犧牲流動性,從而導致流動性短缺和兌付風險。
這次“錢荒”給信托帶來了一定程度上的沖擊,反應最為直接的應是現金管理類信托。這類信托相當于貨幣市場基金。如同貨幣市場基金一樣,現金管理類信托同樣受到了大額贖回的沖擊。但是,柯荊民提醒道,現金管理類產品的兌付危機卻不似想象中的那么大,“畢竟是貨幣類工具,普遍配置的是高流動性資產,有足夠的流動性應對沖擊。”
真正值得擔心的應該要數資金池類信托產品。在資金池類信托中,所有資產是放在一個大池子里,“短貸長投”。一批資金到期之后,需要及時注入新的資金維持。即通過借新還舊來維持。而至關重要的是,資金池信托各項目之間沒有風險隔離。柯荊民對南都記者表示,正是因為這些產品存在“期限錯配”問題。平常不易察覺,但一旦資金面緊張,期限錯配問題就會顯現出來。
柯荊民舉了一個例子來說明。若發行半年期的產品,給客戶6%左右的收益,通過期限錯配,轉而投入到1-2年期、年化收益率為10%的產品中,在這之間,銀行和信托公司能夠輕而易舉地賺到4%左右的利差。但很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即投資者在3個月后想退出、贖回資金,可資金實際上已經被鎖定在1-2年期的理財產品中,于是出現了“爆倉”現象。即使項目本身沒有出現問題,但流動性錯配還是會導致產品不能兌付。而資金池類信托依靠銀行資金,一旦無銀行資金,靠理財產品自身就無法繼續,這就存在著較大風險。
此外,柯荊民還認為,采用單一信托的信托受益權買入返售業務受到較大影響。而事實上,房地產企業大多采用單一信托募資,可能會受到沖擊。而中小規模的房地產企業的募資可能會發生困難。
“這一業務類型多為單一信托,對接銀行資金或理財資金。在這次清理整頓中,未來以同業負債為資金來源的影子銀行形式將不再流行。”柯荊民判斷說,在央行推動下,銀監會很可能進一步治理信托受益權類買入返售等業務。根據監管機構要求,銀行肯定去杠桿,對信托受益權“動刀”。一旦銀行資金斷檔,構成行業主體的單一信托或面臨斷炊的局面,這對信托業會有很大的沖擊。
商業銀行與央行掰手腕
“這次幾乎是所有銀行都缺錢。”黎玉告訴記者,6月的這波“錢荒”中,僅有國開行和存貸比例向來較低的郵儲銀行尚有資金盈余,其余的銀行幾乎都鬧“錢荒”。他透露,就在20日shibor資金最緊張的當天,有一家比中行更大的國有銀行實際上已經因為資金緊張出現流動性問題,“最終央行出手解救。”黎玉透露。
但央行的表態仍非常明顯。6月20日當天,一份央行貨幣信貸形勢分析會議講話紀要便從金融機構流向市場,該紀要援引央行貨幣政策司司長張曉慧講話,清晰表明了央行的立場。張曉慧直指貨幣市場的波動問題,乃是由于部分銀行對寬松的流動性盲目樂觀所致,對6月將出現的一系列影響流動性的因素估計不足,措施不到位。
“錢荒”的多米諾骨牌很快傳導至基金市場。“貨幣基金都沖上門來要回協議存款,”余翔說。據悉,貨幣基金收益率在3.5%左右,隔夜和一周拆借利率都上升到10%左右。
“這么大的利差足以讓機構贖回貨幣基金,轉而借錢給銀行。”銀河證券分析師鄧志維指出,正是由于銀行流動性緊張,致大體量的、集中性的、超預期的大規模資金從貨幣基金中贖回,轉而直接投向拆借和回購市場,以獲取更高利潤。
“我們夾在中間,兩頭受難。”一位基金固定收益部負責人發現,那段時間,他們一邊需要應付大量的贖回,另一方面,要盡快回籠資金,甚至一度讓部分銀行和基金之間摩擦加大。
今年6月貨幣型基金贖回達到了2601億份,贖回比例近五成。黎玉表示,21日之后,流動性有了明顯的好轉。而真正讓資金價格退燒仍要等到6月25日之后,當天下午,央行發布公告稱,為保持貨幣市場平穩運行,近日央行已向一些符合宏觀審慎要求的金融機構提供了流動性支持。
與此同時,國開行、郵儲等一些自身流動性充足的大行也開始融出資金,貨幣市場利率已回穩。當日,央行也在公開市場操作中“無為而治”,停發了央票的同時,也沒有進行任何方向的回購操作。不過,由于當日的120億元歷史正回購到期,相當于為市場投放了上述規模的流動性。盡管規模并不大,但已給市場傳遞出積極的信息。
此次“錢荒導致的波動”,在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宏觀經濟研究部副部長魏加寧看來,“就是央行與商業銀行在掰手腕”,而這正是金融界的共識。
統籌:南都記者劉斌 王濤
采寫:南都記者 陳穎 劉國珍 梁小嬋
特約記者 劉建輝 實習生 彭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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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資金掮客起意離場
整個銀行業同業業務和表外業務影子銀行資金掮客,在這場錢荒中聯通上下游,成為獲利的一個環節。
浙江某大型單位下屬的一位資深資金掮客,先后做過票據倒賣和存款倒賣業務。去年之前,江浙企業從中小型銀行收到承兌匯票后,因資金需求將票據賣給個人或掮客,掮客有可能直接套現,亦有可能再倒賣給其他大中型銀行。據透露,在兩年前,票據流轉過程中,掮客的收益顯然是不錯,按票據的票面打九折購入,而賣出則按九五折的價格,能獲得五個點的收益。
然而隨著去年有銀行出現兌付問題,部分江浙地區基本不收承兌匯票。他亦轉至做存款倒賣,從中獲取高額的手續費。浦發銀行、興業銀行、民生銀行以及當地城商行貼息出款開出非常高的價格,在3.3%的年收益基礎上,能獲得2%左右的補充利息,年總收益能達到5.3%以上。“如是更高的資金,可有進一步議價的空間。”
廣州的存款掮客亦相當活躍。6月27、28日陸續有私募圈子人士透露“買存款”的價格水平,部分支行提供千分之三的存款最高價格。而6月28日下午,某些支行一天提供千分之四的民間價格。
而更為復雜的業務是銀行同業業務的資金掮客,主打買入返售、票據轉貼現等“另類同業業務”。但目前廣州該類資金掮客不多見。
另一個更大牌的掮客是銀行自己。廣州調查民間融資的資深人士透露一種慣用模式,“6月底,這種模式特別突出。若企業A想貸款,企業B有存款,銀行會建議B存款,然后將錢貸出去給A,屆時A支付予B將近7%的手續費,支付給銀行6%的手續費用。銀行亦給B這筆存款正常的利息。部分銀行亦主動拉B類的企業。”但隨著央行和銀監會對銀行業務的監管加嚴,江浙地區部分資金掮客已有意短暫告別資金掮客業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