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近日頻爆的信托、理財風波中，魏辰陽和他的新通商集團浮出了水面。用其親友名字注冊的新盛博公司，是某銀行員工私售理財產品事件的“主角”之一。

　　根據鄭州警方12月22日的通報，截至當日，向警方登記的新通商理財客戶的理財資金高達7.1億元，且有繼續增長的可能。

　　當日，鄭州警方在鄭東新區公安分局經偵大隊院內，聚集了二三百名新通商的理財客戶。他們圍著一個站在臺階上大著嗓門通報案情的警察。該警察的話不斷被部分情緒激動的客戶打斷。

　　曾做過財經記者、在獄中寫作出版了《民營經濟與民營企業管理》的魏辰陽，把旗下百家房地產中介門店打造為“房產交易投融資超市”。一些看房的客戶，被其以“月息1.8分”等為條件，發展為“理財客戶”。理財客戶將錢借給魏辰陽的親友們為法人代表的公司，而擔保人是魏辰陽的新通商。

　　為了將這場“左手倒右手”的資本游戲演繹得更“真實”，魏辰陽“高調”地展示實力，比如豪購8輛凱迪拉克“服務高端客戶”、頻繁舉辦有達官貴人參與的論壇、紅歌會等。

　　然而，“借錢有術”的魏辰陽“理財無方”，他把聚斂而來的資金投向了房產、汽車、金融、資本市場甚至是電影、電視劇。除去向兩家村鎮銀行的投資浮盈外，多數的投資均以慘淡收場。

　　大鱷突降

　　憑借“財大氣粗”，魏辰陽的新通商在突然進入鄭州市場后，迅速擴張。

　　2009年下半年起，一個“突然就冒出來”的對手，讓石明感覺“有些害怕”。當時，石明擔任負責人的某家二手房中介公司，長時間占據著鄭州市二手房行業的龍頭地位。

　　“他們拿著高價四處挖人。”石明說，以往鄭州的二手房經紀人的薪酬體系是“六七百元底薪加提成”，有的中介甚至“不支付底薪”，而這家新中介一出手就是“底薪一千左右加提成”，此外還給員工繳納保險。

　　“他們搶鋪子時也極為大方。”據石明回憶，他的公司曾與這個新對手同時看上了一個門店，“我們評估所承受的租金上限是一月一萬，但他們竟然敢以一月一萬五六接手。”

　　這個叫做“新通商”的后晉者，憑借“財大氣粗”，發展勢頭極為迅猛。2009年11月8日，隸屬河南新通商投資集團旗下的房產業務正式開業時，出現了“10店同慶”的情形。而這距離其8月份啟動籌備尚不足3個月時間。

　　至2011年上半年，新通商在鄭州市內已擁有70家二手房門店，“平均一周開一店”。

　　秦路亮的妻子于2010年10月入職新通商，她在鄭州一家門店做二手房經紀人。

　　上班初期，秦妻穿著統一發放的工裝，在裝修考究的店內迎往看房的客戶。

　　“她感覺公司非常正規。”12月19日，秦路亮告訴新京報記者，那家店店長經常向其妻吹風，“新通商以后肯定上市”，并勸她“最少投入1萬元買原始股”。

　　石明曾向跳槽到新通商的原下屬和相熟的房管局官員打探，這個新晉“行業大鱷”的董事長魏辰陽“究竟是何來頭”。

　　直到今日，他對此仍是一知半解，“圈子里流傳著有多個版本，有人說魏辰陽傍上了北京的關系，也有人說他是靠投資房產起家。”

　　獄中著書

　　因“經濟詐騙”入獄的魏辰陽，在獄中與獄友合寫了《民營經濟與民營企業管理》一書。

　　新京報記者從警方了解到，出生河南省南陽市鎮平縣的魏辰陽有2張身份證。其中一張姓名為“魏辰陽”的身份證顯示其出生日期為1976年；而另一張身份證的姓名為“魏宇輝”，出生年月為1972年。

　　曾與魏在北京一本經濟類期刊雜志共事幾年的張俊才回憶說，2008年前后，魏宇輝改名為魏辰陽。魏解釋說，改名是“風水大師的意思”，風水大師說他“一生經歷坎坷”——“坎坷”確實是魏的人生寫照。

　　據公開報道，2002年2月，畢業于某大學經貿管理系的魏宇輝進入河南省內黃監獄服刑。入獄前，魏宇輝就職于一家經濟類雜志社。張俊才說，魏宇輝曾說他入獄的罪名是“經濟詐騙”。

　　2004年時，一則刊于河南媒體的《回報社會：內黃監獄4位服刑人員編著經濟學專著》的報道披露了魏宇輝的獄中生活。

　　報道稱，經常思考“不能在獄中虛度光陰”的魏宇輝與其他3個曾或做過銀行行長或擔任過企業廠長的獄友，合寫了一本《民營經濟與民營企業管理》的書。

　　“為方便魏宇輝等與獄外專家交流，監獄專門為他們開通了專家專線電話。”報道稱，該書在2004年2月出版，全國工商聯原副主席王治國寫了序言，并“盛贊‘是一部全景式反映我國民營經濟過去、現在、未來的力作’。”

　　于魏宇輝而言，出書所帶來的最直接好處莫過于其獲得了減刑。各方對魏具體的出獄時間說法不一。《環球企業家》雜志在報道中援引鄭州商界的人士的話稱，魏宇輝于2007年獲釋。不過，網絡上可以檢索到的資料顯示，有魏宇輝署名的《中原崛起的戰略解讀》發表于2005年。

　　記者生涯

　　在雜志社，魏辰陽主要負責活動策劃，但他的策劃常因為“不著邊際”，被領導斃掉。

　　張俊才記得在北京的雜志社初見出獄后的魏宇輝時，就被他的書震驚了。“我以前只聽說過王治國，沒想到魏宇輝竟能請動他寫序。”他當即就對魏的活動能力表達了佩服之情。

　　出獄后，魏宇輝繼續他的記者生涯。

　　張俊才說，在他們所供職的那個雜志社，魏宇輝主要負責活動策劃。“他的點子多，策劃能力比較強，經常會有些比較宏大的想法。”張俊才說，不過讓魏宇輝失望的是，他的策劃經常在選題會上得不到通過。

　　“領導嫌他有些想法聽起來不著邊際，就給斃掉。”據張俊才表述，被斃稿后的魏宇輝會向領導表示抗議，“他小聲地陳述自己的理由，既不罵人，也不拍桌子。”

　　平日里，魏宇輝沉默寡言，只有同屋的張俊才招呼喝幾杯時才會說幾句心里話。有次談及未來時，有些消極的張俊才說“自己隨遇而安，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說完，張看見對面低頭吃面的魏宇輝停下來，自言自語說著什么，“好像是不服命的意思”。

　　有天深夜，為前途發愁的張俊才睡不著覺。他聽見臨床的魏宇輝也輾轉反側，“他也有心事”。

　　又是一次喝酒的時候，魏宇輝向張俊才坦露了自己對未來的構想，“將來要辦一家報業集團或者壟斷托拉斯。”

　　“太不切實際。”張俊才笑他。張俊才說，魏宇輝平時最大愛好是看財經類報紙。

　　魏也曾認真地給張唱過他最喜歡的歌——《滄海一聲笑》。這首《笑傲江湖》的主題曲中有句歌詞是，“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接觸久了，張俊才發現魏宇輝有些“小圓滑”。比如，出去拉活動贊助時，素日沉默的魏一下就“滔滔不絕”，“雜志的發行量為3000冊，他會夸大一下到5000冊；有時會搬工商聯的名號出來。”

　　同一個事情，魏宇輝對張俊才講的是一個版本，而對同事說起時則會渲染上幾分。

　　張俊才回憶，魏宇輝曾在鄭州策劃組織過一個大的活動，“請來了不少官員和專家，辦得非常圓滿”。

　　然而，魏宇輝最后離開雜志社的原因也是組織活動。張俊才回憶，2008年春節前，因為雜志社領導對魏組織的一個活動效果不滿意，魏離開了雜志社。

　　張俊才再見魏宇輝，是在2008年上半年。“當時一個河南老板答應給魏宇輝投資，辦一本雜志。”魏宇輝請張俊才在國貿吃了一頓韓國烤肉，花了800多，“我一下感覺他有點小錢了。”張俊才說。

　　沒過多久，魏宇輝告訴張俊才“起內訌了”——投資的河南老板想社長與總編輯一起兼任，而魏不肯讓出總編輯之位。最終，雜志流產。

　　2008年10月，魏宇輝結婚，張俊才受邀參加。魏的妻子是1982年出生的劉昕。身份證顯示，劉昕系鄭州中牟人。張俊才說，劉昕當時開了一家小旅行社，房間十多平米，雇員是兩個兼職的大學生和魏宇輝的妹妹魏小琛。

　　那時，魏宇輝已經改名魏辰陽，并迷上了炒股。“他操作短線。”張俊才稱。婚禮當天，魏對張說，他拋掉一筆股票，賺了幾萬塊錢。張俊才還恭維他，“看起來結婚選了個好日子”。

　　根據張俊才的描述，魏的婚房是一間八九十平方米的舊房，客廳里放了張老舊沙發。迎親的婚車是從婚慶公司租的，而婚宴是在一家三星級酒店舉辦的。

　　新斂財術

　　魏辰陽手下的房產中介經紀人，對二手房交易興趣不大，他們的重心在把看房人發展成為理財客戶。

　　以2009年11月8日房產業務的開業慶典為標志，魏辰陽開始以“成功商人”的身份出現于鄭州。

　　“焰火齊放、鼓樂齊鳴。”新通商自己所寫的新聞稿中稱，“各領導和嘉賓共同走上舞臺，為新通商投資集團房產交易投融資超市10店開業進行剪彩。”

　　一位鄭州工商聯下屬商會的會長稱，當時他婉拒了魏的邀請，而慶典司儀宣布到場嘉賓時卻大聲喊出了他的名字。

　　“房產交易投融資超市”，是魏辰陽為自己的二手房中介所定義的經營方向。按照新通商的解釋，房產交易投融資超市整合了金融業務、投資業務、地產營銷與房產交易等多種資源，為客戶提供房產交易、投資、融資等多項服務。

　　為玩轉這套“融合房產交易和融資擔保”的商業邏輯，早于開業慶典2個月前的2009年9月25日，以魏辰陽之妻劉昕為法人代表的“河南通商創業投資擔保有限公司”注冊成立。

　　曾在新通商做過二手房經紀人的張民勇稱，二手房門店的性質接近于拉擔保資金的網店，不少房產經紀人的工作重心不在促成二手房交易，而是放在拉擔保資金上，“一般來中介看房的人，手里都有些富足的資金。遇到那些觀望的看房者，就說做理財投資的收益更高，把他們發展成理財客戶。”

　　張民勇稱，每發展一個理財客戶，經紀人均可按金額大小拿到一筆提成，提成比例“隨擔保公司資金是不是緊缺而有所浮動”，“上面不缺錢的時候提成少，缺錢的時候提成就多。”

　　“通過發展理財客戶，經紀人一個月能拿到3000元到6000元，甚至更高。”張民勇說。

　　石明曾通過以往跳槽的員工“搞清楚”新通商的二手房成交量。“我們的成交量是新通商的兩倍多，他們經紀人的重心放到了拉理財資金上，對二手房交易的興趣不大。”

　　一個胡姓老人經不住二手房經紀人的游說，成為通商擔保的“理財客戶”。據這位胡先生描述，2011年前后，他賣掉老家的房子投奔鄭州的女兒，而后在新通商的中介門店看房時，經紀人告訴他“買房不如做理財劃算”。

　　胡先生隨后陸續把賣房所得中的十幾萬交給了通商擔保。在簽訂的借據上，借款方為“鄭州新盛博汽車銷售服務有限公司”，月息1分8，通商擔保做擔保。

　　也有一些“慕高息而主動上門”的理財客戶。

　　秦路亮的一個朋友，主動把從銀行貸來的15萬元交給秦妻，要求成為理財客戶。同樣找到秦妻的還有秦路亮老家的一個醫生，理財金額亦為15萬元。

　　部分新通商的員工亦成為了通商擔保的理財客戶。據張民勇透露，2011年9月時，“上面說有一個短拆，就用十幾天時間，每一萬塊錢就有450元的收益。”

　　聞聽此訊，張民勇的一個同事很興奮，把自己的4萬元壓了上去，又借了朋友六萬元放了進去。而另一個同事則“興奮地回家拿了十萬元壓了上去”。

　　秦妻也曾催促秦路亮，要求秦“找在北京國貿開公司的表哥借筆錢放到公司里”。

　　大場面

　　通過公司的裝修、與高官的合影、買高級汽車為客戶服務等手段，新通商給理財客戶樹立了“信心”。

　　胡先生曾擔心資金不安全，專門到新通商位于鄭東新區CBD龍湖大廈14層的總部轉了轉，“看起來是家有實力的大公司”。

　　石明曾跟隨房管局的檢查隊進入過新通商的總部，“一個運營總監的辦公室比我的大兩三倍，而且擺設了清一色的中式家具。”

　　與其總部相隔不遠的上東國際大廈一層，曾是新通商的投融資廣場。

　　透過倚著幾盞紅色宮燈的玻璃望去，里面陳列的亦是暗色仿古式家具。二樓是專門服務于“理財客戶”的咖啡館，裝潢別致、大氣。

　　據上東國際物業負責人介紹，一樓和二樓相加，新通商共租了3000多平米，“一平米一天的租金略低于10塊錢”，“我們曾提醒新通商租金有點高，但他們并不在乎。”

　　2009年底，魏辰陽的新通商“斥資400萬元”買進了8輛車牌號相連的凱迪拉克，“為通商財富會員提供全程服務”。已被關閉的新通商網站上曾稱，一位理財客戶結婚時，8輛凱迪拉克趕去做了婚車。

　　此外，2010年，新通商還冠名了新鄭機場的一間貴賓廳，“集團客戶常年享受貴賓服務”。

　　新通商擴張過程中，魏辰陽組織活動的能力與熱情發揮得“淋漓盡致”。

　　2009年8月18日后的一年間，新通商組織了3次“高端客戶聯誼會”，此外還有不下6次各種名義的慶典。

　　2011年，新通商還組織過一次集“2011年中國經濟發展年度論壇”、“紅歌唱中原大型歌會”以及客戶聯誼會多種名義于一體的活動。

　　“場面宏大得很。”張民勇說，活動多會請一些歌舞團助興。

　　出現于新通商活動上的，除了理財客戶外，還有一些“達官貴人”。據報道，前述2011年的活動時，有包括兩位河南省政協副主席、河南省工信廳副廳長在內的“多位領導出席”。同時，還有兩位經濟學家作了主題演講。

　　根據多位受訪者描述，魏辰陽會把與各位“達官貴人”的合影曬到龍湖大廈14層的辦公室內。

　　胡先生說，他在新通商總部參觀時，看到周遭掛滿了魏辰陽與領導的照片后，原本還擔心資金安全的他“一下就放心了”。

　　石明說，曾有幾個相熟的政府官員向他抱怨過魏辰陽的這種做法，“有些是聚餐時出于禮貌的合照，魏辰陽卻掛上去，并注上‘會見某領導’或‘某領導到公司視察’等字樣。”

　　一位龍湖大廈的保安，多次目睹過“火起來”的魏辰陽的作派——他從電梯里出來，不茍言笑地走向大門，幾個手下的員工跟隨在后面兩側；司機幾個箭步沖到奔馳車前，打開車門，恭迎“魏總”。

　　左手倒右手

　　在關聯模式下，理財客戶等于將錢借給了魏辰陽的左手，擔保人則是魏辰陽的右手。

　　公開資料顯示，魏辰陽為新通商投資集團(后更名為“新通商控股集團”)設計了一套看似龐大的組織架構：新通商旗下的子公司有十多家，此外還有在新通商架構之外一些殼公司。

　　工商注冊資料顯示，這些公司的法人代表多為魏辰陽的親友。

　　根據北京市工商局的工商資料，2011年1月至12月間，魏小琛(魏辰陽之妹)共在北京注冊了“通商國銀資產管理有限公司”、“北京中鼎元豐投資中心(有限合伙)”等9家公司——日后爆發的某銀行員工私售理財產品事件，上述魏小琛名下的公司均被涉及。

　　另一家涉及該事件的“河南新盛博汽車銷售服務有限公司”，這家在新通商架構內的公司的法人代表為劉文斌。據鄭州警方證實，劉文斌為魏辰陽妻子劉昕的親屬。

　　基于此，如胡先生一樣把錢借給新盛博汽車，而通商擔保作為擔保人的模式，相當于“胡將錢借給了新通商的左手，擔保人則是新通商的右手”。

　　此外，2011年12月，新盛博汽車作為融資方，出現在由魏小琛為法人代表的“中鼎系”發起的“中鼎財富二號股權投資計劃”中。同樣由魏小琛擔任法人代表的通商國銀作為普通合伙認投資500萬，向有限合伙人募資2000萬—2500萬。

　　隨后的2012年3月，通商國銀發起了第四期“中鼎財富通航股權投資計劃”，投向河南云頂文化娛樂投資有限公司——該公司的法人代表同樣是劉文斌。作為普通合伙人的通商國銀投資1000萬，擬向有限合伙人募集3500萬—4000萬。

　　據公開報道，通過中鼎系列理財產品，魏辰陽詐得1.19億元。

　　資金鏈斷裂

　　鄭州多家擔保公司無法按時兌付擔保合同，理財客戶涌向了新通商，新通商遭擠兌。

　　事實上，早在“中鼎財富二號股權投資計劃”發起之前，新通商已拿出260套房產和300輛海馬汽車等資產抵掉部分理財客戶的擔保合同。這300輛海馬均來自于新盛博——這意味著，作為中鼎二號融資方的新盛博，在發起股權投資計劃前，已相當于一家空店。

　　新通商之所以出臺前述置換方案，主要原因是其資金鏈斷裂。

　　2011年下半年，鄭州多家擔保公司無法按時兌付擔保合同。此間，一些恐慌的理財客戶涌向了新通商。這家剛于2011年10月高調宣稱“赴港上市”的公司，遭到了擠兌。

　　新通商曾多次出臺過償還方案，一份新通商客戶上傳到網上的《刑事控訴書》顯示，劉昕曾在今年4月允諾落實部分還款。

　　這些承諾卻大多成為空談。“到了后來，魏辰陽和劉昕說的話沒人相信了。”一位理財客戶稱。

　　危機爆發后，部分員工的工資也遭到拖欠。張民勇曾闖到龍湖大廈的總部索薪，被斥“來要錢的都不是真正的新通商人”。

　　不成功的投資

　　除了向兩家村鎮銀行的投資浮盈外，魏辰陽的投資多以慘淡收場。

　　據悉，魏辰陽把聚斂而來的幾億元資金投向了房產、汽車、金融、資本市場甚至是影視等產業。除去向兩家村鎮銀行的投資浮盈外，投資多數慘淡收場。

　　鄭東新區經偵大隊12月22日通報稱，自2009年起，魏辰陽和劉昕等共在鄭州和三亞購置了71套房產。

　　警方出具的《魏辰陽、魏宇輝、劉昕等人房產信息登記表》顯示，2010年3月時，魏辰陽和劉昕一口氣購置了位于鄭東新區的寫字樓上東國際30層的多個物業——當時，該事還被新通商的網站及理財經理們宣揚，以彰顯企業實力雄厚。

　　證監會在今年4月20日作出的一份《行政處罰書》顯示，2011年3月至7月間，魏辰陽使用“劉某蘭”、“通商融金”等5個關聯賬戶，反復買賣旭飛投資的股票。

　　據該處罰書統計，魏辰陽累計投入的買入資金約1.39億元。不過一系列炒賣下來，魏辰陽虧損了494.08萬元。

　　除賠進近500萬以外，魏辰陽還因“持股超過5%未予披露”而被證監會罰款50萬元。

　　魏辰陽還曾試圖“借殼上市”。2011年7月，香港上市公司中國金豐集團發布公告稱，公司董事局主席季鶴群已完成向王小飛出售2.3億股，占發行股本的19.16%。隨后劉昕出任金豐集團的董事會主席。有媒體報道稱，王小飛系魏辰陽的資本代理人。

　　收購完成后，新通商大張旗鼓地進行了宣傳。在一篇名為《新通商“富麗花開”》的廣告稿中，新通商稱計劃將100家“房地產投融資超市”的網點注入金豐集團，“交易完成后，新通商獲得的該項目賬面投資收益將超過3億人民幣。”

　　不過，金豐集團的股價一路走跌，新通商的此筆投資“慘被套牢”。

　　魏辰陽還曾進軍過影視圈。據公開報道，新通商曾宣布拍攝電影《讓愛回家》、電視劇《人道》及戲曲電影《阿Q與孔乙己》。其中，長篇小說《人道》的作者為現任南陽人大常委會主任李天岑。

　　《人道》于2011年4月開拍，但僅到5月底，投資方新通商即與劇組“撕破了臉皮”。據一劉姓副導演介紹，拍攝中期進行第三筆片酬結算時，新通商以男女主角片酬過高為由拒絕支付。

　　此外，新通商另有部分資金流向了信托以及第三方借款人。

　　在魏辰陽的諸多投資中，實現增值的是所持有的兩家村鎮銀行的股份。據新通商工作組的通報，新通商曾出資2200萬元持有商丘虞城通商村鎮銀行44%的股份，此外還出資2000萬元持有內蒙古巴彥淖爾河套農村商業銀行2.5%的股份。

　　上述股份均被鄭州警方凍結。而新通商的理財客戶對這部分股份的處置方式存在著爭論——有的呼吁盡早將股份拋出，“分點錢過年”；另外則有人要求等到股價漲漲后再賣。

　　12月22日，鄭州警方確認稱，魏辰陽已在今年六七月間被刑拘，與其同時被刑拘的還有劉昕在內的幾十名新通商的高管及員工，該案已移交檢察院。

　　據媒體報道，魏辰陽被刑拘的原因是涉嫌詐騙、非法集資。

　　(文中石明、張俊才、張民勇系化名)

　　□新京報記者 尹聰 鄭州、北京報道

   (原標題：魏辰陽的“理財”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