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曉紅

　　盡管五大國有銀行總計利潤高達7813億元，但全部揭曉的年報隱現銀行業資產質量下行信號。

　　據年報顯示，工、建、中三家銀行去年不良貸款余額分別增加了15.64億元、37.03億元、18.3億元。僅五大國有銀行去年的逾期貸款超過4000億元。這意味著上市銀行不良貸款上升的警報并未解除。

　　“今年是中國銀行資產質量接受挑戰和壓力較大的一年。”3月27日，工行行長楊凱生在2012年業績發布會上說。

　　與此同時，囿于經濟增速放緩、企業經營困難，以及金融滯后效應等負面困素，利率市場化改革背景下，銀行業正在告別利潤高增長時代，“輕資本”正成為銀行業務結構轉型的共識。

　　增幅明顯放緩

　　15％！是工、農、中、建、交五大國有商行銀行去年凈利潤的平均增速。其中農行以19％的增速依舊成為這其中凈利潤增長最快的銀行；中行則以12.2％的增速居末位。建行與工行的增速分別是14.3％、14.5％。

　　不過與2011年業績增幅相比，五大行都出現明顯下滑。2011年，五大行中有四家利潤增速超過20%，工行為25.6%，建行為25.52%，農行為28.5%，交行為29.95%，只有中行增長為18.93%。

　　具體而言，2012年建行凈利潤1936億元，同比增速為14.3%，為6年來的最低水平。其利息凈收入增長15.97%，低于2011年的21.10%。截至去年末，凈利息收益率較上年提高5個基點至2.75%。

　　對此建行行長張建國表示，利率市場化改革以后，首先是銀行的存款進行了重新定價，隨后是貸款進行重新定價，這些都影響了建設銀行的凈息差收入。

　　此外，受國內經濟增速放緩及收費監管政策變化等因素影響,建行手續費及傭金凈收入同比增長7.49%，增幅較上年有所回落。

　　建行副行長胡哲一解釋主要有三個原因，一是我國經濟增長正從高速增長向平穩持續增長過渡，實體經濟增速的放緩導致對金融有效需求的下降，是銀行利潤增長放緩的主要原因。第二個原因是金融市場化改革加快，市場和同業的競爭在加劇。第三是監管政策、收費政策的調整，影響到銀行盈利的放緩。

　　就農行而言，去年實現凈利潤為1450.94億元，同比增長19％，其凈利息收益率（NIM）和凈利差（NIS）分別為2.81%和2.67%，分別較上年下降了4個基點和6個基點。此外，農行實現手續費及傭金凈收入748億，占營業收入比重為17.6%，同比增長8.9%，較2011年49%的增幅出現大幅下滑。

　　而反觀增速較慢的中行年報，盡管其全年實現營業收入3660.91億元，同比增長11.56%，實現歸屬于母公司股東凈利潤1394.32億元，同比增長12.20%。令人擔憂的是，2012年年末，中行不良貸款余額為654.48億元，比年初的水平增加21.74億元，而且從季度環比的情況看，第四季度末，不良貸款環比繼續增加，增加了13.49億元，不良貸款率為0.95%，比上年末下降0.05個基本點，不良貸款撥備覆蓋率為236.30%，比年初的水平上升15.55個百分點。

　　“屋漏偏逢雨”

　　也許拉響不良貸款率上升警報的潛臺詞是經營利潤增速受到拖累。

　　其實，“在目前相當低的中國不良貸款率水平上，還要讓不良率持續雙降已經很難。”楊凱生說。

　　因為，歸根結底，金融取決于經濟的運行狀況；而下一步，中國經濟發展方向轉型、過剩產能壓縮等問題的解決，都會對銀行的資產質量提出挑戰。工行2013年的經營目標是不良貸款率將控制在1.2%。

　　值得一提的是，正如楊凱生所言，銀行業的經營狀況，包括盈利狀況與資產質量狀況和整個宏觀經濟運行態勢相關；如與工業生產企業的經營狀況相比，業績反映往往可能滯后半年到一年。

　　與此同時，金融脫媒、利率市場化背景下，可能也會令銀行利潤存在些許不確定性。

　　但楊凱生不認為“利率市場化之后必然會帶來利差的進一步收窄。”他反問，為什么一定要把利率市場化說成會對銀行帶來負面影響呢？其實，利率市場化之后，核心競爭力強的銀行，將會發展得更好。

　　楊凱生說，實際上“人民銀行放寬存貸款基準利率上下浮動空間”的影響在去年已有所顯現。在去年，工行凈利差是上升的，凈利息收益率達到了2.66%，比上一年度提升了5個BP。

　　不過，“今年尤其是今年上半年的情況會有所變化。因為不少銀行的存貸款重新定價將主要集中在今年上半年完成。”楊凱生說。以工行為例，截至去年末有75%的存款和50%的貸款已重新定價。換言之，還有25%的存款和50%的貸款將在今年第一和第二兩個季度中完成重新定價。

　　具體而言，楊凱生透露，工行到今年6月末有98%的貸款將完成重新定價，90%的存款將會完成重新定價，這對凈利息收益率會有影響。不過，影響在今年的一二月份其實已經有所表現，工行今年一二月份的凈利息收益率，與去年年底相比下降了4個BP。

　　因此，“工行存貸款的重新定價在已經完成一定比例的基礎上，正在繼續實施。重新定價的過程中，我們的凈利息收益率也會有所下降，但大體趨勢是——不會下降到令人十分吃驚的地步。”楊凱生對此很自信。

　　同樣自信的還有農行張云，在其看來，在未來利率市場化及影子銀行不斷發展下，農行的存款優勢將是持續的和長期的。

　　不過，農行董事會秘書李振江直言，利率市場化推進及新的機構如財務公司的崛起，資金來源同業化的趨勢也在增加。“農行盈利還會增長，但是增長的速度可能會放緩，這是與中國經濟增長的狀況及利率市場化推進程度相適應。”李振江說。

　　值得注意的是，中行新聞發言人趙蓉說，中行去年面對不利的市場環境，大力發展輕資本型中間業務，改善手續費和傭金收入的結構。輕資本型的中間業務所占的比重是77.7%，比上一年提高6個百分點，非利息收入全年增長9.0%，手續費傭金的收入增長8.1%。

　　或許，“輕資本”正成為商業銀行業務結構轉型的共識。如楊凱生”要從資產持有大行轉變為資產管理大行“之言，似乎透露”全球最大資產規模銀行“的標簽未必值得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