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紐約當代藝術美術館第一次為在世藝術家舉辦展覽,獲此殊榮的是女畫家伊麗莎白·莫里,這也是對她40年藝術生涯的肯定
卞祎/文
哲學家以賽亞·柏林曾經將作家和思想家分成狐貍和刺猬。狐貍對很多事情感興趣,
刺猬總是專心于一隅。狐貍從一個問題跳到另一個問題,刺猬則對一個問題刨根問底:但丁和普魯斯特是刺猬,莫里哀和普希金是狐貍,愛因斯坦是刺猬,莎士比亞是狐貍。
伊麗莎白·莫里(E liza b e th M u rra y)便是刺猬。10月22日紐約的當代藝術美術館第一次為在世的畫家舉辦回顧展,獲得這一殊榮的就是莫里。不論世界藝術潮流如何變遷,莫里一直堅持自己的風格,有些時候難免付出失敗的代價或者遭人冷眼。這次的回顧展便通過她不同時期的畫作,展現了她40年來的藝術堅持。
藝術是男人的世界。1924年,當莫里出現在芝加哥藝術學院中,并沒有什么人跳出來對她說:“你是女人,你不適合搞藝術。”男人們只是視她為無物,這比批評還讓人難受。很多次,莫里想過放棄,去陽光明媚的加州找一份工作,但她學會了如何去平衡,終于成為一名后現代主義藝術大師。
莫里繼承了部分立體派的畫風,又糅入了超現實主義和卡通元素。如何在靜止的意象中表現運動的物體?如何讓靜止的桌子、玻璃杯擁有碎裂、速度、崩塌、爆炸那種刺激的感覺?當然,這不是什么新問題。莫里的解決方案是塞尚式的,向她心中的大英雄致敬。
在1970年的《無題畫》與1972年的《塞尚太太坐在搖擺椅里》,極簡主義、卡通形象、塞尚的影響糾結纏繞;1975年的《粉色螺旋跳躍》與1976年的《初學者》,則是長期醞釀的必然產物。接著,莫里的技法愈加復雜,和一幫朋友、同事一起被稱做“新印象派”,不久就被新表現主義納入旗下。就主題而言,莫里一直堅守自己的領域。這次展覽的組織者斯托先生在介紹中寫道:“她畫靜物、寫生,呈現日常事物的內在世界,并將它們轉化為她自己獨一無二的幽默。”
在上世紀80年代末期,莫里的作品變得結構復雜而過度緊張;而到了90年代,她又回到了靈活而緊湊的風格上,好像在試圖向自己和世人證明她可以收放自如。但是,她一直在試圖尋找自我,“心”是她作品中經常出現的主題。1980年的《連接》探索了一種雙折畫的形式,來表現一顆破碎的心;1984年的《你能聽見我嗎?》將愛德華·蒙克著名的“尖叫”——一種心靈的吶喊——表現為一把旋轉的鐮刀的卡通版。
1989~1990年的《迷惘》描繪的是放大的流血帶膿的人類內臟,曾經引起許多評論家的非議。有人引用了威廉·德·庫寧的名言“藝術從不會讓我覺得寧靜或純潔,而是讓我被俗不可耐的情節劇包圍”,稱莫里便是通過她的作品與俗不可耐的情節劇調情。
塞尚表現了幾何固體形成的現實,莫里則通過對物體的主觀重構表現個人對現實的想象力。有人說,莫里讓古老的繪畫形式返老還童。她喜歡將水杯、抽屜、餐具、椅子等日常小物件帶入畫中,然后用卡通的幽默或者陰森可怖的噩夢來表現它們。于是她的許多畫,不是讓人恨得要死,就是讓人愛得要死,沒有中庸路線可以走。
“不管是我的生活還是我的創作,我最希望做到的是一種統一。當你看一幅畫時,你面臨的是一種對抗,而你要思考的就是如何消解對抗達到統一。這就好像你整理臥室或者早上起來梳洗打扮一樣,我們需要的是一種完整。”莫里如是說。
伊麗莎白·莫里
1940年出生于美國芝加哥。她在芝加哥藝術學院獲得美術學士學位,并在加利福尼亞的奧克蘭密爾斯學院獲得美術碩士學位。伊麗莎白·莫里是美國后現代主義藝術的代表者之一,她曾獲得諸多重要獎項,包括1986年史考西根藝術勛章,1993年阿德瑞克現代藝術獎和1999年麥克阿瑟基金獎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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