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報記者 胡勁華
服務于跨國外企的中國公民并不少,擅長文字的也挺多,但真正拿起筆、敲起電腦寫自己外企生活的則不多。然而,隨著博客等網絡文學平臺的興起,很多玩票的外企人被出版商發現了寫作天賦,并引導到傳統出版層面。
事實上,這些游蕩在跨國企業里的黃種精英,一直有書寫自己神話的沖動,其中一些有文字才華的寫家也形成各自的圈子。曾在2005年鬧騰出不少文化風波的《18歲給我一個姑娘》的作者馮唐,就曾在麥肯錫愉快的工作并生活過,他身邊圍繞著不少擁有類似背景的寫手與讀者。
而在馮唐之后,又涌現了一批諸如《和空姐同居》、《因為你不是西門子》等有代表性的白領寫手與作品。其中,《因為你不是西門子》更是因傳涉嫌使用“西門子公司的真實名稱”而引發非議,西門子公司已表示嚴重的話“可能起訴作者”,該書作者尾葵也因此一舉成名,成為白領寫手新的旗幟性人物。
對于這樣一個新興的閱讀趣味與寫作群體,東方出版中心北京分中心負責人唐建福表示,很多外資白領都有著無可置疑的寫作才華,而他們的生活在過去則鮮有作品表現,書寫他們自己生活及其神話的任務只能由他們自己完成了,而這個群體的龐大和不菲的收入,則為這種寫作提供堅實的市場基礎。
“圍繞跨國外企的故事描述開始成為一些‘現役或退役白領’的懷舊篇章。與在外企擔任過領導職務的個人傳記(如吳士宏、李開復等)完全不同,這類寫作更接近外企白領草根創作的概念,因而也擁有更純粹的文學意味。”唐建福說。
在獨立書評人劍聲眼里,曾獲得2002年全國最佳短篇小說獎的《比北京更好的愛情在上海》,是中國白領寫作一個良好的開端,而最新出版的《因為你不是西門子》則給出了一個超越“比北京更好的愛情在上海”的愛情故事。
該書描寫了三個白領女性,如何圍繞職場生涯展開一段段復雜的情感糾葛。
“最風光的行業、最激烈的競爭、最狡猾的辦公室政治……一個跨國公司灰姑娘自傳、首部給女孩看的外企秘笈……”
從該書這樣一些堪稱聳人聽聞的宣傳文字中,不難讀出這類白領寫作的主要趣味和題材,而圍繞在這些趣味和題材背后的,則是揮之不去的跨國公司的背景。
令人擔憂的是,評論界已經注意到,無論是《因為你不是西門子》借用官司炒作也好,還是《和空姐同居》這樣的書名所表現出來的嘩眾取寵的趣味也好,從現有水準來看,外資白領寫手希冀通過寫作來實現自己精神突圍的夢想還需時日。出版商的利潤追逐,很有可能損害這一剛剛興起的寫作勢頭。
為了解這個群體具體的寫作與生存狀態,記者通過多方渠道聯系到一直都行事低調的《因為你不是西門子》的作者尾葵,并與其進行了一段有趣的對話。
《財經時報》:你的工作是在辦公室上班,為什么會想到寫這樣一本小說?
尾葵:一方面,我一直覺得書店里沒什么適合我和我同事看的小說,講一些發生在我們這群人身邊的故事,雖然有不少書打著所謂“白領小說”的旗號,但翻兩頁就覺得寫得很假。我希望自己的小說能還原這樣一個生態環境:真實的、魚龍混雜的、有善惡美丑的,是可能發生在每一個外企員工身邊的故事。
《財經時報》:你寫作中最大的困難是什么?
尾葵:跟自己的體力斗爭。我第一次知道寫一本15萬字的小說不光需要腦力,同樣需要體力。編輯當時問我一天寫多少字?我驕傲地說3000.以為他會表揚我。可是他卻說,怎么寫那么少?你知道網絡寫手一天寫多少么?一萬!我立刻自卑得不行。寫完這本小說以后,整個人就像得了場肝炎一樣渾身沒力氣。如果將來要寫第二本,我一定會提前兩個月開始跑步和健身。就像歌星對待演唱會一樣,認真對待寫作這項體力活。
《財經時報》:你的寫作過程受誰的影響最大?
尾葵:我會說受我男朋友的影響很大。小說完成后一個月,他才看到全文,因為我怕他會跟我討論版權的問題。果不其然,他認為男主角高亢的很多對話都是我從他那里偷來的。
《財經時報》:能描述一下你對生活的具體期待嗎?
尾葵:我男朋友以前跟我開玩笑說我沒什么追求,怎么不去傍個大款什么的。我可能是內分泌失調,對成名缺乏熱望,也沒期待自己多大紅大紫。如果非要有什么期待的話,希望多一些人能看到這本書,他們閱讀的時候心情愉快,嘴角含笑。
《財經時報》:如果因為寫作,讓你犧牲色相你答應么?
尾葵:關鍵是我找不到犧牲色相的動機。我寫作是為了好玩,而一跟“犧牲”扯上關系,恐怕不僅不好玩,還會有點沉重吧。(032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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