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一個家喻戶曉的龐大的企業,張躍說都是他一個人在管。
遠大的一切都帶有張躍濃厚的個人色彩。富麗堂皇、布局考究的遠大城基本上就是張躍自己設計的。在這里,張躍把自己早年學到的一些美術構圖思想發揮得淋漓盡致。地中海會所、方舟賓館、理想號俱樂部、金字塔形的博物館、歐式風情的管理學院……所有這一切都體現了張躍崇尚古代文明、崇尚藝術的個性。
在遠大,員工都習慣性地稱張躍為“總裁”,這個頭銜用在張躍頭上也的確是名副其實,因為他不設副手,因此員工根本用不著區分姓氏不同的各位老總。遠大的一切都是他一個人在管。一位遠大的員工說:過去,遠大的形象策劃、組織架構、銷售,都是張躍親自抓,到后來,核心技術也由張躍全面管。記者在采訪中看到,所有的技術圖紙最后也要經過張躍修改才能定稿。“沒辦法,在直燃機這個行業,我就是最大的專家……也許他們(公司的技術人員)比我會畫,但我一定比他們會改。”張躍說。
張躍是個很講傳統道德的人,從遠大管理的些微中可見一斑。遠大堅決不允許兼職,認為這是道德缺席的象征,只要發現員工兼職,立即開除。員工不論是什么原因,離開了遠大,就永遠不能再回來了。新來的人不論級別有多高,工作崗位、工作地點都沒有選擇的余地。遠大不允許任何同行業的人才跳到遠大,同時也不允許遠大的員工跳槽以后進入同行業的其他企業工作。張躍顯然把是否跳槽上升到了道德、人品的高度,用張躍的話說就是,“這不僅是對企業本身的忠誠,更是對他人品的考驗”。
張躍強調員工的絕對服從。他說:“對于某一些天性調皮,總是過于表現個性,不能和遠大整體相融的人,他有再高的才能我們也堅決不要。”張躍對員工有三個統一的標準:首先是服從,無論是服從領導還是服從制度;第二是敬業,員工不管干什么都必須把這件事情干好,不能對不起公司發給你的工資,不能對不起領導對你的信任;第三是執著,現在這個社會最糟糕的就是浮躁,今天干這個了,明天又想干那個,結果什么都干不好。
在遠大,雖然任何員工都可以提出或參與文件的編制、更改,但張躍無疑具有最多關于企業建設的知識和權威,推行的總是他的理想。在遠大,例行的事情都有規定可循,而非例行的事情,無論大小,張躍都親自過問,然后可能建立新的制度。制度的制定最后總要通過他,所以員工很少有犯錯誤的機會。
張躍也向記者坦言,他是個非常自我的人,他不會受到別人的控制或者外界的控制。
偏執的制度主義者
張躍對制度的推崇確實到了固執,甚至偏執的地步。在遠大,從生產到非生產,從大事到小事,每一項工作都精益求精、追求完美。比如:接待外來參觀人員,事先要根據對象制定專門的、惟一的接待程序。
“我一直覺得一個企業最強的不是它的技術,制度才是決定所有活動的基礎。有沒有完善的制度,對一個企業來說,不是好和壞之分,而是成和敗之別。要么成要么敗,沒有制度是一定要敗的!所以領導者一定要非常投入地去建立制度體系,非常忘我地去維護這種體系。這種維護是需要決心的,因為任何一件事情都會有負面的東西,但是我抱著這樣一個頑固的信念,如果沒有制度的話,我的錯誤犯得還會多一些。確實經常有人說,這個制度是不是太苛刻了,有些事情是因為制度的限制而辦錯了,但是我堅決認為這不是制度的錯,如果是它的錯的話,那也是由于制度不夠完善、不夠細致造成的。”
“社會質量決定企業質量,企業質量又決定員工質量,而員工質量最終決定產品質量,然后產品質量決定企業獲得的市場效益。”這是張躍的想法。他以此為理論根據管理著這個由無數制度和文件規范統治的企業,塑造和提升著員工的“質量”。
遠大的制度幾乎覆蓋了每一個員工的每一項活動,大到工作規則,小到衣食住行,應有盡有。據說遠大有一個獨立的制度化統籌委員會,專門負責涉及日常管理方面的各類規章制度的編寫,以及各類表格的修訂。其制定出的文件達292份、1983條、7000余款、50多萬字,從工作規程到生活守則應有盡有,就連“禁止在遠大城周圍一公里范圍內消費”這種簡單的生活細節也有所規定。
當記者就“制度化統籌委員會”一事向張躍求證時,張躍笑了笑,未置可否。他說:“一個企業不想長久經營,制度可以不要;如果要長久經營,就必須有制度;如果你永遠是一個小企業,也不需要有制度。企業的制度與企業文化有著直接的因果關系,對待制度的態度是企業文化的重要內容。”
“這么繁瑣的制度,對于員工來說是不是有些過于苛刻了?”記者問。
“確實經常有人說,這個制度是不是太苛刻了,有些事情是因為制度的限制而辦錯了,但是我堅決認為這不是制度的錯,如果是它有錯的話,那也是由于制度不夠完善、不夠細致造成的。”張躍說。
張躍說他從小就是一個做事嚴謹的人,就連寫日記也要改上10遍,因此看到別人寫信不用打草稿,他一直十分不解;在張躍當美術老師的時候,他也是像其他學科的教師一樣認真備課,認真對每個學生進行摸底后才作出嚴格的教學計劃,盡管學校沒有任何要求;其后在他為別人畫廣告賺錢的時候,他也是一定詳細問人家的打算,再把要求一筆一畫地寫下來,而且也一定要打草稿。
“這些習慣是與生俱來的,我一直就是個非常嚴格的人。”張躍說。也許正是這種“非常嚴格”的習慣,造就了當今遠大的“制度化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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