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運的車手老伯尼：讓F1成為瘋狂賺錢機器

　　文/肖遙

　　每場“F1”比賽都能吸引20萬車迷到場觀看，至少有10億人次通過電視轉播或其他媒體觀看比賽。能吸引這么多眼球的賽事自然蘊涵無限商機，大家或許想知道：是誰、用什么方法把“F1”變成這樣一個“賺錢大機器”？是伯尼。

　　這個星球上，沒有一輛汽車的造價比逾百萬英鎊的一級方程式(F1)賽車昂貴。這些遠看起來像是一群憤怒的蜜蜂的家伙，是滾動的技術測試平臺，最新的盤式制動器、牽引控制等先進汽車技術的發源地。

　　也沒有其它商業體育賽事能和F1相提并論：它的視覺和聽覺沖擊絕對讓人目瞪口呆；而就單場比賽而言，沒有其它比賽的受眾規模能與觀看賽車人數近4億的F1相比，而從每年3月持續到10月的賽事將使每年累計觀看人數超過60億。這使得它的意義超越了一流的體育賽事，而成為一項全球傳播業務以及最有效的全球廣告牌——世界第一大電腦公司、世界前5大投資銀行、全球7大汽車制造廠、英美兩國最大的石油公司等眾多巨頭爭相使自己的名字出現在車身上。

　　更沒有其它賽事能像F1這樣，能為一個少數人參加的運動投注進如此多的金錢——在這里參賽的運動員年收入超過5000萬美元，每一支參賽隊伍每個賽季的預算都超過1.5億美元。而數次奪得F1世界冠軍舒馬赫個人收入超過1億歐元，成為世界收入最高的運動員之一。

　　沒有人能夠在F1的生意中避開這個倔強的英國小個子：參加每站大獎賽的賽車是由伯尼的公司負責運送到賽場；那些想觀看F1的人可以通過伯尼的F1世界旅游有限公司獲得一整套最專業的服務；希望轉播F1賽事的電視臺和贊助賽事的公司也只能與伯尼的公司討價還價。��

　　盡管F1賽事創造了不少商業體育的數字奇跡，但有關F1賽事的財務數據卻秘而不宣，甚至比法拉利賽車的變速箱保護的還好。據說

　　在反對者看來，伯尼是個控制狂、吸血鬼，像邪惡的巫師那樣把F1賽事的絕大部分商業權益裝進了自己的腰包。而在支持者看來，伯尼則是一個細致并有同情心的人，他是拯救F1賽事的功臣，巨額回報理所應得。

　　不走運的車手

　　“不愿意成為第二名”，這是伯尼·埃克里斯通一生的主旨。但在伯尼的生命中，他最先想爭得的第一，并不是F1的統治權，而是成為一個最出色的賽車手。

　　人們都知道的是，他是一個拖船船長的兒子，出生于經濟大蕭條時期的1930年10月28日。這或許能夠解釋他們這一代人對待金錢的態度，因為你永遠不可能得到足夠多。《華爾街日報》的一篇對伯尼的報道中引用了他的一句話：有兩件事情是一個人永遠不要談論的，那就是錢和昨晚的女人。

　　在當時的環境下，伯尼認為實踐才是最有效的教育方法，于是他15歲就離開了學校。伯尼看中了剛剛興起的賽車運動，在這里他能夠得到刺激、勝利和獎金。于是十幾歲的伯尼開始了自己的賽車生涯。

　　伯尼從參加摩托車比賽開始，最終參加了高級別的500cc三級方程式賽車(F3)比賽。F1賽車攝影師基輔·戈達德曾經有一幅作品，在1951年的一場500cc F3比賽中伯尼緊隨第一名約翰·庫珀沖過了終點。但同一年在布蘭茨海奇賽道的比賽中伯尼發生了車禍。這次車禍打碎了伯尼的職業賽手夢，隨后他就專注于二手車買賣、汽車貸款以及資產管理等賽車生意而不再是如何駕駛賽車了。

　　最初伯尼在午飯的間隙為各支車隊提供摩托車和汽車零配件，生意越做越好便同弗萊德·康普敦共同成立了康普敦—埃克里斯通機車銷售有限公司。這為伯尼帶來了第一桶金。

　　1957年，伯尼經過近6年的積累，以賽車手和經理人的身份重返賽車界，買下了財務瀕臨困境的F1的Connaught車隊，并擔任了車隊賽車手埃文斯的經理。1958年在摩納哥舉行的F1賽事中伯尼在排位賽中表現糟糕。接下來在銀石賽道的比賽中他同樣沒能進入正式比賽。這是賽手伯尼最后一次試圖參加F1比賽，而埃文斯在參加F1大獎賽摩納哥站比賽時由于發動機爆炸，導致嚴重燒傷不幸身亡。悲傷的伯尼離開了賽車隊。

　　成功的商人

　　伯尼的車手夢想在槽糕的表現和朋友的相繼出事后變得渺茫。在幾次離開賽車又回到賽場的周折中，另一個天賦被他發現：那就是作為一個商人的天分。他是一個宿命論者，他執著地意識到賽車是他宿命中的終點。

　　事實上，自1950年有F1賽事時起，這個市場就十分混亂。伯尼看到了這個亂局里的商機無限，他義無反顧地撲到了賽車場上，似乎風馳電掣的賽車正為他送來滾滾財源。

　　上世紀60年代中期，伯尼進軍房地產開發和金融領域并且獲得了成功。在結識當時的當紅車手林德后，伯尼這個宿命論者相信F1才是他的終點，于是簽下林德重返賽場。

　　當時贊助商這個詞在這里十分陌生，伯尼卻同意大利甜酒商馬蒂尼簽訂了F1歷史上第一份商業贊助合同。同時他也是在賽車手頭盔上標注廣告——“此位置出售”的第一人。從此林德的職業方向由伯尼引導，但這個可憐的奧地利人和埃文思的結局一樣悲慘，在1970年的意大利大獎賽排位賽時，駕駛著蓮花跑車的林德在事故中去世。

　　伯尼再受打擊，并決定再也不做賽手經紀人。但在隨后的幾年中他一直從事車隊間大批賽手的交易。

　　1970賽季末賽手Brabham車隊的老板向伯尼求助，希望他能夠幫助他管理車隊。在1971年10月，伯尼將車隊收購，在BT45、BT46B和BT52等幾款成功車型以及賽手納爾遜·皮凱特的幫助下，Brabham車隊重新崛起。

　　他堅信，如果想把F1這項精彩、刺激的運動發揚光大，必須先開啟F1運動中央集權運作這扇權力之門。伯尼首先與其他車隊的所有者簽訂了一項協議，并冒險投入了足夠的先期資金，以保證F1賽事優勝者能拿到應得的獎金。前提是由他代表車隊和賽道所有者及贊助商談判。伯尼由此集中了F1車隊的權力，同時也初步建立了F1游戲規則，任何想參加一場F1賽車的車隊都必須簽訂合約。而他也就能向贊助商提供有保障的車隊和賽事了。

　　在把自由松散的F1車隊規范化并成功地集中了權力之后，伯尼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電視轉播權商業化這扇大門上。當由龐大的賽事觀眾—F1車隊—F1賽事—電視轉播—贊助商所組成的一條堅實的價值鏈正逐漸完善時，一條以觀眾服務——F1賽事運作推廣——物流運輸——交流溝通——廣告營銷的輔助供應鏈也必須及時到位。隨著F1運動蓬勃發展而趨于國際化的時候，伯尼早已開啟了第三扇決勝之門，即產業化之門，由此，他成功地建立了一個橫跨整個價值鏈及供應鏈的F1產業帝國。今天，F1大賽的商業化模式幾乎成為汽車運動和其他賽事遵循的公式。伯尼在將F1推向全世界、造就體壇首富舒馬赫和一大批百萬富翁的同時，也給自己積累了巨額財富。據英國媒體報道，這位F1“教父”的財產達20多億英鎊(40億美元)，比英國女皇還要富有。個人財產包括一艘價值7500萬英鎊的游艇，一架1200萬英鎊的私人飛機，在倫敦的一處價值500萬英磅的豪宅以及在瑞士的私人旅館和山中別墅。

　　鐵腕的管理者

　　長期以來，伯尼一直不滿外界對他“太強悍”的評論，他認為自己只是想把事情做得盡善盡美。但他這種對完美的刻意追求，造就了如今F1的“一言堂”。 F1也經常被人們稱為伯尼一個人的F1。

　　為把F1運動發展成為一項更規范、更安全、更具商業價值的國際性運動，蓮花F1車隊的經理安德魯·福格森在1964年發起成立了一級方程式構造者協會(Formula One Constructors’Association)。FOCA的使命和職能主要是以保證F1車隊綜合利益為出發點，把車隊和一些相關的利益團體協調組織到一起，并代表協會成員向國際汽聯爭取更多的權益和保障。

　　第三次重返F1運動后，趁著F1 Brabham車隊成功發展的東風，更憑著努力積累起來的聲望與始終執著的信念，伯尼成為了FOCA的秘書長，并于1978年正式成功當選為主席。他認為，要把F1運動發展成為一項國際性體育盛事，必須建立一套規范化、產業化、商業化的中央集權式管理運作體系。

　　伯尼的批評者們這樣評價這位F1領導者，“有一句關于他的名言至今顛撲不破，那就是：‘如果伯尼·埃克里斯通要賣給你什么，你千萬別買；如果伯尼·埃克里斯通要從你這里買走什么，你也千萬別賣。’他那價值40億美元的財富，就是這么得來的。”

　　他們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那就是別想從埃克里斯通那里搶走什么，即便你已經十拿九穩，那也得費上好大的勁，最后還不一定能得手。

　　雖然現在伯尼·埃克里斯通和馬克思·莫斯利廣泛地被稱作世界汽車運動的奠基者，但回首從前，他們也曾經被FISA視為最大的反叛者。其中的焦點就是一級方程式大賽的商業化與傳統制度的巨大摩擦。當時，他們最大的對手就是當時任FISA的主席——讓·邁西。讓·邁西曾參加過二戰中法國抵抗部隊，但是，遺憾的是他參加抵抗運動的經驗并沒有使他在應付伯尼和馬克思的猛攻中發揮良好的作用。當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日益白熱化的時候，伯尼和馬克思共同另立門戶，組織了經FOCA組織認可的F1賽事，而另一部分則是經FISA和FIA認可的傳統F1賽事。雙方針鋒相對，互不相讓。汽車運動界這種激烈的競爭與爭吵情況一直持續到1980年初。法拉利家族的恩左·法拉利在解決這場曠日持久的對峙中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經過近一年的交涉與談判，在1981年1月9日，雙方經過長達13個小時的談判與討論最終通過了一份長達100多頁的協定。伯尼管理的一級方程式管理協會(FOCA)，負責組成車隊聯盟并由他負責總體的經營管理與賽事全球推介活動，其中包括運作F1賽事所須的組織、運輸、營銷、電視轉播等事宜。他保證每一場賽事可以允許22輛或更多的賽車出場，并保證增加比賽獎金和改善賽場設施。協定規定，為成為一級方程式賽車協會的成員，每個車隊都應該負責車隊的運輸費用并將電視轉播權和相關收入交給FOCA統一管理分配，實際上是由伯尼發起成立的一級方程式管理公司來統一負責。

　　一個活生生的伯尼

　　伯尼其實是一個很有人情味和生活情調的人，在繁忙的工作之余，這個老頭同樣有著讓人羨慕的悠閑生活，就像我們羨慕他的F1一樣。擁有F1這樣一塊超級蛋糕，即使經濟再不景氣，他也不會為錢而犯愁。至少買件襯衫、買個數碼相機、買輛跑車、買棟豪宅之類的開銷，不會讓他皺起眉頭。

　　豪宅里的伯尼

　　2003年《太陽報》公布了英國最豪華的100棟家庭住宅。F1大老板伯尼·埃克里斯通在倫敦的肯辛頓宮18/19號的豪宅名列第14位。2001年7月這棟房子公開出售時，是倫敦房地產市場上最昂貴的房子。最初報道它的標價略高于6500萬英鎊，據房地產代理商透露，實際價格是8500萬英鎊(1億3200萬美元)。而且由于房子占用了皇室土地，每年還要付2萬英鎊的土地租金。很顯然只有伯尼能在這里置辦產業，即使是F1車壇收入最高的車手舒馬赫，2002年底在瑞士萊芒湖邊買下的占地13公頃的物業，價格也不過才700萬英鎊。

　　這棟豪宅分成八套獨立的區域，每個區域都有臥室、沐浴室、更衣室和

　　我們可以想象這樣的情景：一位老年人敲響鄰居家的門，向鄰居尋求幫助或者詢問有什么事情需要幫忙。也許在休賽期，伯尼應該在鄰居們的信箱里放一張便條：“你們的國家允許煙草廣告嗎？你們為什么不考慮主辦F1比賽呢？”這或許是一條捷徑。

　　駕駛7500萬英鎊的“私人玩具”度假

　　乘上那艘價值7500萬英鎊的私人豪華游艇，F1老板伯尼·埃克里斯通帶著妻子斯拉維卡、兩個女兒帕特拉和塔瑪拉在克羅地亞札達爾和杜布羅夫尼克好好享受一個短暫的假期。斯拉維卡喜歡慵懶地躺在甲板上，兩個女兒在船艙里忙著調試她們自配的“埃克里斯通”式雞尾酒。度假對于伯尼來說就是這樣簡單，不需要奢華的大酒店，不需要海鮮大餐，伯尼從妻女愜意悠閑的笑容里可以感覺到她們的滿足。如果沒有那討厭的手機鈴聲時不時響起，這個假期簡直就是完美。

　　什么米其林的賠款問題、德國三家銀行的新一輪談判草案、FIA的明年賽季規則、ITV關于2006年的電視轉播協議，還有韓國申辦F1大獎賽的報告，統統滾一邊去吧。伯尼是掌控F1經濟大權的領袖，但他也是一個人，是一個已經75歲的老人。這種每天周旋于FIA、車隊、贊助商、轉播電視臺之間，忙得連氣都喘不過來的日子他受夠了，這個周末，伯尼一定要安靜地休息兩天。

　　當熟悉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伯尼沒有辦法拒絕，F1和他的家庭一樣早已構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可放下電話，伯尼繼續說：“有空的時候，我經常駕車帶著孩子們到處逛，這樣，我才能更多地與她們在一起。孩子們已經長大了，她們就要離開我了��”

　　顧家男人

　　和許多F1車手一樣，伯尼選擇了一個模特作為自己的妻子。但和F1車手不同的是，身高不到1.70米的伯尼和身高超過1.80米的斯拉維卡站在一起時并不般配。這是一樁外人很難看透的婚姻，喜歡特立獨行的伯尼在53歲時才決定成婚，對象是當時只有27歲的前克羅地亞不出名的小模特斯拉維卡，20多年的婚姻，一個安定的家庭，還有兩個女兒——20歲的塔瑪拉和16歲的帕特拉。他們的婚姻完滿得讓人琢磨不透。

　　雖然他全身心投入F1的經營，但有報道說他是一個非常顧家的男人。在女兒年幼時，他算得上是一個操持家務的丈夫。而在女兒長大后，他有時會同女兒一起出現在賽車場的始發線旁邊。

　　他的一個朋友回憶說，埃克里斯通曾在凌晨3時打電話給他，詢問如何在家照顧一個胃疼的孩子。

　　愛國者的“陰謀”

　　據一些媒體披露，今年7月英國首相布萊爾、俄羅斯總統普京和一級方程式總掌門伯尼都卷入了一場幫助倫敦成功獲得2012年奧運會舉辦權的秘密交易當中。

　　倫敦、馬德里、莫斯科和紐約在投票當中達成了秘密約定，他們將其稱為“互相諒解”，要共同阻止巴黎申辦成功。

　　俄羅斯總統普京向英國首相布萊爾承諾，一旦莫斯科被淘汰，就會轉而支持倫敦，條件是英國方面說服伯尼，讓莫斯科加入一級方程式的賽程中。顯然，伯尼選擇了愛祖國。

　　有點潔癖

　　伯尼對整潔有著瘋狂的癖好。這個身高163厘米的老頭一頭灰發、經常戴著有色眼鏡，穿著黑色休閑褲和剪裁講究的長袖白色襯衫。在他的私人飛機上，座位上的安全帶通常都被藏在坐墊下面，只是為了看起來更加整齊。他還要求F1世界也同樣整潔。比如，停在停車場的所有運輸車都必須排列成線，彼此差距不能超過5厘米。

　　自1999年接受心臟手術之后，一頭亂發，瘦弱而冷漠的伯尼繼續按照自己的軌道來運作F1商業帝國：他沒有任何助手，隨時待命的私人飛機會帶他在各個F1賽場與家之間穿梭；他自己駕駛一輛

　　“我妻子說我將會死在這輛車里，并且他們需要挖一個很大的墳墓將我和這輛車埋葬在一起。”伯尼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