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三類財富 到富人的誕生

　　戶才和／文

　　隨著大量得到創業投資支持的企業IPO，在VC們開始收割的季節，中國也開始批量擁有了自己的陽光富豪。

　　和上個世紀80年代的“膽略型富豪”、90年代的“關系型富豪”不同的是，21世紀初 誕生的這批得到創業投資支持的富人，從總體上來說，創業初始資本來源、盈利路徑相對比較清晰。

　　為了深入探詢創業投資在創造財富過程中的作用，我們從近百位創業投資催生的身價在1億元以上的創業者當中遴選出了50位富人，以期通過研究這些財富新貴們的創業路徑為后來者提供一些借鑒。

　　淘金中國

　　近年來由“土鱉”和“海龜”組成的混合型創業團隊越來越受到VC們的青睞。中芯國際、51Job等也正在上演“兩岸四地”團隊創業的好戲。

　　51Job是由香港人甄榮輝帶領其在貝恩公司的國際化班底在中國內地成功創業的典型。51Job的四位創始人中，CEO兼總裁甄榮輝生于香港并在香港長大；高級副總裁兼CFO簡思懷出生于中國臺灣；高級副總裁鳳雷則是地道的北京人，并且在北京完成了學業。2004年9月30日，隨著51Job成功登陸納斯達克，51Job 4位創始人的身家都超過了4億元人民幣。這也使得51Job成為入選本次創業投資富人榜人數最多的企業。

　　另一方面，不但是像51Job這樣的現代服務行業成為了創業者以及VC們淘金的目標，像皮革一類的傳統產業以及像網上零售、家電連鎖等依靠信息技術和模式創新的“新興”企業，同樣也因為其廣闊的市場空間和良好的成長性得到了VC的投資，相應地也催生了一批富人。但是絕大多數傳統行業的企業至少在其成立3年以后才會獲得創業投資的青睞。而像51Job這樣的網絡服務企業，則有一半以上在成立的1年以內就獲得了創業投資，有的甚至是直接在創業投資的支持下建立起來的(表1，表2)。

　　從創建企業的時間分布來看，相當一部分富人最近一次創業都發生在1998年到2000年之間，超過半數的企業在成立后兩年內就獲得了創業投資的支持。1998-2000年，正是中國創業投資再度興起的時期。而在1990年以前創建的企業當中只有1家獲得了創業投資的支持(表3，表4)。

　　N次創業(N≥2)

　　一次創業就能取得成功固然很好。但是這往往要求“天時、地利、人和”，不幸的是絕大多數的創業者都沒有那么幸運。相當多的創業者都是經過了兩次甚至3次以上的創業才取得了今天的成功(表5)。

　　“多摔倒幾次，就知道該怎么走路了。”張向寧、王志東等人都曾這樣表示過。

　　另一方面，相當多的創業者再次創業的初始資本往往是其前次創業所得。事實上，如果以前的創業經歷表現出了自己的能力和素質，相對而言有過創業經歷的人得到國際創業投資的可能性要大一些。這也從一個側面驗證了國際國內投資者在對待創業失敗上的觀念差異(表6)。

　　以有二次創業經歷的周云帆和楊寧為例，在傳統觀念看來，周云帆等人創建ChinaRen是一次失敗。

　　德豐杰全球創業投資基金資深副總裁兼中國首席代表張帆等投資者卻并不同意這種看法。“ChinaRen并入搜狐對于ChinaRen及其投資者來說其實是一種不錯的結局。在當時的互聯網大環境下，周云帆和楊寧表現出的能力、素質預示著他們在無線領域將會有很大發展潛力。”

　　正是基于這種信任，在部分投資者由于3大門戶等在短信方面都做得很不錯而不太看好新出世的空中網的情況下，張帆兩次跑到美國總部成功說服了德豐杰合伙人，使得德豐杰最終按照周云帆和楊寧對成立不到半年的空中網600萬美元估值向空中網投資了80萬美元。盡管他們在空中網的投資要遠遠低于他們在通常情況下的投資額度，但目前德豐杰對空中網的投資回報超過了25倍。

　　合伙闖天下

　　與中國第一代民營企業主要是由一位強勢領導人帶領企業(包括以血緣關系連接起來的家族成員)打天下不同的是，我們在以51Job等代表的新興創業企業身上發現了明顯的合伙闖天下的情形。而且這些合伙人當中除了兄弟等家庭創業關系外，更多的是同學、同事、朋友等后天形成的關系(表7)。

　　超過50%的富人來自合伙創業型企業。與此同時，具有海外留學工作背景的創業者似乎更傾向于合伙創建企業；國內的創業者則仍然是單干的居多，和中國傳統的創業故事具有一脈相承的特點。國內傳統的成功創業模式往往是“強勢企業家＋領先半步”型，即往往是由一位強勢企業家帶領一群人(一般都是所謂的“自己人”)來把企業做大。聯想、TCL、三九就是這種創業模式的典型代表。在這種創業模式下，企業表現如何、能走多遠，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企業家個人的素質和平衡能力。從本質上來講，這種創業模式其實就是單干模式的延伸。

　　合伙與單干各有各的好處。合伙創業時，在一般人看來和自身利益密切相關的股權分配有時恰恰成了最容易解決的問題。“合伙創業伊始，大多數創始人的股份往往都差不多，有時候甚至完全相同。”香港創業及私募投資協會副主席兼中國委員會主席陳鎮洪表示。以UT斯達康為例，1991年1月，吳鷹和薛村禾一起創辦斯達康時，兩個人的股份是50%對50%；1992年，斯達康回到中國，吳鷹和薛村禾的股份比例依然是50%對50%；1995年10月，斯達康和Unitech合并成立UT斯達康，吳鷹和Unitech總裁陸弘亮關于股份的事情談得最省事，雙方沒進行太多商量，就決定50%對50%。

　　在組建互補型團隊時，根據創始人各自的專長而不是股權比例進行分工是成功的合伙企業又一顯著的特點。沈南鵬、梁建章等人創建攜程時，就是由曾任美國Oracle中國技術總監的梁建章任首席執行官；曾在花旗、德意志等著名銀行供職，具有多年投資經驗的耶魯MBA沈南鵬任首席財務官，此前有著4次創業經驗的季琦任總裁。而在這三人當中，沈南鵬持有的股份比例最大(表8)。

　　合伙創業型企業的形成可能源于其創始人的海外經歷。例如，空中網的創業模式就和周云帆、楊寧二人在硅谷耳濡目染了美國很多創業者的成功故事密切相關(表9)。

　　VC:加速寡頭壟斷格局的形成和富人的集中

　　得到VC支持的企業有很多屬于同一行業，并且都是處在領頭羊的地位。造成這種現象的基本原因主要有兩個：第　　一，這些行業都具有顯著的規模經濟效應；第二，就創業投資的游戲規則而言，VC總是傾向于投資具有行業領先優勢的企業。

　　在這兩個因素的作用下，行業領跑者獲得創業投資等外部資源后，不斷發揮規模效應，為后來者制造進入障礙；同時由于VC們的投資偏好使得排在行業10名以外的企業很難再從外部獲得大量資源，馬太效應開始顯現(表12，表13)。

　　領跑者繼續前行，上市將會成為一道明顯的分水嶺。獲得公開資本市場支持的企業由于手中有了充足的資金，于是開始大肆收購行業內有價值的跟隨者，其余的企業則將因為市場份額過小而被迫退出。不斷的并購使得寡頭壟斷者快速形成，財富迅速向少數企業和個人集中。集中的結果就是很多行業最后都只有幾只“800磅大猩猩”在相互競爭(表14)。

　　VC富人榜

　　李彥宏　15億元

　　百度公司

　　男 37歲 出生于山西陽泉

　　北京大學 布法羅紐約州立大學碩士

　　公司總部： 北京??主要行業： 搜索引擎

　　行業地位： 全球最大的中文搜索引擎

　　2004年6月，Google和百度首次宣布進行資本層面的合作。除Google和DFJ外，在百度第三輪投資者名單上還有：Integrity Partners、Peninsula Capital、China Value、Venture TDF、China Equity、Bridger Management等。

　　董德福　12億元

　　德信無線

　　公司總部：北京 主要行業：手機設計

　　行業地位：中國最大的專業從事無線通訊終端產品獨立研發商

　　2002年7月，曾任摩托羅拉中國區銷售經理的董德福以摩托羅拉班底的14人創建德信無線。除了NEC等國際客戶外，國內排名前十的國產手機廠商有8家使用過德信開發的手機方案。2003年，德信營業收入約7億元，毛利達70%，純利則在30%左右。2004年4月，德信無線以15%股權獲得匯豐、光大控股、英特爾、Qualcomm等的1400萬美元創業投資。

　　目前，德信擁有北京啟迪賽福、賽福同舟、中訊潤通和上海勵德通訊等4家公司。已經放棄香港上市計劃的德信無線打算最早于2005年第二季在美國納斯達克市場上市，擬籌資1-1.5億美元，為其3G手機業務融資。

　　花欣　6億元

　　成都邁普

　　男 48歲

　　電子科技大學計算機通信專業碩士

　　公司總部：四川成都

　　主要行業：網絡設備

　　行業地位：中國第二大路由器供應商

　　1993年，36歲的高校教師花欣夫妻以5000元資金創業。2003年邁普銷售收入超過4億元，總資產7億元。同年6月，英特爾、香港指南基金、匯豐銀行基金、法國外貿銀行(亞洲)投資基金聯手投資約1.2億元，入股邁普通信。

　　徐勇　6億元

　　百度公司

　　男 41歲 出生于北京

　　美國德州A&M大學 博士

　　公司總部： 北京

　　主要行業： 搜索引擎

　　2004年12月15日，作為主要創始人之一的徐勇正式離開百度，將在自己的專業--生物制藥領域尋求新的個人創業機會。

　　高英杰　5億元

　　國人通信

　　男 公司總部：廣東深圳

　　主要行業：通信終端設備制造業

　　行業地位：中國聯通網絡優化設備最大供應商，中國移動網絡優化設備主要供應商，射頻技術(RF Technology) 的市場領導者

　　1999年，高英杰和泉州雷克公司合作成立了國人通信。2000年底，深圳市天地(集團)股份有限公司和南寧化工股份有限公司先后獲得國人通信28.17%和14.52%的股份。2001年，國人通信產品迅速進入23個省的移動通信市場。目前，國人從成立時的注冊資金1000萬元發展到資產10億元，增長100倍。2004年，國人通信獲得英聯投資、渣打直接投資和集富的約2600萬美元投資。

　　孫景春　5億元

　　飛博創/中電賽龍

　　男 43歲

　　公司總部：廣東深圳/北京

　　主要行業： 光通信/手機設計

　　行業地位：中國電信和數據網絡產品領域前3名，全球最大的獨立手機研發中心

　　1999年12月，中電通信公司和賽龍(Cellon)公司合資創立中電賽龍。賽龍公司總部位于美國加州，創立人是美籍華人孫景春。其2001年并購法國飛利浦研發中心，一舉成為全球最大的獨立手機研發中心。2002年，英特爾聯合日本軟銀、香港郭氏兄弟旗下新意網(8008，HK)、UT斯達康共同注資中電賽龍(CECW)注冊于美國的母公司賽龍國際(Cellon International Corp)，2003年再次聯手增持賽龍國際股份至超過50%。2003年10月，CECW獲得了合作伙伴Marvell、Elcoteq和Haier等公司總計3000萬美元的風險投資。

　　截至2003年底，全球市場采用CECW提供技術方案的手機產品累計達到1500多萬部。中電賽龍正在研制的3G手機有兩種，一種支持歐洲的WCDMA標準，一種支持大唐電信的TD-SCDMA標準。

　　簡思懷　4.5億元

　　51Job

　　女 35歲 出生于中國臺灣

　　美國麻省理工學院經濟學學士；

　　BERKELEY大學MBA

　　公司總部：上海

　　主要行業：人力資源服務

　　行業地位：中國最大的人力資源服務提供商

　　上市公司：Jobs，2004年9月IPO

　　簡思懷10歲隨父母移民美國。曾經在中國臺灣融資銀行和咨詢業工作兩年。1999年參與創辦前程無憂，并出任高級副總裁。簡思懷此前在世界前三名的貝恩咨詢擔任高級咨詢師。

　　張金山　4億元

　　寧夏紅

　　男 42歲

　　公司總部：寧夏中衛??主要行業：酒業

　　1996年11月，寧夏香山酒業有限公司成立。2000年4月，張金山收購了中寧枸杞制品廠，推出了具有濃郁地方特色的“寧夏紅”系列枸杞酒，開始打造 “寧夏紅”品牌。2003年，張金山投資開發寧夏香山酒業(集團)有限公司中衛枸杞工業園，并以3000萬元競得中央電視臺2004年第一季度黃金時間段廣告播出權。

　　2002年，張金山榮獲“全國五一勞動獎章”，是中國私營企業主第一次獲得該項榮譽。

　　季琦　4億元

　　攜程旅行服務公司，如家酒店

　　男 39 出生于江蘇如東

　　上海交通大學機器人專業碩士學位

　　公司總部：上海

　　主要行業：連鎖酒店

　　行業地位：首家進入“中國酒店業20強”的經濟型酒店

　　2002年6月，淡出攜程網的季琦出任首旅集團和攜程旅行網共同投資組建的如家酒店(連鎖)總裁。在獲得IDG和梧桐基金數百萬美元的第一輪投資后，如家酒店已經在14個省市開了48家店，平均單店入住率超過了90%。

　　季琦現任上海市第十屆政協委員。

　　王敏　3億元

　　飛博創

　　男 45歲

　　公司總部：廣東深圳

　　主要行業：光通信

　　行業地位：中國電信和數據網絡產品領域前3名

　　飛博創成立于2000年底。2003年，隨著以徐立為首的國際化管理團隊的到位，包括王敏在內的創始人逐漸淡出管理層。2004年，飛博創被德勤公司評選為本年度亞太地區高科技、高成長的500家公司的第四位，成為中國內地惟一進入亞太高成長前五名的高科技公司。

　　莊昆杰　3億元

　　國人通信

　　男　

　　公司總部：廣東深圳

　　主要行業：通信終端設備制造業

　　莊昆杰是國內無線行業資深專家，原是東南大學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