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才科：穩步創新

　　以下為大連電視臺第一訪談節目腳本：

　　2年前，作為長子的他臨危受命。

　　新型換帥，企業能否繼續堅持平民路線？

　　孫：會堅持下去的。

　　創業難，守業更難，

　　歷經20年風雨，未來10年新型又將駛向何方？

　　孫：把新型再翻它一番，再大大地發展一步。

　　接掌帥印，民營企業第二代掌門人如何創新？

　　傳統家族企業面臨怎樣選擇？

　　本期《第一訪談》，

　　新型企業集團董事長孫才科傾情打造新型新天地。

　　訪談背景：

　　2004年10月24日，大連新型企業集團迎來20年華誕。在中國民營企業“短壽”現象普遍，半數中小企業生命周期不過5年的背景之下，新型20年艱苦創業，演繹出大連民營企業發展的一段傳奇。作為接掌帥印僅僅兩年的新型新掌門，孫才科，能否續寫父親未竟的傳奇，新型又將如何在人們的疑問聲里脫胎換骨？

　　——畫外——

　　在大連新型企業集團董事長孫才科的辦公室，懸掛著集團創始人孫生有的畫像。2年前，孫才科子承父業，接過了新型延續了18年的創業大旗，也扛起了人們諸多的期望與疑慮。作為大連最具影響力的“平民開發商”，新型換代時刻的突然來臨，引起業界的持續關注。對于新型的這位新掌門，人們更多的疑問是：新型，能否繼續信步江湖？

　　——訪談——

　　楊國軼：您出任新型集團董事長的時候，方方面面的這種目光可以說都在注視著你，看著你新任的董事長到底怎么樣，當時您做好這個心理準備了嗎？

　　孫才科　大連新型企業集團董事長：這個是比較突然，當時并沒有說我什么時候接任父親，接任前董事長我做董事長。

　　楊：還沒有這樣的安排。

　　孫：沒有這個安排。就是有這個安排的話，那也是四年五年以后的事情，所以這次我父親突然病故，董事長更換人選，這屬于突然的變故，事情來得比較突然。

　　楊：那我知道您以前一直是新型集團的總經理，那么這兩者身份的不同，對您而言，您感覺它的最大的不同是在什么地方？

　　孫：最大的不同反應是累，這是太明顯了。因為我是1992年到這個公司來的，1998年任公司的總經理。那個時候，很多事情我可以和過世的董事長，和我父親商量一下子；現在父親不在了以后，很多事情需要你自己拍板決策的，往往你一個決策的失誤將會給企業帶來很大損失。感覺到睡不著覺的滋味，感覺到累的滋味。

　　楊：經常睡不著覺嗎，現在？

　　孫：這是經常的，就是晚上睡睡覺起來，想一個什么事情，馬上小筆記本記下來，明天就準備落實，明天要怎么做。

　　楊：那對您個人而言，這種壓力或者這種承受能力您感覺怎么樣？

　　孫：覺得這個責任重大。實際上對這個企業你可以有責任，有責任，感覺壓力大；沒有責任，壓力就不大了。其實說白了還是個責任心，這個責任心是兩方面問題，一個是對社會責任感，一個是對職工責任感。那么社會責任感，大家都看你，新型做這么好，怎么發展下去,都看著你呢；你對職工責任感，全體職工靠著你。我們常說一個市長決定著一個城市的風格；那么同樣，一個董事長，一個企業好的經理，他也決定企業的命運。

　　楊：那么有一句話叫“創業難，守業更難”，對于這句話，您現在可能會有一些更深刻的體會了。

　　孫：守業想不難也行，我不想操心，我沒有責任，我把這個企業平穩平穩地不求發展走下去，甚至于走下坡路了，你可能就沒有感覺難的問題了，你不操心。實際“守業更難”是一個什么問題？是一個再創業的問題，那更難。你只有有了責任心，有了責任感，我想把企業做得比前人做得更好，求得更大的發展，這才是更難的。

　　——畫外——

　　1984年10月24日，54歲的孫生有靠4個人，4張辦公桌，創立了大連市第一人民醫院勞動服務公司，并組建了一支建筑工程隊。由此起家，幾經風雨，新型集團從無到有，不僅隊伍擴大到5000人，20年來建設了16個住宅小區，而且從那個民營經濟不甚發達的年代一路走來，開創了民營企業蓬勃發展的佳話。父輩的創業，在給孫才科帶來雄厚基礎的同時，也對他這個第二代掌舵人產生了一種無形的壓力。

　　——訪談——

　　孫：那么新型一開始發展的時候也沒有資金實力，沒有技術人才，沒那么大能力去做更大的房地產項目，怎么辦呢？你只能做邊邊角角的，只能做投入的資金比較少的、有一定回報的，做這樣的，但是這樣呢，好的地段做不起，當時還沒有土地出讓金，但是動遷量比較大，必須安排動遷戶，這個比較大，怎么辦呢？只能從哪開始做呢？做伊茂溝小區，做現在的春柳小區；以后再怎么辦呢？做泡崖小區，越做越大，做來做去就做成了今天的百姓品牌。

　　楊：感覺在這方面是新型最有優勢的地方，現在來看。

　　孫：我想在大連來說，可以自豪地說，這塊市場應該完全是在新型的手中掌握的。現在來說，應該是頭七八年以前，我可以自豪地說，大連的老百姓有一半住新型的房子。

　　楊：有那么多？

　　孫：有。現在來說，我應該說是近1/3還是住新型的房子，但我說的是工薪階層。新型開發量，就是整個成立20年，總開發量是800萬平方米，800萬平方米刨出100萬平方米，就是商業網點、高檔住宅，你還有700萬平方米低價房，就是百姓住宅的房子，700萬，這什么概念？多少平？多少人？幾十萬人口居住的，比如說泡崖小區實際就是一個小城鎮。

　　楊：您在地產的個人運作風格上會受你父親有多大的影響？

　　孫：他的為人處事、他的管理風格我覺得對我影響都很大。那么自己來說，可能我年齡上來講，思維想法和我父親那個年代不太一樣，可能有我自己的東西。但是我現在說老父親去世以后，如果不同的話，有什么不同呢？就是更加謹慎了，用老百姓話說，更加膽小了。

　　楊：為什么呢？一般年輕一代會更加……

　　孫：因為老父親在的時候，很多事情他可以做決策，甚至兩個人商量一下子，這事該怎么做；那么他不在的時候，我想往往很多事情需要自己拍板，自己來決定，因為要求你不得不謹慎，不得不深思熟慮，不得不認真考慮。我覺得膽子越來越小，每邁出一步我首先考慮，邁一步我得看三步。

　　楊：可以說這兩年是一個很謹慎的……

　　孫：這兩年我想新型應該處于穩步過渡、持續發展，而且現在來看，發展的勢頭很好。

　　——片花——

　　——同期聲—— (龍畔金泉售樓中心)

　　大連新型企業集團銷售人員：三期就是10萬平方米，總共是1000套房子，已經全部清盤了。

　　孫才科：那最近開盤的四期，銷售情況怎么樣？

　　銷售人員：四期開盤當天就銷售了200多套房子，今天是第六天，已經銷售了50%多了。

　　——畫外——

　　龍畔金泉是孫才科繼任以來的第一個大手筆的項目運作。小區占地150萬平方米，開發面積在新型創建以來位列第二。從2003年開始，孫才科緊跟大連城市西拓北進的步伐，全面進軍全國最大的居住區泉水小區，預計每年在這里的開發量不低于30萬平方米。至此，換帥后的新型平穩走上可持續發展之路。然而就在孫才科傳承了新型進行大面積住宅開發特色的同時，關于房價的猜測接踵而至。一貫承擔大連總體房價“調溫計”的新型，此時能否依舊保持“平民路線”呢？

　　——訪談——

　　孫：泉水小區、泡崖小區應該處于一個同等水平，泉水小區現代住宅理念比較多一些，因為是后期規劃的小區，比泡崖小區能好一些，高能高一些，但是高不太多少，所以說泡崖小區的房價我看還是比較穩定的。我想新型集團發展到今天，它一直是以房地產開發為主業的，而且是以開發平民住得起的住宅房地產，那么這種情況來看，從新型的發展戰

　　略來說，它會堅持下去的。

　　楊：那么這個定位我想以后不會改變的？

　　孫：現在看我是繼續這么做的。從前任董事長去世兩年以后，到今天兩年多了，那么今天又開發了一個泉水小區，開發的金州區天潤小區；那么準備上外地發展，準備上吉林市發展，上吉林市發展搞的住宅還是百姓的住宅。

　　楊：現在新型的房地產單價的利潤率會有多少，百分之幾？

　　孫：實際這個問題一談起來很多開發商就很避諱了。我認為這個空間也應該有5%到10%以內的空間，為什么呢？低價房我靠什么呢？靠規模，大面積、大規模來增加它的利潤率。你蓋一平方米房子你賣4000塊錢，一平米賺800塊錢；我蓋這個房子我賣2000塊錢，我成本是1800塊錢，我賺200塊錢，但是你一年能賣10萬平方米，

　　楊：薄利多銷。

　　孫：就是啊，我一年能賣50萬平方米，我賺的比你還是多。

　　楊：你的量大。

　　孫：量大，就是規模，搞低價房這塊，搞微利房還是依靠規模。

　　楊：那么新型一直走平民化這樣一個路線，從目前來看，這方面的市場潛力還會有多大？

　　孫：那么咱們新型房地產開發這里面，大部分搞的還是百姓住宅，那么這里也有部分高檔住宅和中檔住宅。從我分析來看，將來如果就大連市而言，這個房地產業走勢來看，我認為就是工薪階層、百姓住宅這塊市場是看好的，很有潛力；那么中等住宅這塊，它是處于一個比較穩步、平穩這個階段；高檔住宅我覺得難一些，因為高檔住宅這一塊像大連有幾個典型區域，一些外地的到大連投資的、經商的、和到大連來做其它事業的，該買都買了，這個階層還是有限的，購買力是有限的。

　　楊：那么在主業房地產這一塊，您現有的土地的儲備會支撐多少年？

　　孫：從新型本身來講，土地儲備，我對新型這塊再開發個六七年沒有問題，我說的六七年每年開發量應該是30萬到40萬平方米。

　　楊：這30萬到40萬在大連市的地產界來說規模是怎么樣的？

　　孫：規模應該處于中上等。

　　楊：可以保證六到七年，

　　孫：保證六到七年。另外我認為在大連市做房地產空間是越來越小，那么你怎么發展這個主業，是把你房地產的主業做得更好，我想我的感觸很深，再以后要發展，你要做大、要做精、要做強，關鍵問題要做精。

　　——畫外——

　　早在幾年前，“咱們老百姓，買房到新型”已經在大連街頭廣為流傳，然而，盡管新型曾經占據大連百姓住宅市場的半壁江山，但面對眼下越來越多的分食這塊蛋糕的競爭者，將“平民路線”和“樓盤品質”雙管齊下已成當務之急。如今，喜歡讀書的孫才科在新型面臨二次創業的關口，又增添了一個新的愛好，那就是到其他地產商開發的樓盤看房子。

　　——訪談——

　　孫：因為每一個開發企業有每個開發企業的特點，像咱們億達、萬達，包括最近大連來的萬科，每個企業有每個企業的特點。

　　楊：您有時間去看嗎，他們這些企業的風格？

　　孫：他們這些小區有時候我自己去看一看，包括他們的環境設計、外立面、小區的布局、物業管理，我去體驗一下，我去看一下，把人家的長處搬到我這兒來。

　　楊：那在這兩年中您到多少家地產商去看過？

　　孫：應該大連市比較有名的樓盤我都看過。實際來說，對一個房地產開發商來說，這個物業管理大同小異，只不過是有些人想的多一些，有些地方你沒想到，人家想到了。實際講做物業管理的話，我認為對大連而言，應該是從新型開始的，大連是新型最早做物業管理。

　　楊：但反過來你現在要學習別人家的……

　　孫：我不學習要落后。我不是站在最前列，確實有很多家做得比我好，你就得向人家學習。這也是自身利益驅使的。我通過學習一個長處學到我公司來了，那對我公司這個商品房銷售就是個好處。我到翰林觀海那個樓盤，我看人家那報箱制作得非常好，每個住戶的報箱很好，我看了以后，這個長處我要學。

　　楊：回來您也做了個報箱?

　　孫：要比它做得好，這是一個。那么還有做什么比較好呢？用戶服務承諾書，你入住以后，注意什么事項，該交什么費用，上哪交，物業管理費怎么交，取暖費怎么交，鑰匙怎么發放，很細、很人性化。就包括裝鑰匙的小盒都很精致，我想方設法要個小盒回來，我看看人家鑰匙怎么保管的。我想你和人家一比就明顯顯出我的不足來，你看我在泡崖小區賣經濟適用房，咱們住戶買了房子以后，用個繩拴一串大鑰匙給人家了；那么人家是做個盒，成本不高，幾十塊錢做個小盒子，鑰匙放進去了，說明書放進去了，服務內容給放進去了，那么我本身開發商對你有什么承諾放進去了，很人性化。

　　楊：那現在都在新型的地產推廣開了？

　　孫：這個我必須學習的。那么這次開發的應該是受到大連市金州區和開發區市民歡迎的天潤小區馬上要推出這個項目，肯定受歡迎；那么泉水小區，我準備把這個項目做得比我現在任何項目都好。

　　楊：這叫博采眾家之長，而且做得比它們更好。

　　孫：互相學習。

　　——片花——

　　——畫外——

　　從一支建筑工程隊起步，憑借“建老百姓買得起的房子”的開發理念成功進入市場，20年來，新型在大連房地產界打造了自己獨特的成長模式。這20年，也正是中國民營經濟從小到大，逐年成長的20年。同眾多摸爬滾打，風雨兼程的民營企業一樣，在那些沒有既定模式可以借鑒的歲月里，新型憑借創業者的激情，在地產開發領域形成了完備的產業鏈條，由此成長為集工、商、貿為一體的多元化大型企業集團。而如今，這種大而全的企業架構卻在一定程度上制約了新型的進一步發展。

　　——訪談——

　　孫：新型建的房子為什么質量好，價格低？它有相關的產業鏈，像水泥、防盜門、塑鋼窗、涂料……

　　楊：都是自己做？

　　孫：全是自己產的。但是在你發展初期，這些產業相互配套是可以的，到今天來看，我說這個市場競爭這么激烈，你做得好，我做得比你更好；相對來說，我這支相關配套企業就落后了，從某種意義講拖后腿了，成負擔了，依靠你新型開發這個市場，你用我材料也得用，不用材料也得用。

　　楊：您現在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了？

　　孫：意識到了，從我父親去世前他就認識到這個問題了。他提出一句，在集團內部提出一個名言，賠本的買賣不做。我下面有20多個企業，那么今年來看，我就準備陸續地，實際正在做，把一些相關的企業，那些經營困難、必須依靠總公司才能發展的，剝離出去推入市場，或者轉產干別的去。

　　楊：新型從表面上來看，是一個家族色彩比較濃的這樣一個企業，我不知道您對這個看法是怎么樣認為的？

　　孫：人們說新型集團是孫氏家族，是家族企業色彩比較濃，這是歷史形成的。那么它的創業初始就是這么個模式，發展到20年的今天，一直往后發展的話，這種觀念是越來越淡薄了，現在大的國際化大公司它都很淡出這個家族式管理了。

　　楊：就是說您將來會進一步弱化家族色彩？

　　孫：不是弱化，就這個事我覺得是弊病，應該徹底改變這種現狀，交給有能力的人管理去，就是所有權和經營權分開。

　　楊：那您會不會不放心啊，把這個放手讓別人去經營？

　　孫：不會的，我常想這看你的眼光了，咱們用人經過考察，有才能的人要用的話，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想任何有責任的人放在這個位置來的話，他會做好的。

　　——畫外——

　　擺在孫才科面前的，是中國家族企業都必須邁過的一道門檻。如何在平穩過渡的基礎上，實現二次創業，建立現代管理制度和運營模式，這已經成為孫才科當前的兩大工作中心。這個為人坦誠、個性率直，富有責任感的新掌門人，面對媒體并不避諱，未來十年，新型集團要實現脫胎換骨的轉變，不僅要改變家族企業固有管理模式，而且還要對現有產業結構有所突破。

　　——訪談——

　　孫：“脫胎換骨”的改變我想就是本業不能變，還是以房地產的產業做主業，那么另外我有金石國際會議中心，以這個金石國際會議中心為軸心做好餐飲旅游業發展，那么我在石灘金石國際會議中心，現在我累計投資應該五個億了。

　　楊：一直處于這種投入階段？

　　孫：現在猛投入，是一直投入當中，而且每年處于虧損階段。我認為這塊市場很好，現在我自己的企業在培育這個市場。

　　楊：你看好它的前景？

　　孫：前景是很不錯的，金石灘這塊地方是不可多得的，也不可再生的，這個前景很好。那么將來我打造這個集餐飲、旅游、會議和娛樂為一體的，打造這個項目是沒有問題的。

　　楊：那您預期在未來的多長時間內，金石這塊會發揮它應有的效益？

　　孫：這么說吧，從2000年接手國際會議中心以后，到今天四年了。四年的趨勢從曲線趨勢來看，我指虧損，虧損曲線來看是逐年下降，今年最好。今年為什么好？大環境好了，輕軌車通了，開發區啟動了，那么金石灘跟著就好了。那么我想，隨著以后的大連市的進一步發展，變成一個東北旅游購物和發展城市來說，它往周邊發展的話，來大連的人越來越多，那么金石灘也會好起來的。

　　楊：這塊是不會放的？

　　孫：不但不放棄，還要加大投資力度。

　　楊：那么說了這么多，在您的心目中，未來有沒有具體的一些數字方面的指標，或者是這種打算，就是新型在未來的十年也好，或者是幾年也好，會達到一個什么樣的目標，或者達到一個什么樣的規模？

　　孫：因為我想前人把這個新型基礎打得很好，那么給我以后10年的發展奠定了基礎。倘若時間允許，大環境允許，整個國家形勢允許的話，政策允許的話，那么未來的10年或者20年，新型在現有的基礎上應該是再發展成一個新型，就是說在現有資產上面翻一番；它的涉及領域更加廣闊，那么它可能是真正成為一個跨國公司：我們在澳大利亞的墨爾本有一個酒店，那么明年考慮在悉尼做個酒店。那么這10年當中，給你這么大的廣闊空間，那么這里邊還需要本身的思想開拓，你不能守舊，不能沿著老路走下去；你還要發展什么新東西，需要我去找機會，需要我去創造機會。我想這里邊如果給我這個機會的話，我會很好把握住它，把新型再翻它一番，再大大地發展一步，再創造一個奇跡，再創造一個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