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屆地壇論壇”于2014年6月9日在北京舉行。上圖為國家應對氣候變化戰略研究和國際合作中心主任李俊峰。(圖片來源：新浪財經 梁斌 攝)

　　新浪財經訊 “第五屆地壇論壇”于2014年6月9日在北京舉行。上圖為國家應對氣候變化戰略研究和國際合作中心主任李俊峰。

　　以下為演講實錄：

　　李俊峰：諸位下午好，今天討論的題目是碳市場與碳金融，因為下面還有四五位專家會講更深刻的東西。這里我從一個專家或者是一個學者的角度談一下碳市場與碳金融之間的幾個關系的問題。

　　我大體講這么四個方面的內容，一個是碳市場與減排的關系，一個是交易試點和全國碳市場的關系。再一個是市場和政府的關系，最后談一下碳市場和金融的關系。

　　其實應該講第一個就是講碳市場和金融的關系，去年網絡模式的時候沒有金融是不可能有我們的碳交易，但是沒有金融市場可以有，這里的關系這里說一下。

　　首先講一下碳市場和減排的關系，我們做碳市場和碳交易，首先明確最重要目標首先我們搞碳市場干什么。我們的碳市場和任何一個市場都不一樣，他不是一個自然催生的市場。有了商品，有了交換，自然就產生了一個市場。有了市場我們就可以用各種各樣的交易形式，有了各種各樣的交易形式來創造這個產品的過程也好，我們都有金融產品的機會和機遇。但是碳市場不是這樣，他不是具有自然屬性的東西，我們建立碳市場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促進減排。

　　很多人講，今天上午有一位嘉賓講的觀點我不太贊成，就是關于碳金融的問題，首先由市場決定了金融，我們這個市場最大的問題就是為了促進減排。他不是特別有價值的東西，因為他太多的不好，要減下來。要滿足我們未來不斷增長的需要和需求。

　　現在人口的增加，怎么滿足糧食供應，怎么解決更多的糧食問題，這是我們科學家、農民、政府必須要做的事情。沒有人說盡可能的多的制造更多的碳排放，而是怎么把碳排放減下來，這是我們的重要的目標。這種情況下怎么做是第二個事情。同時我們必須看碳市場和減排之間這么一個關系，就是說我們需要更低的成本減排，而不是說通過碳市場我們增加了我們碳排放的成本或者是減排的成本，這不是我們的目標。所以碳市場和減排的關系有兩條，一定要促進減排，促進減排有兩條，一個就是我們的大量的快速的減排。還有一個就是我們低成本的減排，我們用市場機制和金融杠桿撬動他，我們大量的低成本減排，這是第一個關系。

　　第二講一下碳交易市場和我們碳市場形成的關系，正在抓緊制定全國的碳市場和碳交易的規則問題和全國碳市場的問題。我們現在已經進行了七個省市的碳交易的試點或者說我們進行了七個省市的碳市場的建立的試點。我們現在還處于一個摸索期，碳試點的最核心問題就是要找到經驗，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我們現在有什么問題呢？一個是我們需要大量的減排，我們減排壓力不是一般的那么小，而是特別大。我告訴大家一個數字，如果把中國的每個省做一個獨立的國家來算減排量的時候，我們有12個省進入全球前20名。我們山東大概是排第5，前十名有中國四個省市。大家想想全世界說是200多個國家，前20位里邊大概如果按地區排就是這么一個結果。

　　另外一個數字，全球前20名里邊占了全球排放的75%。中國一家大概占了30%，我們幾乎算是接近一半，這就說明是一個很可怕的事情。同時帶來什么問題呢？我們碳市場要找到一個解決的辦法，我們現在面臨和全球一樣的問題，大家知道在氣侯變化談判的時候，美國一個率先減排，歐盟一個率先減排，日本一個率先減排，像尼泊爾這些國家可以不減排。我們說中國是發展中國家不減排的時候，希拉里說中國不是乍得，我們也馬上說了一句話，中國也不是美國。但是我們回到國內來的時候，我們碰到同樣的問題，比如說青海說我肯定不是山東，西藏說我肯定不是北京，我建立全國碳市場必須要研究這個問題。我們在碳交易市場里邊，天津20多塊錢一噸，現在漲了多少我不太清楚，反正就是二三十塊錢，深圳漲到100多。我是按哪個價格確定呢？這個價格反映了我們碳在當地的價值，同時也反映了我們經濟發達程度和我們配額發送的程度。我們一旦建立全球碳市場的時候，我們要照顧不同的發展階段，不同的發展水平。

　　還有一個東西就是我們的考核機制，包括我們的檢測機制，我們在國際上要求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的MIV不一樣的，發達國家叫MIV，發展中國家叫審評，我們用審評方式來確定我們的指標。北京的發展水平是不一樣的，北京可能有一批的各種各樣的核算機構，可能西藏、青海一個也沒有，所以說他的能力怎么樣。我們在通過碳交易，來取得全國經驗，并且能夠取得指導全國經驗，并且發現這些差異化的問題。比如說重慶和廣東的差別，湖南和湖北和上海的差別，我們找到這些差別之后，我們才能為全國的碳市場積累經驗。

　　所以說我們現在在抓緊制定全國碳市場的一些規則性的東西，我們形成了全國碳市場的時機已經成熟了，我們必須做好這個準備，不做好準備的時候馬上要犯一些錯誤。我們要踏踏實實做好我們現在的碳交易試點的事情，為全國碳市場的建立做好準備。這兩個都不能去偏廢，所以說我們要抓好試點，同時要準備好建立全國的碳市場。

　　還有一個講市場和政府之間的關系，今天有嘉賓講到市場和政府的關系，特別是講到金融市場和政府之間的關系。本來金融是最容易市場化的東西，但是最核心的問題政府在管著，利率問題、銀行準備金的問題，一大堆的問題都是由政府來控制。我們碳市場更是如此，因為碳到現在別說一個商品，他連一個產品都算不上。他作為一個產品也好，作為一個商品也好，政府把他規定好了，有規定的一個產品。

　　2005年的時候大家做CDM的時候，我講過一句話，當時的CCER就是點石成金，我說不是，點石成金必須有一個石頭在那里才可以點石成金。我們碳市場是無中生有，沒有的東西我們把他做出來，在這種條件下他的產品的屬性，他的商品的屬性和他商品的價值都是政府規定的。所以他這個市場和其他的市場配置資源比較的話，政府的作用就更加重要了。其他的交易比如說石油沒有政府管，我們石油不會壞到哪去，因為他有自然的屬性在里邊。碳市場就不行了，他從一個產品到一個商品，到一個市場，所有的過程都是政府決定的。所以說政府應該在碳市場的建立過程中間發揮作用，對市場要大的多。他有四個方面的關系，比如說我們將來有沒有一個目標，這個目標可能是總量的，但是畢竟要有這個目標，我們才能確定我們這個市場的范圍。

　　第二個方面就是說我們一定要對企業有一個配額，或者說我們要劃定一個范圍，比如說現在我們大家面臨一個困惑的問題，大家多會碰到的，都是國家發改委做的，一方面你做碳交易，還有一方面你做節能量交易，怎么界定這個東西，誰在哪個范圍內是碳市場，哪個范圍內是節能量的市場，這個都需要政府來規定說一個配額的問題，一個是范圍的問題。

　　還有一個就是確保它的價值的問題，大家都沒有注意到這樣的問題，我們過去一開始不太注意這樣的問題。我們現在從所有人參與碳市場的發展，這個發展指的我們做研究，我們做交易，我們做各種各樣服務的人都必須想到這一點。我們必須確定我們剛才說的無中生有的東西它的本身的價值。過去我們到廣東，廣東是第一個部分的配額必須買來就是3%必須買。我跟廣東的客戶講，你這個必須買來的，你必須確定一個保全財產的辦法。企業我花錢買的，如果哪一天政府說我不做了，這個八成都會發生。我們去澳大利亞，澳大利亞信誓旦旦，做的特別好，我們拼命學，拼命記，我們回來做我們的事情，做的很熱門的時候，人家說我們不做了，以后再說。中國沒有這種風險？有這種風險。比如說我們要并軌了，我們的很多領導在各種場合說到我們十三五要建立全國的統一的碳市場，建立統一碳市場的時候我手里拿著廣東的碳權和拿著天津的碳權，我是按100塊錢算還是30塊錢算，我必須要說清楚，政府必然要解決這些問題，要確立我們碳資產的價格或者是他的價值，我們必須找出一個辦法來，沒有這樣的辦法是不行的。

　　所以說我們在政府這四個方面政府起了決定性的作用，如果把這四個方面都搞得很好的時候，那個市場才能完備起來。所以我說的碳市場和政府之間的關系和其他的商品是不一樣的，其他的商品是有自然屬性，市場可以發揮決定性作用。在碳市場里邊，政府是發揮著決定性的作用，市場發揮不了決定性作用，我們必須要有這樣的診斷，我們得出要講這樣的道理。因為其他我們都希望放開市場，包括石油、糧食、服裝什么都希望政府能少管，我們可以做的更好。唯一是碳市場，政府必須管好了，我們才有我們的碳市場。所以說碳市場這里邊政府發揮著決定性的作用，而不是市場自己在配置資源里邊發揮決定性的作用，這是我講的第三個方面。

　　第四個方面就是碳市場與金融的關系，特別是有交易之后必須有金融。因為一開始我們不太主張金融的參與，到了廣東早一些，到了湖北就開始把配額直接賣給機構、投資商，而不是賣給所謂我們的企業。這是我們在摸索著慢慢理解，一開始我們的碳市場明確規定金融機構不能參與。如果金融機構不能參與，我們這個市場就是最早原始的交易，我們吃大蔥，換饅頭，那就錯了，可以用金融。一定規模的時候，特別是現在我們在金融改革的時候，把碳期貨納進來了。這時候我們沒有金融的參與是不可能的事情。這里有很大的問題，我們金融參與的適度問題。

　　我講過很多次，這里想繼續重復一下，因為碳這個東西他本身不具備保值增值這種習慣。比如說我買一個黃金，沒有期貨市場，我放到家里，等他慢慢的漲價，東西在那，我不會太著急。但是我買一堆碳放在家里的時候，大家會想想他是什么樣子的，有什么樣的金融機構支持你買一堆碳放在家里囤積。換句話說我金融參與碳的期貨也好，我們的現貨交易也好，幫到什么程度，他的度是有限的。我們考慮碳金融的時候，我們一定要注意這么一個問題。

　　我們很多專家在剛剛跑碳市場的時候，我們不具備這樣的屬性，比如我們知道一開始美元是和黃金硬掛鉤，后來美元貶值，黃金還在哪里，后來美元還和石油掛鉤，后來美元貶值，石油還在那里。后來講又跟碳掛鉤，黃金美元、石油美元、碳美元。很難，黃金本身就有保值價值，本身就是貴金屬，石油有他的使用價值，越來越是稀缺資源。唯有碳這樣的東西是越來越沒有用的資源，在什么地方？兩個地方，他未來的發展其實是越來越少。現在現在我們的全球碳排放大概490億噸，我們希望到2050年的時候降到100億噸左右，在現在的基礎上降到400億噸。很多人這么認為，我有100億噸可能就更值錢了，其實不是。其他東西有兩條，一個就是他有壟斷的東西，比如說黃金，少數人在生產黃金，石油，少數石油公司在生產石油。中國只有三大油，他可以形成壟斷的價格。我們節能減排形不成壟斷，每一個企業都擁有節能減排的能力，最終結果是雷同，所有碳減排的成本未來是雷同的。這樣的條件下，我們金融怎么參與，金融最大的毛病，金融是賺錢時候投的，這個錢投進去不可能賺錢，不可能投的。這種條件下，我們一方面是防止金融在碳市場過度投機，又希望金融能夠積極參與。在這兩個方面必然過度投機和積極參與里面找一個平衡，這是我們的碳市場和金融之間的關系。

　　我只是提出問題我找不到答案，我希望大家談金融的問題，特別是金融界的同志來認真探索一下在碳市場這么一個特殊的金融產品或者是金融衍生品的條件下，我們怎么梳理好碳市場和金融的關系，是我們建立一個完善的碳市場必須要解決的問題，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