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世界產業轉移格局變化與中國民企的對策

　　12月8日和9日，由國家商務部投資促進事務局和溫州市人民政府共同主辦的民營企業對話世界500強大會在溫州舉行，會議主題為：“民營企業(中國·溫州)對話世界500強，與民企共舞，世界500強的中國新機會”。以下為北京科技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教授趙曉的演講實錄。

　　主持人：非常感謝，劉亞軍先生，我想能夠有這樣一個政府部門主管的投資促進事務

局，我想大家會更加放心，下面有請北京科技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教授，趙曉先生為大家演講！有請。

　　趙曉：尊敬的劉奇市長，女士們，先生們，大家上午好，我從來沒有我機會在聯合國發言，但是剛才我們主持人講了，今天有點像小聯合國，對于我來說是一次榮幸的機會，我很高興，我首先介紹一下我今天跟大家分享的題目，叫中國民營企業與跨國公司的對話。我想探討三個問題。

　　第一過去我們是怎么規劃的？第二，我們現在的情況，或者未來可能面臨一些什么樣的變動和趨勢，新的對話方式是怎樣的？所以我探討第一個問題。

　　過去是什么對話，首先我們看到的是學生和老師的對話，應該說我們的民營企業主要扮演的是學生的身份，跨國公司扮演的是老師的身份。

　　在整個的過去的20多年的改革開放，民營企業一直在向跨國公司老師學習，那么世界500強是跨國公司中的杰出者，優秀者，但是我們認為學習是我們的有利的條件，是我們后發優勢的重要組成部分。

　　我們認為學生與老師的對話，是中國民營企業與跨國公司間，他不是很平等，但卻是最普遍，最持久的一種對話形態，與此同時我們還看到小豬和大豬的對話。

　　在博弈論里面，有一種博弈叫做智豬博弈，指的是這個豬是很聰明的，智慧的豬，有一頭大豬，有一頭小豬，墻上有一個開關，我你一開這個開關，就會得到食物，聰明的小豬不會開這個開關的，他會等這個大豬開這個開關，然后等食物掉下來再吃。

　　過去中國的民營企業就是這個聰明的小豬，在制度創新上，很多的制度創新來自于跨國公司推動，中國改革的一個特點，就是開放帶動改革，但是跨國公司把這些制度攻下來之后，這是一種智豬博弈的一種表現方式。

　　另一方面一個跨國公司在一個地方投資，民營企業開始跟進。大家知道，大豬不會輕易的在一個地方投資的，我們民營企業跟上，我們認為這是一種不太平等，但是很有智慧的對話。

　　再一個是弟弟和哥哥的對話，更多的體現為他們的合作，合資，以及各種形式的聯盟，等等，這種很多，這是平等的，友好的，雙贏的對話。

　　與此同時我們也看到了一些其他的對話，比如說多情的女子，負心郎的對話。

　　跨國公司進入到以后，逐漸把中方排出在外，就好比多情的女子，負心的郎，這是一種灰色的，遺憾的對話。

　　同時我們看到一種比較新型的對話，就是土狼和洋狼的對話。

    剛才主持人提到了，中國加入WTO后，中國民營企業叫做與狼共舞。我們為什么自己不能成為狼？

　　后來做得比較好的中國企業，比如華為就自稱為狼，就開始土狼和洋狼進行競爭。

　　像中國一些做得比較好的民營企業，已經對跨國公司起到了一定的一威脅，比如華為對思科的震撼，那么接下來，我們要討論一下中國現代在發生一些什么，未來還會發生一些什么樣的趨勢，整個大的背景可能會是什么樣的？

　　首先我們知道，在整個國際上，民族國家是一個最小的政治單位，國際上跟國內有一個不同，他對作為生產要素的勞動是不可以自由流動的。

　　資本可以，做航空公司，發現中國的空姐非常的漂亮，外國的航空公司沒有什么漂亮的空姐，如果勞動力可以自由流動，我估計情況會完全不同。

　　生產要素中的勞動力不能自由流動，土地不能的自由流動，只有資本是可以自由流動的，這就帶來了全世界全球化里面一個特別的風景，資本的流動帶來許許多多關系的變化。

　　我們看到未來有幾個趨勢發生。

    第一是產業轉移發生，世界的產業向中國轉移。

　　另外一個就是分工。

    中國將繼續吸收新的生產能力，我們估計現在的歐洲和美國，將來60%的生產能力就有可能轉移到中國，這種轉移不完全是說中國的需要，而是跨國公司的需要。中國最終將成長為一個新興的世界工廠。

　　這是第一個的，其實全球的這種資本，相伴隨的產業轉移將會繼續，中國吸引跨國公司，剛才我們商務部的領導也講到了，我們是全世界發展中國家最多的，這個過程將會繼續，那么相應帶來中國生產能力的擴張，而這種傳統的歐洲的，美國的這種傳統業的生產能力，就會轉移到中國來。

　　相應第二個變化預期就是技術革命將會出現。

    原因很簡單，因為我們現在，美國，日本，歐洲加起來只有7億人口，但是去年消耗的全世界能源資源的80%，中國全部的人口將是14億多人口，如果中國也用他們的生活方式，他們的這種生活方式去實現自己的現代化，人們估計大概需要好幾個地球才能滿足。

　　換句話說，這種方式是不可持續的，2005年我們已經出現了一些問題，比如中國出現了創記錄的貿易順差，我們今年的貿易順差大概能夠超過1千億美元，占到我們GDP的6%以上，如果這種趨勢下去，估計在過幾年，全世界的工人都下崗，都來中國，這是不可能的。

　　所以中國現在面臨的人民幣的升值，面臨原材料，

　　中國目前的現代化肯定是要往前走的，但是他會通過技術革命，新的能源，新的材料，新的原材料等等。發現、發明將要實現。

　　再一個世界格局發生變化。

    產業轉移，技術革命的過程中，我們看到世界的格局發生變化，其中一個重要的特點，我們估計在制造業相當的部分，中國生產之后，將會繼續往世界輸入，改革開放20年來，中國的出口結構不斷的變化，1994年機電產品第一次超過了紡織出口，2000年機電產品首次出現了貿易順差，而且高達224億美元，成為了新的歷史轉折點，中國輕紡出口點。

　　下一步將會成為新型的鋼鐵出口大國，汽車出口大國，我們預計2004年中國國內的鋼鐵產業將會產生大量剩余，再一個中國將成為全球最重要的市場，這些變化將會給企業，包括中國的民營企業，包括跨國公司，帶來一些新的特點和選擇。

　　下一個討論的問題就是新的對話方式。

　　新的對話方式，可能是什么樣的？第一我們說舊的對話方式應該說還會繼續，比如學生與老師的對話方式會繼續，弟弟與哥哥的對話方式，也會繼續，土狼與洋狼的對話方式也會繼續，而且會增加。

　　前面我們談到的技術革命，產業轉移，世界新的格局的變化為背景，一場新的整合全球的產業鏈，占價值鏈的戰役已經打響，中國的民營企業和跨國公司都要作出回應，都沒有辦法置身事外。

　　我們看到現在應有幾種方式。

    一種比如格蘭仕模式。

    這種模式很簡單，他一開始做OEM，后來自己做制造業，后來他干脆讓歐洲的一些工廠，把他們的生產線轉移到中國來，然后他把他所需要生產產品的任務全部完成，交給他們，然后利用生產線生產更多的產品。這有點像阿拉伯的駱駝，他們一開始把頭伸進賬篷里面，最后把整個身體鉆進去了。

　　第二種方式叫做強強聯手，聯想和IBM的模式。

　　2005年

　　現在來看，這個模式非常的成功，聯想

　　我當時問了柳傳志一個問題，我說你這個并購，有點像一個暴發戶的小伙子娶了一個高學歷的姑娘，柳傳志說這個比方不正確，我們不是一個暴發戶，小伙子，我們是一個農村小伙子，娶了一個高學歷的姑娘，但是我們這個小伙子非常愛學習，已經跟城市的姑娘差不多了。

　　再一個我們看到的是資本加資本的模式。

　　資本加資本是什么意思呢？我們知道中國有一批中國聰明的年輕人，中國的大學的升學率在上世紀80年代，一萬個里面只有6個人能上大學，到了上世紀90年代初，100個人里面有1個能上大學，中國人口正處于青壯年的高峰期，受教育的人不斷的增長，出現了很多優秀的年輕人，他們擁有很好的資本，他們跟國際資本相結合，接觸了目前我們看到了最大，最美的民營經濟的花朵。

　　比如新浪，搜狐，網易都是這種模式。

　　幾年我們強調國退民進，鼓勵跨國公司跟國有企業合作，但是我們看到，民營企業與國有企業合作都是失敗的。我們認為資本和資本的這種模式，民營企業與跨國公司對話結合的模式，可能更有他成功的概率，而民營企業與國有企業對話的結果可能不是那么美妙。

　　再一個就是溫州的瑞立模式。

    這是我在溫州調研的結果。應該說瑞立在國內現在不算一個特別大的企業，他是生產汽車零配件的企業，他注意到跨國公司的汽車零配件企業也到中國安營扎寨。

　　他說你們到中國來，是做不贏我們的，你們的成本肯定比我們高。跨國公司說，我們不賺錢，也要進來，把你們拖跨。

　　然后瑞立在美國的納斯達克上市，到敵人的后方去，我們在介紹的過程中談到，溫州有幾萬家企業到海外去，其中的銷售額超過1億以上的有180多家，我想代表著一種瑞立戰場，將來的戰場沒有國際國內的，因為跨國公司的戰略是全球性的，那么中國的企業也必須是全球性的。

　　我們總體上認為，我們這樣的對話，是在市場經濟這種大的制度框架下進行的對話，如果說冷戰時期的對話，主要代表了沖突與對抗，市場經濟下的全球化的特點，主要的思維是分工與合作。

　　所以雖然他有競爭，但是他有合作，我們相信中國民營企業和跨國公司之間的對話，更多的是一種東西方的智慧的碰撞，是競爭與合作，而不是沖突與對抗，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