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的中國女性管理者論壇(2)

　　自2002年6月在全國率先推出女性管理者課程以來，已經先后有近百位女性管理者完成了學習，今天此時又有一批女性管理者將結束他們在光華為期6個月短暫卻從事的生活。

　　她們就是我們女性管理者培訓第三期的同學們，下面我們有請張維迎教授、史清琪會長、王嘉陵教授和呂峰副教授，為我們管理者三期的同學頒發結業證書和知識賬戶。

　　四個同學為一組，到我的左側領取證書。

　　我們祝賀女性管理者三期的同學們，祝賀大家！

　　相距的時間是短暫的，也是快樂的，光華曾記錄你們怎樣走過，火紅的鳳凰載入我們的史冊，我們相信經過了知識的滋養，浴火重生的鳳凰將飛得更高、更遠。

　　大家馬上要回到工作崗位了，也希望大家�；貋砜纯础�

　　下面我們將開始主題演講的部分。

　　接下來我們有輕聯合運通控股公司董事長張樹新女士與大家分享題為“創業女性的自我跨越”的主題演講，大家歡迎！

　　主題演講：“創業女性的自我跨越”

　　聯合運通投資控股公司董事長 張樹新女士

　　張樹新：很高興，有這樣一個機會跟大家分享一些想法。

　　其實在來到這兒之前沒有想過講什么，因為光華是我比較熟悉的地方，因為跟張維迎教授是朋友，關于女性管理者的課程我了解甚少，很奇怪，為什么到今天為止其實作為中國人口的一半，大家到現在為止在企業家群體包括中國的政府的領導者群體，尤其是在高層的群體中，剛才我們看到數字，似乎還是比例少得可憐。其實到底是因為什么？因為我不是研究學者，我也像史教授做過關門的研究，我想首先作為一個企業界中的一員，我其實一直有一種創業的宿命，十幾年來在商海中一直在創業，包括到現在為止，做過不同的行業，其實關于性別和事業的關系沒有深想過，但是今天既然在這兒，我們大家可以就一些可能想到的問題分享一下。

　　因為我不太清楚大家特別關心什么，所以我想我大概只是講一講我的想法，我歡迎大家提問。我歷來是可以回答任何問題的人，所以我想我們大家互相交流會更好。

　　很多朋友知道我的經歷，我做過不同的事情，我是1963年出生，作為女性似乎很多人忌諱年齡，我一直不太避諱，我覺得不同年齡都有不同年齡的魅力，我是1963年出生，1981年到中國科技大學化學系讀書，在我的職業生涯中有一個經歷，我1983年做到中國科技大學學生會的主席，被稱為科大歷史上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女學生會主席。

　　其實我一直在講一句話，我說我考大學的時候并沒有因為我是女性分數就讓我低一點，為什么在這個社會中大家還是對很多很多企業家上面冠一個女子，說明女性本身還是代表一個事情，這個事情因為社會還是自己，可能需要時間，不僅在中國還是世界是一個普遍的現象。

　　我1986年畢業，到《中國科技報》做過幾年的記者，為什么做記者？其實源于不知道做什么。我們1986年大學畢業的時候，我們當時非常簡單，當時中國科學院只有一所學校，我們只考了一門課就保送了研究生，我其實在不同其實不知道自己做什么，我1986年覺得自己不能做科學，因為我覺得做科學的人要心靜如學，我念五年的大學最多的時間是搞社會活動，我當過學校的學生黨總支副書記，當時我入黨了，很多人覺得我最好從整，我有很多同學從政了，但是我發現我個性中不適合從政，因為我不愿意、不肯去犧牲我的個性，你要有自己的個性就必須犧牲一些東西。很多都是考研究生然后出國，當時看到的路就是這樣的直線。1986年的時候我都不知道做什么，我選擇畢業分配，當時畢業分配的很少，讓我們挑報社，我就挑了一個報社，我想象的是當戰地記者，但是與我想象的不一樣。今天的中國已經不一樣了，今天中國部分已經市場化了，我到報社一個月發現不符合我理想中的現狀，就不知道干什么了，就開始選擇，當時很多人稱有先知先明，當時我大學畢業一個月就嫁人、結婚、生孩子，當時其實受到很多大的壓力，其實今天很多很多年齡小的人可能不太理解，我1986年畢業的時候23歲，我母親的話就是黨培養你上大學，你居然畢業第一件事是結婚、生孩子，可能很多很多人在價值觀念上覺得這是你的權利和自由選擇，但是當時不是，我的選擇引起軒然大波，引起很多議論，比如說是不是必須要結婚啊，很多很多問題，因為我的丈夫，也是我現在的丈夫，他是我中學同學，他在另外一個大學念書，他是四年，他來了北京，我們倆在北京一起一個親戚都沒有，我們發現兩個人一起活可能比單獨活容易，這就是1986年，其實選擇生活。

　　這里面我想談一個主題，作為女性，作為一些有事業心的女性，她的性別和事業之間的不斷的困惑和矛盾，我覺得我到今天為止40幾歲，這個問題竟然沒有完全結果，其實在不斷的平衡過程中。我后來仔細想，為什么當時我們做了這樣的決定，因為當時我同宿舍6個人其他5個人驚訝，因為他們覺得可能最后一個嫁人的是我，或者說也許這一輩子不會嫁人，后來我想為什么？我后來發現是一種逆反，這是很多女性企業家身上可能產生的，因為我從小被人家稱為才女，所有的男生都怕你，從小當干部。我記得我們科大男性宿舍里面談過一個話題就是將來誰敢娶張樹新，于是你自己在心里有一種暗示，你在想自己是女人，你會不會可以當妻子、做母親，你會不會生孩子，我想今天我在性別教育和女性自我性別的認識上，已經不像八十年代初期那么保守，我想可能不是生長于中國大陸環境的很多人大概那種的認識。我后來觀察我女兒，我女兒看我們的父母關系，他可能認為是正常的，但是在我們的成長過程中，我們的父母是中性的，我們很少認為我們母親是女人、父親是男人，他們是中性的，他們避諱談性別，他們避諱很多很多生活細節的感情關系，所以我們都很羞澀或者不善于表達感情，這是我的成長環境。

　　我1986年做了這樣的決定的時候，受到了所有人的批判，包括我的父母不認我，我當時就很堅決的結婚然后生孩子，是在1987年，所以在我的同齡人當中我的孩子很大，我的孩子今年5月1日就18歲了，當時被很多人贊嘆，說張樹新做了歷史性的最佳選擇，什么都做完了。其實還是出于本能，回到你能做什么。我當時就是挑戰，對于我來講因為什么都沒有，你住單身宿舍，我丈夫也是單身宿舍，從借一間房子安家，能不能在北京生活下來，你沒有任何條件，你的父母不支持你，所以沒有錢，所以你什么都沒有。其實這個生活過程是非常有意思的，我今天經�？春芏嗳藙摌I，就是你會不會自己建設一個家，其實這也是一個非常簡單的訓練，其實對于你來講是非常有意思的。我大概惟一一次是住過北京的大雜院里，跟很多那里住過99年的老居民聊天，他祖上就住在那兒，現在已經拆遷了，當時是危房。我覺得這段經歷其實你很心態平和的對待，我想很多很多人當時見到我，就是大著肚子，住在八九平米的大雜院，當時的朝外大街過了馬路去倒垃圾，那種普通民眾生活的訓練，你大概無法想象那是全國高校中最有名的女學生會主席，我想這些經歷都是我本人的重要財富。

　　到1987年的時候，我生完孩子回到報社，我就變成我們報社最好的響餑餑，第一，我很有能力，第二，我很多事都干，第三，我生完孩子了。我后來在報社做過記者、做過編輯，當時發行很困難，讓我做發行，后來說廣告很困難，又讓我建廣告庫。我到1989年的時候，很牛的跟我們社長說，四個人就夠了。但是當時由于記者是一個似乎什么也不懂，其實什么都不懂得很深，但是似乎可以最快進入的相當，其實我當時已經本人已經關注中關村電子的成長，當時中科院有一個部門，我們后來看到像聯想，像很多很大的公司，比如當時柳傳志科教局出去的計算所公司，我們當時跟他很熟。那個局是剛剛成立的，那個局需要很多年輕人，我當時被看作是似乎能干的一個人，被調到研究科學院，研究市場機制如何建立？中關村的電子一條街的模式會不會帶領中國走向科技主戰場”。那個局我離開的時候是1991年底。當時1992年都說下海嘛，我算一個人吧。

　　很重要的一點，現在很多人問我為什么下海？我們當時經常到甘家口的服裝攤上買衣服，后來我跟很多人說當你想買漂亮裙子都買不起的時候你不敢奢談天下。我們當時說我們都是小人物，不能扭轉乾坤，但是我們能夠做的是改變自身的生活環境，我想這是1991年、1992年很多人下海的初衷。現在很多人總結出，為社會牟利怎么樣，那里后來。1992年下海其實又回到很有意思的事情，就是創業。我覺得其實女性有一種天生的本事，比男士更適合創業，為什么呢？因為女性不太拘泥于今天已有的東西，她們很容易打破舊的東西。比如在家里誰想改造房子，經常是女性，誰想衣服有更多的花樣，也是女性。男性沒有太多的選擇，但是女性不一樣。在這樣一種天生的可能喜歡變化的性別之中，其實創業是一種好的選擇，但是能否把創業堅持下來是一種挑戰。我從1992年下海到2005年已經這么多年了，做過很多行業，我經常講不幸也有幸做過互聯網，我1995年做到1998年，在互聯網的熱潮到來之前完成了對互聯網的學習和實踐。從1998年以后，我個人認為由于我不再具有互聯網實業的激情，昨天還有一個很有意思的朋友，他跟我討論，他說我很奇怪，在互聯網投資最熱的時候你為什么不見了？其實還是高增長的行業，這個行業還有特別多的機會，他說其實很小的盈利的公司他們的市值都非常高，這還是中國年輕人最好的獲得財富的手段。我說我同意，但是你做一件事情需要激情，曾經滄海難為水，我1995年到1998年已經付出了所有的激情和你管理一家實業公司所有的這種熱情和實踐。我1998年以后更多的關注是對于未來的中國影響最大的是什么？由于金融杠桿帶來的資本性重組，我認為是中國經濟微帶更需要的東西，而我本人恰恰不懂，我本人有太多的經驗教訓，我可以學、我可以去做。這件事情變成了對我最有動力的事情，后來就變成很有意思的事情，女性其實很容易選擇自己喜歡的事情去做，很少能夠堅持或者很堅韌的去做一件，其實這一輩子自己都不喜歡的事情，有一天你也許會爆發把它推翻掉，如果你還保留女性與生具來的東西，我想這一點在我身上很明顯。

　　在很復雜的創業和不斷的上海經歷中，我因為1986年結婚，到明年我結婚20周年，一直沒有換過老公，我前兩天跟我丈夫聊天，我覺得看來我們兩個這一輩子很難分開，為什么呢？因為轉換的成本太高，這個成本不是經濟成本，因為實際上這是一種互相建設的過程，這種互相建設實際上有很多過程是不可逆的，當然前提是你們之間是建設性關系，有多少是建設性關系？這是一個問題。也就是在這個過程中我的女兒長大，從很小的時候，她很小的時候在我的公公、婆婆那兒，兩歲半回到北京上全托，13歲到美國，14歲轉高香港，今年申請大學。這個過程中，其實我曾經大概在五六年前有很多傳媒采訪我的時候，問我說，說你最大的遺憾是什么？我說我對不起我女兒，這是我過去經常講的一句話，因為她從小獨立，我沒有時間，這個過程中我們忽視了很多她自己成長的很多細微的過程。但是我今天其實可能不太去講這句話，因為恰好這幾年，我同時住在香港、北京兩地，所以我們一直在跟她共享她的成長過程，這個時候你會發現，其實你可以跟一個成長中的青少年學習很多東西。我在同事中是最會學習新東西的，我覺得這也是女性的優點，其實女性可以放下架子，可以向一個很細小的事件學習，其實我們成長的過程中我們經常被逼迫、忽略到很多東西。

　　我女兒曾經有一段時間喜歡周杰倫、王力宏，然后我就研究周杰倫是誰。比如我現在看很多投資的案子，我可以跟很多做電影、做可同的，做最時尚的內容和先進科技結合的業務之間的人討論，我可以跟最年輕的人討論未來創意，其實很大的程度上學習我的女兒。我女兒曾經有一次跟我討論說，她說她認為中國有非常多的很好的故事，從《風神演義》到西游記》，但是我們一直沒有本領做成像《黑客客帝國》的東西，為什么？我覺得她沒有我們成長中的那么多壓力，到今天的時候我們再回過頭來看，我一直想講的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在女性整個從事職業生涯的過程中，我們永遠在性別和職業中平衡，而這種平衡和你角色的定位非常有關。我們觀察其實女性有很多的優點是其他性別不具備的，首先，偶然不僵化，我們沒有一些固有的系統的僵化的教條，我們可以改變。我們有非常好的直覺，比如說到今天為止，我覺得相信很多女性，對所有事情和人的第一眼判斷，因為她沒有太多的框框，這些能力都是非常珍貴的東西，我們有很好的溝通能力，大多女性都很會講話，很會知道察言觀色，注意場合的氣氛，就是我們今天講的情商，我們有很好的親和力。

　　但是同時，我們其實有一種先天的平衡能力，其實女性的平衡能力是先天的，這一點如果把你現在的很多事情是男性做不到的，這是先天的。同時我們對很多的東西具有好奇心，你一定不要丟掉好奇心，對社會上新事物的關注，我想這都是我們的優點。但同時，我們必須能夠避免很多缺點，這些缺點一旦被發揮它會斷送我們很多非常美好的想像。

　　首先，我們其實有一個最大的問題，包括我自己經常教育我自己，不執著，就是你有退路，大不了說我回家怎么樣。后來有一次一個朋友跟我聊天，說張樹新，你不要跟我講這句話，我說大不了回家當家庭婦女，這是女性永遠的退路，其實很多人是沒有的，男性有很多壓力。其實天下有很多事，偏執、努力就過去了，成功和失敗一步之遙，這一點，很多女性就不去了、不往前走了，當然這也是女性可愛的地方。如果更多的偏執，是不是很多性別的東西會失去，我不太知道。

　　第二，非理性。我想非理性是非常大的障礙，幸虧我們今天很多女性受過很好的理性訓練。其實非理性表現為情緒化，包括很多事情的判斷容易天真、在職場中容易表現為撒嬌，反正我是女的，你讓我一把，或者怎么樣。其實這只是面子上的一個談話口氣而已，實質的邏輯沒有人讓任何人，所有的獲得的一定要付出。因為社會相對來講，包括生意場上是個很理性的群體，這一定其實非常重要。

　　還有一點，女性容易做的事情是潛藏則止，你的邏輯能力、系統能力與性別無關，你一定要受過很好的教育，你一定要憑自己的能力打拼，沒有人讓著你。但是我作為女性的性別，我在某些場合給別人面子，是一種生存技巧，不是實際邏輯，我想這一點非常關鍵，這一點很殘酷。其實有很多很多人，似乎在生意場上有很多很多男性朋友，有各種各樣性別的人，似乎大家覺得都不錯，因為我是女性，我沾沾自喜，這只是氣氛中的角色感應，讓自己知道舒服，但是生意是邏輯，是非常理性，在生意面前與性別無關。我想這一點是女性做生意大大忌，忌淺薄、忌利用性別，不要角色倒換，你的性別只在是在家庭角色中有作用，和職場無關。我想也許有很多很多女性朋友不同意我的觀點，這是本人的觀點。

　　另外，還有非常重要的一點，有很多女性有一種心理障礙，認為自己其實很聰明、很強，我可以做得很成功，但是如果這樣的話我會不會變得不可愛，我會不會失掉女性魅力，這是非常多的成功女性經常出現的一個心理障礙。像我公司的很年輕的小女孩會討論說，張總在家里是什么樣的人？她們無法想像，因為她們可能在工作場合看我過于嚴肅，這是兩件事情。我記得我跟我先生討論一個問題，你沒必要對所有的人表現你是女性，因為你只是在生意場中和性別無關的某個相當的創業者和某個級別的管理者，這是兩件事情千萬不要把角色搞錯了，這一點是很重要的，一方面在商場做得很好，在家里又扮演一個好的家庭主婦，這是對女性很挑戰的事情。這一點，也是經常社會上講女強人就好像是怪物，因為只要是女強人她們就一定不會愛，她們一定不可愛，我多年以來無數次受采訪經常問到性別問題會在別人眼里看到這兩樣東西。男性和女性在智商上沒有差別，其他能力上都沒有差別的時候，還是會有人覺得說你的性別讓你占了一些便宜，我想這是一個也許有一天我們性別中的某些高層領導者的懸殊比例逐漸能夠更高一點的時候，大家對這個社會的一些性別上的開明認識會更好一點，也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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