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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中民間借貸起底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3月21日 17:49 南風窗
浙江地下金融再掀一角“吳英事件”何時能劃上句號?東陽相關部門給出的答案是等待。不過,可以確認的是,此事已經波及浙中一帶的民間借貸市場。繼義烏市在閃電般成立全市清理社會非法融資整頓金融秩序工作小組之后,針對義烏民間借貸市場進行的摸底調查已經開始。 浙中民間借貸起底 肥皂劇總喜歡用狂風暴雨來渲染備受打擊的主人公,拿不回本該屬于自己的東西比在寒風中被冷冷的雨水淋濕更殘忍、更讓人不安。 2月14日, 先前,他們有的是締造本色 這不禁讓人回想到幾個月前,一個外號叫“小姑娘”的美容院老板在浙江麗水集資2億的案件——“浙江麗水杜益敏案”。案發后,借錢給“小姑娘”的債主們如熱鍋上的螞蟻。 實際上,杜益敏案早就不是第一起,有人說,“在麗水市,沒有一戶人家不知道民間集資這回事的,民間融資是本地人的傳統,至今沒有停止! 一名接受記者采訪的東陽官員認為,“吳英事件”為民間借貸敲響了警鐘。 如果說義烏、東陽一帶的民間借貸還不為更多公眾所知,那么溫州的民間借貸早已天下聞名。去年底,美國花旗銀行一名經濟學家在溫州實地考察后測算,溫州的民間借貸規模至少在千億元。事實上,和浙東南的溫州一樣,浙中地區的東陽、永康尤其是義烏民間借貸活動非;钴S。“吳英事件”不過是其中一個小的反面案例。相當多的當地人認為“這是一個小案子”。 義烏警方在吳英被刑拘后,發出警示消息,要求民眾提高自我防范意識,切勿因經不住誘惑而讓不法分子有可乘之機。 記者試圖從義烏市政府、東陽市政府獲得一個兩地民間借貸的規模數字,但得到相似的說法,“這個私密性太強,外界幾乎不可能知道真正具體的數字”。 不過,記者在義烏采訪時,得到了一份官方版浙江“地下錢莊”調查材料。這份材料顯示,約在4年前,浙江省有機構曾針對包括義烏在內的多地進行調查,調查認為,對地下市場的貨幣資金交易規模無法作出準確的統計和判斷,但調查期內,在義烏、永康、溫嶺、樂清等地,近年來因向錢莊借錢出現糾紛引起的民事訴訟每年均有數十起,證據確鑿由有關部門予以查處的“地下錢莊”,每年也在10余戶上下。這些地方已經初步形成了一個以各種“地下錢莊”為主體的“地下貨幣市場”。 而據中國人民銀行杭州中心支行最近公布的數據稱,整個浙江省民間融資規模在1300億~1500億元左右。 神秘借貸圈 走在義烏街頭,車水馬龍,你隨時能感到這里的發達商貿業!義烏目前在中國內地百強縣市排名中位列第12位,是浙中地區經濟最發達、民間資本最雄厚最活躍的縣市。梳理一下義烏的歷史,就能將這里盛行的民間借貸看得更清楚。 義烏剛剛公布的統計數據,從2003年到去年,義烏的存貸款余額分別從289 億元和165 億元增加到721 億元和465 億元。 現在的義烏,儼然《馬可·波羅游記》中世界之城刺桐港(即今天的泉州)的現代版。全球最大的小商品批發市場義烏被稱為“建在市場上的城市”,這里的“義烏指數”被認為是全球小商品價格走勢的“道·瓊斯”。50個專業市場、5.8萬個攤位,如果在每個攤位前停1分鐘,需要120天。 和這些讓人眩目的數字相比,很難想象,地處浙江中部山區的義烏 “自古以來是窮鄉”,僅僅用了20多年,這里從原來2.7平方公里的閉塞小鎮成了今天50平方公里的商貿城。去年,義烏市實現地區生產總值352 億元,年均增長16.2% ;人均地區生產總值超過6300 美元。 浙江省中小企業局的數據顯示,浙江接近四成的小企業認為資金緊張。有關人士表示,如果沒有民間借貸,義烏的50個專業市場根本不可能形成現在的影響力。 圈內人士分析,通常情況下,老板互相拆借逐步發展成有組織,這在當地的借貸圈被稱為“會”,另外還有一種稱呼是“調劑銀行”。 一個廣為流傳的說法是,在義烏,大約有二三十個做大買賣的“會”。 “會”有專人負責運作,從幾個朋友的小圈子逐漸通過朋友的圈子擴大,并且逐步由點連成線、連成網。 運作“會”講究資歷,一些“會”在形成規模以后,產生影響,其中的一些人就成為一定區域的公認的主持人,主持人有一定的提成(據說,一種來自直接的利差,另外一種是類似于委托理財的傭金)。 如果誰有錢,可以找主持人在“會”里登記,如果有人缺錢等用,而且風險不大,雙方談好一個比例以后,想要錢的人就能很快拿到錢,手續很簡單,一般寫個條子,幾百上千萬幾分鐘就能辦好。 一些“會”是運作比較規范的,借款、用款比較慎重,所以風險比較小,F在有人將“會”的資金拿出來運作公司,比如投資礦業、投資高校,據說浙江有大學的民間資本股東的投資額達到5000萬。上述操作類似于私募。 不過,“會”的運作非常神秘,實際上,進入民間借貸市場,必須有引路人。比如吳英進入民間借貸市場,公開的說法是,一個偶然的機會她結識了一名義烏老板。這名老板不僅帶吳英入行,還提供500萬元作為啟動資金。 事實上,即便是那些借出了錢的人,也不一定知道自己已經進了哪個“會”,圈內不成文的規矩是,買賣自由,少打聽,等收錢。 電影《無間道》里有句形容臥底警察的臺詞,“那些不專心做事,又好像在做事的人就是警察”,有人說,那些在義烏街頭既沒有鋪面,看起來沒有什么實際生意,又好像在做生意的人,可能就是民間借貸的操盤手。 危險的逐利 《史記·貨殖列傳》:“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民間借貸存在并不斷進化,事實上和商人追逐更大利益、商業金融體制不完善有很大關系。 記者在東陽結識的章先生在義烏有幾家鋪子,做了10多年汽車配件和服裝生意,但他從未向銀行貸過一分錢。一旦急需資金,他就向朋友臨時借,他的公司也支持過別的公司,最多的時候他向幾個“朋友”借了200萬。 章先生現在要錢已經形成了固定的門路,只要一個電話、寫張借據就搞定了,“商量好利息,1年或者半年還1次,很靈活,雙方同意就可以了。程序比銀行簡單多了,不費時不費事”。盡管他有固定資產,不怕銀行不借,但銀行又要審查財務報表,還要固定時間結算,“太麻煩了”。 “做服裝就是要搶先機,誰看著機會去等啊”, 章先生寧愿多付點利息也不愿意“耽誤”。 在義烏小商品市場,和章先生有類似策略的人不少。目前由于金融機構無法滿足民營、中小企業短期、靈活、便捷的資金需求,相當部分人希望貸款卻“望銀行興嘆”,轉而求助民間借貸。 有個流行的說法,有的擔保公司、典當行在灰色地帶游走、甚至發展成地下錢莊。 銀行界人士分析,在一系列宏觀緊縮政策接連出臺的大背景下,近期民間借貸異常活躍。它們甚至借助信托、典當、私募基金、貸款中介等各種眼花繚亂的金融形式,成為銀行收緊短期貸款之后的新融資渠道。不過,一些地方的民間借貸開始有偏離正常軌道發展的跡象。 在浙江義烏、東陽街頭,或當地的一些報紙上,經常有告示:“需資金周轉請聯系電話……”圈內人士表示,這其中有的是放高利貸的,其背后有一些典當行支撐。公開消息稱,在浙江金華,也曾有一些“當”字標記的所謂的寄售行,“表面上是受物主委托寄賣東西的地方”,但實際上它的“最大功能是非法融資和放高利貸,寄售行老板為了賺取差價,經常以私人名義,以3分利從親戚朋友處融資,再以5分、8分甚至更高的利息,向一些急需用錢的人放高利貸”。 據記者不完全調查,義烏民間借貸與金融機構的貸款之間存在2~10厘的利差。比如如果按照目前義烏、東陽一帶比較流行的借貸利息,月結為本金的3%,如果借出100萬元,一年的利息收入就能達到36萬元,這相比存銀行有巨大差別。而非法集資的慣用伎倆,就是用高額回報吸資,同時配合一些行動造勢,用后面的錢去填前面的空,但隨著漏洞越來越大,最終暴露。 “自己的錢擁有自主權,如果存銀行利息高,肯定存銀行,如果借給別人(民間拆借入‘會’),利息更高、回報更多,肯定借給別人!弊苑Q先后4次借錢給吳英的劉麗認為。在這樣的想法下,民間借貸如潮水涌動不息。 階梯模式 在浙江,到底有多少人加入民間借貸大軍無從考證,但借貸網逐漸出現分層分級別的體系,專事民間借貸、不同級別的“主持人”越來越多。 劉麗透露,“借給吳英的錢,只有小部分是我自己的!彼蛥怯⒔由项^以后,馬上聯系“朋友”借錢,她坦言,她和“朋友們”商量一個利息數字,通常比吳英給她的少5個點。據她猜測,朋友們的錢是以更低的利息借到的。 另外,在采訪“吳英事件”的債權債務登記中,發生了一件有趣的故事,并沒有直接借錢給吳英的王先生從義烏趕到登記點,他把錢借給了一個朋友,“這個朋友從不關機,但吳英出事后,他一直關機”。因此王先生懷疑他的朋友把錢借給了吳英,“這個朋友有上億資金在做民間借貸,估計和吳英有關”。 據了解,層層借貸模式下,如果第一層的回報是本金的20%,那么第二層則比例15%左右,第三層是10%左右,第四層在8%左右,最低的一般都在2~3%。如同一個倒金字塔,一旦其中一環出了問題,就急需資金補上,否則,整個體系就會崩塌。 因為存在多級格局,所以劉麗表示,整個民間借貸網“誰也不知有多大”。 曾經有調查反映,浙江先前曾出現發展到相當規模、專門從事票據貼現的“地下錢莊”,這些錢莊貼現票據手續簡便,有鑒別真假匯票的專門手段,貼現利率比較低,主要賺取的是利差。 地下錢莊是階梯模式中最極端的代表之一,和那些采用正常利息計算的“會”不同,一些“地下錢莊”采用了非法手段。 一直有消息稱,吳英案件可能涉及地下錢莊。不過,地下錢莊的借貸方式十分隱秘,圈內人士稱,“地下錢莊”很難取證,在“地下錢莊”中,無論存貸,只寫借條。涉及“地下錢莊”的款項數字的寫作上也有技巧,一般會將借款期限內的利息一起計算到本金里,寫總額,另外則是寫出本金,但只支付扣除利息以后的本金給借款人。 據了解,先前在浙江出現13家小企業的老板為躲避高利貸而外逃,最終這13家小企業倒閉,還牽連他們的親屬,而當地一家金融機構600多萬元的貸款被逃。 欠下高利貸,為什么要跑?街頭林立的追債公司和一些在各地盛傳的追債風波可以詮釋。隨便在街頭問問高利貸的事,如果能道出一二三來的,肯定少不了談到錢莊的追債隊,“打傷打殘可能算好的了,要是錢拿不回來,那些人什么事都干得出來”,有人甚至因為高利貸家破人亡。 “地下錢莊”用高于存款利息的手段吸引民間資本,甚至想法套取銀行貸款,要賺錢,借出去的利息就非常高,熟悉地下錢莊運作的人士透露,“甚至是四五倍以上,有的月息超過30%,而且可能利滾利”。 事實上,浙江各級政府和金融監管部門對地下的非法金融活動的打擊,多年來從未松懈過。目前法律界人士紛紛呼吁,規范民間借貸市場。 據有關資料顯示,浙江“地下錢莊”在上個世紀90年代有兩個高發期,一是1992~1994年間,二是1998~2000年間,都與經濟增長的周期基本同步。最近幾年,浙江經濟高速發展,非法集資事件又有抬頭之勢。 有專家分析,地下金融活動的出現和活躍,在一定程度上起著補充貨幣市場供應不足、緩解資金供求矛盾、支持地方經濟發展的作用。“地下錢莊”等地下金融活動的出現和活躍,往往與經濟快速增長和擴張相伴隨,呈現出與區域經濟發展相同步的明顯的階段性。 非法集資的未來 2月12日,義烏警方針對“吳英事件”,通過當地報紙發出提醒,請廣大人民群眾一定要明辨是非,樹立正確的投資理財觀念,堅決禁止參與非法金融活動。 “吳英事件”后,義烏市緊急成立了“全市清理社會非法融資整頓金融秩序工作小組”。義烏市政府新聞辦一名負責人向記者透露,目前已經開始對義烏的民間借貸進行摸底調查,“目前還沒有全面掌握情況”,該負責人表示,調查主要通過該市的銀行系統進行,在摸底調查完成以后,將針對情況制訂政策進行規范。 就在“吳英神話”破滅兩天后,銀監會組織召開了處置非法集資第一次部際聯席會議,公安部、高法院、高檢院、人民銀行等20多個部門的相關負責人悉數出席。 會議指出,近年來,由于多方面原因,非法集資活動在許多地區頻繁發生,個別地區甚至呈現高發和蔓延勢頭,嚴重影響了社會經濟和金融秩序,侵害了廣大人民群眾的利益。2006年5月16日,國務院研究處置非法集資工作會議召開后,在牽頭部門銀監會的組織協調下,在公安、司法、行業主管監管部門和有關職能部門的配合下,一些重點案件得到查處。但必須清醒看到,當前非法集資活動非常猖獗,形勢嚴峻,處置工作任務繁重。 會議明確,當前和今后一個時期處置非法集資的主要任務和總體要求是:健全完善處置非法集資工作制度和工作機制,以大案要案的查處為突破口,深化投融資體制改革,有效遏制案件高發勢頭。 據了解,今年,各部門將圍繞加強規制建設、加大處置力度、注重檢測預警、疏通投融資渠道等七個方面來展開。 或許麻煩纏身的吳英自己并未料到,她“出事”以后的影響會有如此之大!然而民間信貸、非法集資與地下錢莊,這些多少有些曖昧的字眼或許會隨著查處力度的加大而在媒體上消隱一段時間,而它們是否將死灰復燃,乃至另一個“吳英”又在 相關專題:浙江億萬富姐吳英被刑拘 相關報道: 吳英與她的影子幕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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