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尼-哈爾夫：高油價的基礎和地緣政治

　　　由北京大學經濟學院、紐約商業交易所聯合主辦的“第二屆國際能源與金屬戰略論壇”定于二00六年六月二十四日(星期六)在北京大學國際關系學院秋林報告廳 隆重舉辦。著名國際投資大師吉姆·羅杰斯先生將蒞臨論壇作“全球商品市場未來十年價格趨勢展望”的主題演講并現場解答聽眾提問。新浪網為論壇獨家門戶網絡合作伙伴。以下為法國興業銀行飛馬集團(美國)有限公司副總裁能源研究部總監安東尼-哈爾夫演講實錄：

　　安東尼·哈爾夫(法國興業銀行飛馬集團(美國)有限公司副總裁

　　20年前我第一次來北京，差不多是這樣一個時間，跟當時的北京非常不一樣，石油市場和當時的環境也非常不一樣。中國的經濟20年前還是一個相對比較孤立的經濟，是國家控制的經濟。但是今天的經濟蓬蓬勃勃，中國成為一個經濟強國，不管在經濟上是如此，在國際事務中也如此。石油當時價格很低，70年代的石油危機影響了人們對石油的需求，在價格上有一些大的公司所控制。當時沙特阿拉伯沒有得到很多的石油出口收入，但現在的油價上升這么快，不斷達到高的水平，沙特的領導層是安迪安利部長，他徹底改變了沙特的石油價格，增加了國家的收入，所有的石油生產國都獲得了高的收入，這種情況和70年代是非常不一樣的，石油市場變得更加復雜，過去是比較簡單的，但現在有一個更加成熟的期貨市場，而且在市場上出現了新的參與者，比如對沖基金等等。有的人怪中國，認為中國主要導致了全球價格的上升。但是另外有一些人認為基本面的情況本不應該導致這么高的價格，新的金融市場參與方扭曲了價格，這種價格核心的基本面也是不一致的，這也就是說現在認為市場上出現了泡沫，泡沫將來破滅，油價又會下來。

　　在我看來，這兩種觀點都同樣是部分的觀點，是非常表面的觀點。中國作為一個大的經濟體、石油的消費國、快速增長的市場，金融機構的參與、金融市場的出現，所有這些因素都是一系列大的變革的組成部分，世界正在發生變化，他們也非常深入、深刻地影響石油市場，我們才剛剛開始了解。實際上石油市場上的變化也能反過頭來深入地改變全世界的情況。財富的轉移，從消費國轉移到生產國，這些都是由于石油價格導致的。這種財富的轉移對于生產國的地位產生了很大的影響，也影響到了他們的石油政策。而在一些地區市場的一些不同組成部分之間的關系也發生了變化，就像市場整體發生了變化一樣，它帶來了財富，也帶來了機遇。在NYMEX這樣的機制下，法國興業銀行飛馬集團(美國)有限公司這樣的金融機構能夠幫助大家抓住機遇，很好規避這些鋒線。

　　我加入法國興業銀行飛馬集團(美國)有限公司之前，我是在巴黎國際能源組織工作，做了幾年。在我加入1974年當時成立的歐佩克的時候，情況和現在還不一樣。2004年價格有很大增長，我們曾經跟歐佩克說價格要下來，否則會影響需求，而且會增加你競爭對手的數目，因為在高油價的情況下，競爭對手的生產方式就可以改變了。實際上當時這兩個判斷是很有道理的，但現在認為是很錯誤。石油早期價格上揚了，主要是由于供應出現了問題，在2002年時委內瑞拉罷工，2003年尼日利亞也出現了種族沖突，又是

　　價格開始上升是在2003年，這種關系也持續下來。實際上在委內瑞拉、伊朗和伊拉克之后，庫存很緊縮，所以價格也做出了反應。但是從2004年開始，價格繼續上升，即使庫存面也緩慢地上升。2005年價格上升到一個新高的水平，庫存又進一步增加了。今年價格上升到創紀錄的75美元的交易所的價格，但是庫存又回到了兩年前的高水平，但是價格卻沒有回到兩年前的低水平上。所以，價格合基本面之間是斷裂的。在庫存方面也是如此，不光在美國庫存很高，在OECD國家，我們是全面地高庫存，OECD整體庫存量有很大增加，即使價格已經上升到了這么高的水平。北美很清楚2006年的庫存水平要比5年前都要高的，但是我們注意到4月份能夠機構的數據，亞洲的庫存也上升了，歐洲的庫存基本增長沒有OECD其它國家多，但是也比去年的水平多，OECD國家整體都有一個庫存很高的水平。但是美國庫存能力這么高，實際是導致了生產能力的扭曲，而庫存要比以前多的多，庫存的能力也面臨很大的壓力。NYMEX原油的和約最近也得到了創紀錄的水平，價格水平也是很高的。盡管今天的石油價格是高的，但是未來的價格會更高，尤其是隨著價格的提高，意味著在市場上應該由議價進行交易，現在價格是短期的價格，短期價格增長要快，所以這種現象也是非常不尋常的。從庫存的角度來講，這種關系卻不是很奇怪，在過去的十五年間都是這樣的，沒有改變。但是價格和交易的模式之間會發生很大的變化，之前是正面的波動，庫存上升就有一個正面的交易量的上升。但是現在出現的市場上反向的改變，他們徹底地改變了我們對市場的理解，他們徹底改變了我們對于根本性的經濟學原理的理解。到底是什么發生了改變呢？是否有泡沫呢？也就是價格沒有反映基本面的情況，我的看法不是這樣的，是有三個原因：

　　第一個關鍵的原因是，我們看的高的價格水平影響了市場的價值，它創造了地緣政治與風險在石油市場的性質，改變了生產國家的生產方式。

　　第二，基本面正在緊縮，即使庫存很高，我們面臨著緊縮和供需的情況，我們可能正處在往下走的邊緣。

　　第三，伊朗的風險很大。伊朗現在這種緊張的局勢已經直接影響到了油的價格，所以我們現在可以看到，這樣一種情況導致為什么整個

　　石油的高價由來以久，而且我們也發現燃油的價格，根據經濟學101回顧，經濟學101回顧認為高價格會引起高需求，而高需求引起高供應，而現實盡管價格很高，但需求還是猛增的。根據經濟學觀點，價格過高供應當然會高，但是需求由于價格會高，會導致利潤下降，包括很多生產型企業，如果利潤下降，可能需求就會降低。這樣的一種趨勢和情況，其實我們從俄羅斯、伊朗的情況來看，包括OECD國家，包括美國、英國，這些國家都非常關注燃油的價格，而且由于民族主義的產生，導致燃油的價格現在不但變成一個經濟問題，也變成一個政治問題。尤其是一些石油租賃價格，民族主義與草根民族主義紛紛有各自的觀點，這就使得石油價格的矛盾越來越突出。

　　過去幾年，俄羅斯整個石油的生產在減緩，從2004年開始，俄羅斯就已經減少了燃油的生產，俄羅斯的生產下降，尤其是2005年、2006年生產下降是比較多的，可以說是急劇的下降，尤其是到2005年第三季度。所以，俄羅斯的產量增加與布倫特期貨價格是有關系的，如果產量減少，就會直接導致期貨價格的上升。當然，俄羅斯的投資還有俄羅斯的生產，目前75元美元左右一桶的油價，俄羅斯確實是有一定影響，原來才20多美元一桶，現在上升了這么多倍，這是一個負面的影響，產量的影響就直接導致石油期貨價格的上升。俄羅斯當然是出于自己國家的利益，想減少石油的生產，增加自己石油儲備，不斷開發自己的石油，這當然是它自己的一個政治武器，把石油當成政治武器在使用，也會影響周邊一些國家石油的供應。

　　委內瑞拉也有同樣的情況，這張圖反映的是委內瑞拉國家的石油產量、分布情況。從2003年降到低谷，以每千桶為單位。因為為委內瑞拉中央政府采用政治的手段干涉石油生產，如果石油生產超出配額政府就要處罰它，所以委內瑞拉政府的政策會影響石油價格的變化。

　　現在石油生產的利潤，除了是由投入、產出決定，也同時與一些社會問題、政治問題有緊密的關系。去年液化石油氣與非傳統的石油氣產量也已經有一點下降，從投資的角度來講，雖然有一些合資企業和其它的投資，但是沒有大的產量增加，這是由于生產下降引起的不好的問題。

　　伊朗的反彈被證明也是短暫的，伊朗在2001年、2002年，包括2003年，整個燃油、石油的產量都比較低。伊朗由于國內局勢吃緊，包括一些國外的石油公司都紛紛減少了在伊朗石油的投入和產量，還有一些石油公司退出了市場，伊朗也必須面對這樣的局勢，所以伊朗石油的供應、生產能力也在下降。而且伊朗的政局不是非常穩定，對于伊朗的政府來說，伊朗國防部長、國務卿各自的觀點也支持國內石油的產量下降，使得伊朗由于石油生產下降，導致了對石油價格影響。

　　對于非洲國家，比如像尼日利亞，更多是來自“草根”的壓力，所謂草根就是平民武裝帶來的壓力。厄瓜多爾也有類似的情況，主要是當地的一些武裝分子或者是當地的一些民眾自己向政府施加壓力，使得政府只能減少石油的產出，而且這些草根民族和草根的民眾也反對西方國家到非洲來開采石油。所以，我們可以看到尼日利亞現在可以說石油產量下降了50%左右，這也是非常嚴重的一個情況。還包括非洲其它國家的政局往往也是比較動蕩不定。

　　所以，我們可以看到石油和政局因素是息息相關的。雖然這些草根壓力只能夠通過他們的一些壓力來影響政府，而政府又能夠干預石油的生產。我們可以看到，美國的石油產量也受到一定的影響，包括OECD國家。雖然想了很多辦法，但是由于自然的生產減少，包括政治因素，包括美國也有一些自然災害，包括卡特里娜颶風等等影響導致美國的石油產量也在下降。所以，我們可以看到2005年、2006年，雖然美國在墨西哥灣是美國一個產油大區，但是在那里颶風的趨勢和颶風發生的次數也是越來越明顯在增加，尤其據專家預測，未來十年墨西哥灣地區將是颶風頻發的地區，也使得墨西哥灣石油的生產也會受到影響，包括整個歐佩克國家和石油輸出國組織，對于石油的一些供應和產出，無可避免受到各種各樣自然的因素和政治因素的影響。如果這些問題得不到抑制，尤其政治因素是關鍵，這樣就使得燃油市場是吃緊的。現在全球GDP在增長，很多新興的發展中國家經濟也在不斷蓬勃發展，對于石油的需求，全球的需求都是不斷在增長，但是資源的民族主義是不可持續的，我們也會面臨很多挑戰，比如生產方面的挑戰、技術方面的挑戰等等。我們可以預測一下未來五年、十年甚至十五年，比方說沙特阿拉伯這些產油大國，雖然現在GDP增長非常快，但是在未來的幾十年，他們肯定也會石油產量不會像現在持續這么高。沙特阿拉伯有一個非常好的地方是，收入并沒有減少。因為他們加強了精煉等等方面的收入，尼日利亞雖然整個石油產量減少，但是在石油方面的收入并沒有減少，因為他們加強了石油精煉、化工品提煉方面的收入。電信行業增長非常迅速，尼日利亞整個經濟發展是比較迅速的。從長期來看，尼日利亞會是石油供應比較穩定的一個國家，但是短期來看會有一些起起伏伏。

　　要提高石油產量，一方面要有更好的投資，另一方面也應該有很好的政治因素。比如說像利比亞，利比亞從目前全球政治發展的環境來看，利比亞慢慢地也在向國外的一些公司開放，利比亞的石油產量也應該會提高，包括有一些國家，有一些社會轉型、社會變革，將會引起對石油的需求，同時也會加強石油產出。

　　除了剛才介紹的各種因素，我們可以尋求一些更好的因素來解決這樣的問題。雖然最近石油價格增長很快，但是某些政治風險現在已經達到了最糟糕的時候，再糟糕也不會再糟糕到哪兒去。所以，大家面臨的困境雖然比較糟糕，但是這已經是最糟糕的情況了。

　　需求增長將會反彈。經合組織與非經濟合作發展組織之間的比較，即OECD和非OECD之間的比較。OECD和非OECD國家，從97年到2006年的分析表中可以看出分析表中各有不同。但是經合組織的國家對于石油增長的需求會是非常迅速的，東南亞國家取消了補貼，比如泰國取消了石油補貼，就會引起油價的一些波動。我們可以看到，泰國石油補貼取消之后，雖然會減少一些需求，但是對泰國石油整個需求不會有特別大的影響。

　　美國今年3月份有卡特里娜颶風，遭受卡特里娜颶風的威脅之后，大家應該更能意識到石油的緊迫性，應該會減少石油的需求。2006年最近是有一些石油減少的跡象，但是對美國而言，對石油的需求將會是持續、長久的，雖然會有一些短期的反彈，但整個石油需求的趨勢是不會減少的。

　　中國的需求是明顯增加，中國在2003年、2004年、2005年一直到2006年，因為中國汽車大增，而且汽油作為一個基本的主要燃料，需求也是猛增。所以，中國增長的需求也是不斷增加的。當然加上中國GDP增長得這么迅速，也急切地需要石油來做后備、儲備。

　　美國汽油庫存雖然不斷下降，但是美國汽油的需求也是有增無減。美國汽油只能很多是以來進口，因為美國的石油產量也是有所下降。美國產品的進口可能會越過高峰期，現在進入理性進口的時期，美國汽油的進口有助于抵消他們比較低的產量，來滿足國內日益增大的需求。而且美國精煉的庫存差距也進一步縮小，未來的幾個月，這個趨勢應該能看得更加明顯。

　　最后，看一下伊朗，就伊朗的影響因素再多說幾句。現在石油市場大家對伊朗感覺比較頭痛，伊朗的問題也是影響油價的一個關鍵因素。很多報紙的主題標題都說伊朗與西方國家的政治沖突，還有伊朗在石油方面的一些影響，可以說到了一個舉足輕重的作用。就我來看，伊朗作為長期原油的和約，在未來伊朗占了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如何解決伊朗的危機？只有成功解決了伊朗的危機，才能期望油價和石油的產量回到一個理性的水平。

　　伊朗跟西方國家雖然看起來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比如歐盟國家，包括核武器方面、原子能方面的一些技術，歐盟國家現在強迫伊朗讓它停止一些核試驗，但是伊朗政府的態度非常堅決，伊朗認為自己應該擁有核武器，應該自己擁有核試驗的權力。我們從這兩個角度來看，伊朗好像確實和西方國家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從長期原油和約來看，伊朗占著很重要的一部分，我們也看到伊朗石油，尤其是長期原油和約方面，我們不可忽視它對這方面的影響。雖然有很多庫存，對于一些戰略性的產品，雖然有庫存，但還要考慮長期的影響。尤其是經合組織現在有一些戰略性的庫存，但是說實在話，經合組織的成員已經做好了一定的準備，但石油市場應該會回歸到一個非常好的理性的水平。當然還有一些對沖基金、其它基金，他們是非常高效，尤其是在投資原油市場方面，尤其是對沖基金。對沖基金通常在進入原油市場時會非常看重流動性，而且對基金產生的作用有一定的影響，會使市場有一個穩定的表現。

　　主要的經合組織是伊朗石油大的買家，伊朗石油主要的買家是經合組織的這些國家，包括圖表上列出來的這些國家，他們都是分布在歐洲的一些主要國家，當然日本是分布在亞洲的，這些國家都能夠通過對沖來消除一些市場的風險。

　　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