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FTA戰略：合作共贏全球均衡

　　郭繼豐

　　FTA(雙邊或區域內自由貿易協定)戰略逐漸成為世界潮流。隨著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及中國內地與港澳地區CEPA的實施，中國FTA戰略也日漸清晰。這一戰略的提出，既與WTO主導的多邊貿易談判的局限性有關，也與世界經濟均衡發展的特性相契合。

　　加入WTO之后，中國融入世界經濟的寬度和深度都在不斷增加，中國與主要經濟體的經濟摩擦也在不斷顯現，突出表現在中國與美國、歐盟的紡織品貿易摩擦。隨著對外開放水平的不斷提高，中國與主要經濟體的摩擦也將會由一般的貿易摩擦上升為較高層次的產業摩擦、知識產權和標準摩擦。對此，中國可以與主要經濟體之間建立FTA，減少中國和平崛起過程中與主要經濟體的摩擦，提高和平崛起的質量和速度。

　　WTO自由貿易的局限

　　世界經濟均衡具有復雜性是世界經濟均衡的原始性特征，在實踐中，體現為WTO自由貿易原則的局限性。也就是說，盡管WTO主張實行自由貿易，但是由于在世界經濟的實際運行中，世界各國難以尋找到一個共同的經濟利益均衡點，也難以描述出世界經濟均衡的過程，在可以預見的時間和空間范圍內，國家之間存在經濟利益分布的不均衡性，這將促使貿易保護主義的思想、政策存在理論和實踐的基礎。進一步說，貿易保護主義可以通過扭曲全球的市場化配置，得到可以預見的經濟利益。

　　也正是世界經濟均衡的復雜性原始特征，使得在世界范圍內存在自由貿易主義和貿易保護主義兩種基本的貿易主義思想和政策，各國會在經濟發展的不同歷史階段、當時所處的世界經濟環境和內部條件下，選擇有利于本國經濟發展的政策主張和戰略。就中國與美國、歐盟現在的

　　正是因為世界經濟均衡的復雜性，使得世界各國同時達到均衡十分困難，在實際的世界經濟活動中，就出現了區域性的世界經濟均衡，也可以叫做世界經濟均衡的次優選擇。這種世界經濟均衡的區域性，體現為以歐盟為代表的區域經濟一體化。但是，在歐盟區域經濟一體化為代表的區域性世界經濟均衡中，歐盟的成員國有關財政和貨幣政策的獨立性逐漸弱化，讓位于以歐元為代表的歐盟。這正是在區域性世界經濟均衡的過程中，由于其復雜性，決定了要想實現各國之間的經濟均衡，就得部分讓出相應的國家權利；通過弱化相應的獨立性來強化經濟的均衡性。

　　也正是因為區域經濟一體化是世界經濟均衡的次優選擇，使得世界各國紛紛在推動本國所在地區的經濟一體化。到2005年6月底，向WTO通報的區域貿易安排已經達到了328個，其中大多數是在最近幾年出現的，今年1到6月就新增了21個。據WTO秘書處估計，目前在國際貿易中，至少有50%是在各種區域貿易安排下進行的。

　　中國區域一體化的多元選擇

　　隨著中國的對外開放，在國家主權范圍內已經與香港特別行政區、澳門特別行政區，分別實行了具有區域經濟一體化的自由貿易安排；在國家與國家之間的區域一體化推進中，已經與東盟簽署了《中國—東盟全面經濟合作框架協議貨物貿易協議》。

　　中國是一個幅員遼闊、鄰國較多的國度，這意味著中國的區域一體化戰略將不可能像北美自由貿易區、歐盟一樣來建立區域一體化，必然是一個多方位、多形式的自由貿易區域一體化戰略。多方位主要體現在中國會在西南進一步推進與東盟10+1區域一體化的同時，在西北、東北亞、東亞等分別推進針對海灣國家、中亞國家、俄羅斯、蒙古、朝鮮、韓國、日本等的區域一體化。多形式主要體現為由于中國鄰國的經濟發展水平不同、經濟結構不同、資源分布不同，在與這些國家推進區域經濟一體化的過程中，將會選擇靈活多樣的方式。

　　世界經濟均衡的層次性決定了FTA是跨區域實現世界經濟均衡的有效手段和主要方式，也應成為中國和平崛起的全球靈活性戰略。

　　FTA是解決跨區域經濟均衡的有效選擇

　　如果說區域經濟一體化是解決國家所在區域的經濟均衡的話，那么FTA則是既可以解決區域內經濟均衡和跨區域經濟均衡的有效選擇，這由FTA兼有的跨區域性、雙邊性、多邊性決定。美國除北美自由貿易區(區域經濟一體化)外，利用FTA，與以色列和約旦等國簽訂自由貿易協議，今年5月又與新加坡、智利簽署了自貿協定。此外，美國還在今年頭三個月頻頻發起區域內雙邊自由貿易安排談判，其中包括中美洲、摩洛哥、南非關稅聯盟及澳大利亞等，這些談判都將在近一至兩年內完成；而埃及、泰國等也在與美國接洽自由貿易協議事宜；今年5月，布什總統首次提出，要在十年內逐步建立美國—中東自由貿易區。

　　中國現在也在積極利用FTA建立跨區域性的自由貿易協定，啟動了與海灣合作委員會6國(包括沙特阿拉伯、阿聯酋、科威特、阿曼、卡塔爾和巴林6個成員國)的自由貿易協定談判，分別與智利、新西蘭啟動了自由貿易區談判，與巴基斯坦啟動了雙邊自由貿易區談判、簽署了《中巴自由貿易區早期收獲協議》，與澳大利亞啟動了雙邊自由貿易區的談判。從2005年開始，與韓國、印度、冰島分別啟動了自由貿易區的可行性研究，與東亞12個國家啟動了東亞自由貿易區的學術研究。

　　在這樣的世界經濟結構和層次結構上，中國在FTA戰略應該是積極推進多方位、多形式的區域經濟一體化過程中，建立與其他區域國家的FTA雙邊或多邊的多層次自由貿易協定；與主要經濟體，尤其是美國與歐盟，共同探索經濟大國之間的均衡機制和制度，推進相互依存，合作共贏。(作者單位：上海社科院市場信用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