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經縱橫新浪首頁 > 財經縱橫 > 經濟學人 > 經濟學人--林毅夫 > 正文
 

傳奇林毅夫:雖千萬人吾往矣


http://whmsebhyy.com 2006年05月12日 09:55 解放日報

  

傳奇林毅夫:雖千萬人吾往矣

著名經濟學家林毅夫(圖片來源:解放日報)
點擊此處查看全部財經新聞圖片

  林毅夫,1952年生于臺灣。1986年,獲美國芝加哥大學經濟學博士學位。1987年回國,供職于國務院農村發展研究中心。1994年創辦北京大學中國經濟研究中心。主要學術貢獻在于提出了企業自生能力和比較優勢發展戰略。早年博士論文《中國的農村改革:理論與實證》被國際經濟學界認為是新制度經濟學的經典之作。

  午后,未名湖畔,北大朗潤園。紅墻綠瓦,海棠垂柳,散發出濃厚的古典文化氣息。

  得知記者來訪,林毅夫出門迎接。他高大魁梧,謙和平易,離開故鄉多年,還是脫不去濃濃的臺灣宜蘭口音。

  臺灣人,“海歸”,勞模,新農村……沒有一定想象力的人,很難在這幾個詞里找到其內在的聯系。但是,在經濟學家林毅夫身上,它們被完美地整合在一起了。

  去年“五一”,林毅夫被評為“全國勞動模范”。今年“兩會”期間,林毅夫又以“新農村建設”的最早提出者,成為媒體關注的熱點人物。

  其實,林毅夫是一個不喜歡張揚的人。更多時候,他認為自己就是個學者。現任北大中國經濟研究中心主任,還身兼不少社會職務,林毅夫更喜歡“以勞代逸”,工作,治學幾乎沒有節假日。

  “一個人一定要有一個為國家、為社會的大目標。有了大的目標,才不會在意一時的成敗,才不會迷失生活的方向。”如今,很少人能把這樣充滿理想主義色彩的字眼當作人生的信條,但林毅夫卻是一個堅定而認真的實踐者。

  也許,正因為胸懷著“以天下為己任”的人生信條,這位頗具理想主義色彩的經濟學家,以“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勇氣,在他的人生舞臺上不斷演繹著一幕幕的傳奇故事。

  臺灣-北大-芝加哥-耶魯-北大

  “傳奇,就是越傳越奇。而對我來說,那是很自然的事情。”林毅夫說的很自然的事情,發生在二十多年前的一個夜晚。

  1979年5月16日晚,夜色朦朧,一位名叫林正義的駐金門的上尉連長,夾著兩個籃球,跳進海里,泅水橫渡了2000多米的海峽,一夜之間來到大陸。

  當年的林毅夫,從大學轉入軍校,再從軍校進入部隊。在金門駐守時,林毅夫每天悄悄收聽著對岸的廣播,感受到了祖國大陸正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回顧了鴉片戰爭后中國的歷史,一直在思考如何盡快使中國變得富強起來。上世紀70年代末,尼克松訪華、中日邦交正常化和中美建交之后,我越來越意識到中國富強的希望在大陸這邊。作為一名中國人,要為祖國作出貢獻,必須去大陸。”

  由于當時兩岸關系十分緊張,一個連長的失蹤絕不是件小事。金門全島展開了搜查,因為沒有涉及到任何軍事機密,事件不了了之。今天,有學生聽說了這個故事后,驚嘆老師當年義無反顧的勇氣,感慨這些驚心動魄的情節足以寫一部小說。

  林正義來到大陸后,進入北大經濟系求學,改名為林毅夫。不久,在北大的林毅夫身上,又發生了一個傳奇。

  1980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芝加哥大學榮譽教授舒爾茨來北大演講。當時,要找到一個合適的翻譯員頗費周折。而林毅夫以其流暢的英語口語、扎實的西方經濟學理論功底,成為最佳翻譯人選。

  舒爾茨對這個中國年輕人的精彩詮釋非常贊賞。

  一天,他問林毅夫:“你想到美國讀博士嗎?”

  “想,”林毅夫不假思索地回答。本以為大師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舒爾茨一回國,就將林毅夫推薦到了芝加哥大學,并收入自己門下,研究農業經濟學。時年舒爾茨已經80歲高齡,能成為大師的關門弟子,這是多少經濟學人夢寐以求的事啊。

  林毅夫欣喜若狂。1982年,獲得北大經濟學系政治經濟學專業碩士學位后,林毅夫遠渡重洋,來到了現代經濟學的大本營芝加哥大學。

  20世紀下半葉,芝加哥大學是世界經濟學界的“麥加”。世界上幾乎所有的重大經濟學理論都與芝加哥大學有關,先后出現了9位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

  當時,林毅夫深感自己年紀已不輕,必須更加抓緊時間學習,他除了回國考察做論文,4年里幾乎沒走出校門。畢業時,林毅夫是同一屆30多名學生中唯一一位在4年中拿到博士學位的學生。1986年,林毅夫進入美國耶魯大學經濟發展中心,做博士后研究。

  但是,穩定的工作,優厚的薪水,并沒有絆住林毅夫的腳步。他的眼光一直關注著大洋彼岸的祖國。“當時,大陸正處于一個快速變動的社會中,我們能研究的東西,比在美國相對穩態的社會要多得多。我一直認為,要奉獻的地方是中國而不是美國,要做就做中國自己的經濟學家。”

  沒有片刻的猶疑,1987年,林毅夫辭去了在耶魯大學的工作,攜妻帶子返回祖國。他成了我國改革開放后第一個從海外歸國的經濟學博士。

  一來,一去,一回,三個傳奇的人生轉折,干凈利落,林毅夫完成了事業的第一步。

  記憶里,都是農民的一雙雙眼睛

  回國后,林毅夫先后在國務院農村發展研究中心所屬機構從事研究。1994年,北京大學中國經濟研究中心(CCER)在一座古典優雅的清代親王府里成立。除了自己的家以外,這是林毅夫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在林毅夫的召喚下,中心成為海外歸來學子薈萃的大本營,也逐漸受到高層領導的矚目,成為國家決策的高級“智庫”之一。

  上世紀90年代中后期,糧食問題、電信改革、銀行改革、WTO、通貨緊縮、宏觀調控、土地問題、農民工問題……幾乎所有關系國計民生的重大決策中,都有這個中心發出的聲音。作為研究中心的主持者,林毅夫積極為中央很多重大決策的制定出謀劃策,并參與了十五規劃的起草工作。

  然而,林毅夫進入更廣大公眾的視野,還是在中央提出“新農村建設”的政策前后。今年“兩會”期間,林毅夫成了媒體追逐的熱點人物,有時,僅進入人民大會堂100多米的路程,就走了半個多小時。

  早在1999年,林毅夫就提出了“新農村運動”的構想,建議發起一場以實現農村自來水化、電氣化、道路網絡化為核心的新農村運動,以農村基礎設施建設為切入點,啟動農村市場。林毅夫認為,這可以起到“四兩撥千斤”、“一石數鳥”的效果,既可以刺激國內消費需求,使我國早日從通貨緊縮的陷阱中擺脫出來,又可以提高農民的收入,縮小城鄉差距,改變農民觀念,移風易俗。

  現在,這個構想進入了國策。“說我首倡,不敢當,我只是從研究的角度提出了一些想法。”林毅夫很謙虛。

  想象中,很難把這位從小生長在臺灣,又在美國喝過洋墨水的“海歸”,與中國廣袤的農村和眾多的農民聯系在一起。但出人意料的是,林毅夫與農村結緣,恰恰就是從追隨大師舒爾茨的那一刻開始。

  經濟學大師舒爾茨,以研究被稱為“窮人經濟學”的農業經濟學而著稱,林毅夫在導師治學風格的耳濡目染下,一開始就把目光投向了中國廣大的農村。

  1984年暑假,林毅夫回到國內做博士論文,在安徽農村考察包產到戶的成果時,興奮得手舞足蹈。“當時我太激動了,一句話,就是上上下下都高興。農民高興,城里人高興,政府也高興!從1978年到1984年這6年里,農民人均純收入每年增加16.5%,城鄉差距縮小了很多,報紙上甚至還說有人跑回農村務農,農民能不高興?農產品大增,城里人不用再憑票買東西,大大豐富了生活,城里人不也高興?老百姓都高興,政府就更高興了。”

  年輕的林毅夫像揣著寶貝一樣,揣著實地考察來的資料,回到美國揮筆寫下了《中國的農村改革:理論與實證》的博士論文。論文出爐后,被舒爾茨教授譽為“新制度經濟學的經典之作”。

  20多年來,對“三農”的關注,他一刻也沒有停止。“如果了解中國的現代史,了解中國的社會、經濟結構,就會發現,農村是中國現代化過程中最關鍵的問題。窮人絕大部分在農村,解決了農村的問題,不就解決了中國的貧困?解決了中國的貧困問題,也就解決了世界貧困的一大半。”傳承“窮人經濟學”的林毅夫,始終以關注窮人的視角去看窮人。

  上山,下鄉,他到過最偏遠的農村。許多人都異常佩服他“苦行僧”般的研究精神。在多次下鄉的經歷中,讓林毅夫印象最深的是農民的眼睛。“記憶里到處是他們的眼睛。他們的眼睛看著你,流露的眼神那么淳樸善良,很單純的眼神告訴你,他們想過上好日子,希望你能給他們解決各種問題。”

  雖然經常到基層去考察,但在問及“對農村的了解能打多少分”時,林毅夫只給自己打了一個及格分。“因為,改變中國的農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還要做很多努力。”

  學者最大的榮耀,是累死在書桌上

  在辦公桌上眾多的獎杯獎章中,林毅夫感到最特別的,是那枚“五一”勞動獎章。

  去年被評上“全國勞模”時,林毅夫非常感慨地說,這個獎對他來說,激勵遠遠大于獎勵。在境界上,自己與老勞模張秉貴、王進喜“有差距”。如果非說獎勵不可,那也是“獎勵我所代表的海歸群體、北京大學中國經濟研究中心的”。

  他曾在和學生聊天的時候說過:“將軍最大的榮耀是戰死疆場馬革裹尸還,學者最大的榮耀是累死在書桌上。”這句話成了林毅夫的座右銘。

  在林毅夫的日程表上,20多年來,沒有紅顏色的星期天。他的秘書說,林毅夫每天早晨7點起床,半夜12點之后離開辦公室。即便從國外回來,也不倒時差,直接邁進辦公室。

  身為北京大學中國經濟研究中心主任的林毅夫,不時參加社會活動,參與各種會議。但是,他并沒有因此豁免自己在經濟學研究領域的時間成本。每年林毅夫在國內外發表的論文數量,經常是其他同事的好幾倍。白天忙于社會活動,夜間則忙于寫經濟學論文。“我從不認為自己比別人聰明,我之所以能取得一些學術成就,不過是因為付出了比許多人更多的努力和心血。”

  林毅夫的學生講了一個故事。“大概一到兩個星期,林老師就會對我們進行一次指導。有一回,正趕上他從香港參加完活動回北京。那天,一下飛機,林老師就直接趕到辦公室,已經晚上6點多了,他仍指導我們一直到夜里12點多,中間就吃了一碗方便面。”

  令人吃驚的是,如此高強度的工作,林毅夫卻不感到累。

  “每天都很充實愉快,連累的時間都沒有。你看,中國現在發展這么快,有那么多事情可以做;現在做的每一件事情,在歷史上可能都會留下一個腳印。當然這個腳印是很小的,國家的發展靠13億人共同努力。但是你可以發現,只要你做,就會對這個社會產生一定影響。”林毅夫興致勃勃地說。他很少在晚上12點前回家,家人卻從不抱怨,這使他感受到了莫大的支持。

  一個好的經濟學家,必須有文化

  交談中,發現林毅夫是一個深受中國傳統文化熏陶的人。

  林毅夫小時候家里很窮。父母教育他,凡事要以他人為先。在家里,林毅夫和哥哥姐姐們總是相互禮讓。鄰里、朋友、同事之間也是互相幫忙。當自己和別人利益發生沖突時,先別人;當小的單位利益和更大的群體利益發生沖突時,放棄小的單位利益……

  “仁,是什么呢?一般人都會把自己的身體當作自己,以自己身體為界限作為自己追求的目標。但儒家傳統認為,你的心所能感覺到的,都是你的一部分。這就是小我和大我之別吧。”林毅夫就是這樣體會儒家文化中“仁”的意味。

  據說,林毅夫從小就很崇拜李冰父子。回國后,他曾特地跑到都江堰邊,去聽澎湃的江潮,憑吊李冰父子在兩千多年前建立的偉業。“一個人要對社會有所貢獻,而且做的事情要經得起時間的考驗。”

  50歲那年,在學生的畢業典禮上,林毅夫對學生說:“一個人一定要追求一個比自己大的目標,一個可以追求一輩子的目標。如此,才不會在意一時的成敗,才不會迷失方向。”

  富有戲劇性的是,在林毅夫身上,早年深受熏陶的中國傳統文化,與后來跟進的西方文化,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

  談論經濟學時,這位深受西方經濟理論浸潤的“海歸派”,絲毫看不出言必稱歐美、滿口西方術語的做派,倒是時不時精辟地引用諸子百家的經典,以儒釋道的觀點來詮釋經濟學的觀點。

  “我一直主張進入世界看世界。經濟學研究必須從變動的現象出發,觀察其背后的理論。就像孔子在川上的嘆息,‘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真實的世界是無時無刻不在變動的,而理論一被提出來就變成了老子所說的‘前識’,如果把現有的理論當作是必須遵守的真理,就會犯了老子所說的‘前識者,道之華,而愚之始’。”

  在回答集體生產隊里,為什么會出現“磨洋工”,而包產到戶為什么會提高生產效率這個問題時,林毅夫從中國古代的井田制里找答案。他說,《呂氏春秋·審分》里面記載的“公作則遲”、“分地則速”所反映的,不就是一個生產者在監督困難的情況下,根據不同的制度安排,所做的最優選擇嗎?

  在內心深處的傳統文化情結驅使下,林毅夫始終關注著中國的經濟現象研究,很早就開始致力于“經濟學的本土化”。

  “當代經濟學的研究中心在美國,理論研究也主要是針對美國為主的發達國家的經濟現象。但是,這些理論不見得適用于像中國這樣的轉型中、發展中的國家。”

  在林毅夫看來,研究中國的經濟問題,一定要在中國“本土情景”中展開。如果對國情沒有切身的體驗,提出的理論只能是隔靴搔癢。

  “從1901年嚴復翻譯出版《國富論》開始,我們是抱著西天取經的態度,希望從西方的經濟學中得到改變中國貧困、落后的面貌,使中國重新富強起來的真經。但是,如果以為當代西方經濟學的理論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到頭來就會發現外來的經念起來不靈。”

  林毅夫認為,就像佛學一樣,中國經濟學的發展歷程一定會經歷從“西天取經”到“本土化”的過程。中國經濟學科的發展必須在理論創新上走過本土化的歷程,才能對中國的發展作出貢獻。

  那么,如何在中國的“本土情景”中展開研究?他認為,除了學會西方的分析方法、掌握數學工具、培養經濟學直覺以外,最根本是要“有文化”。

  “一個好的經濟學家,必須對中國的歷史、文化、社會有深刻的了解。因為經濟現象總是發生在活生生的現實中,由于發展階段、文化傳統、社會制度不同,在西方必須保留在理論模型中的變量,在中國不見得重要;在西方可以舍掉的變量,在中國不見得就不重要。一個變量到底重要不重要,不能從數學模型的推導中得到,只能從個人對社會的了解中得來。如果人文素養不足,就很難掌握住這個時代給予我們的機遇。”

  機遇,只垂青有準備的頭腦。

  從亞當·斯密開始,世界經濟學的研究中心總是和世界經濟的中心結合在一起。隨著中國經濟的發展,中國經濟地位在國際經濟中越來越高,中國經濟現象的研究會越來越受到國際經濟學界的矚目。

  “中國的問題就是最前沿的經濟學的問題。并不是只有美國著名大學里的經濟學家研究的問題才是前沿的問題。”在林毅夫看來,作為一個具有巨大發展潛力的經濟體,中國在改革和發展中出現的許多現象,不能用現有的某種理論來解釋,而必須提出新的理論。

  這既是中國經濟學家的責任,又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因為,任何經濟理論都是建立在經濟學家對經濟現象的直覺上,而經濟直覺的獲得,有著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文化因素。所以中國的經濟學家,對研究中國的經濟問題有著先天的優勢,只要中國經濟繼續快速發展,我們一定會迎來引領國際經濟學界新思潮的大師在中國輩出的時代。”

  與林毅夫對話錄

  記者:有人評價您身上“官氣”比較重。

  林毅夫:經濟學不是冷冰冰的數學公式,而是“經世濟民”之學。我希望自己的研究能夠為決策者提供實事求是的參考意見。

  記者:有人說,林毅夫這個人比較“保守”,是個改良派。

  林毅夫:重要的是什么能推動中國經濟的進步。前蘇聯和東歐的改革很激進,但是他們的國家解體了,人民的生活水平差了。

  記者:對那種議論,您的態度如何?

  林毅夫:孟子說過“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如果要按個別人的評價來做人做事,那會活得太累。

  記者:丁學良批評中國的經濟學家,認為中國真正的經濟學家不超過五位。您怎么看?

  林毅夫:批評是一種鼓勵。人們對經濟學寄予很大的希望,希望經濟學家能夠開出靈丹妙藥,把所有問題都解決。當然,經濟學家還有很多做得不夠的地方。我希望盡自己的力量把工作做好,做到問心無愧。

  記者:經濟學界有人說,您是未來最可能獲得諾貝爾獎的中國經濟學家。

  林毅夫:中國要出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恐怕至少還要二三十年。那時候,我已經很老很老了……(笑)


發表評論

愛問(iAsk.com)


評論】【談股論金】【收藏此頁】【股票時時看】【 】【多種方式看新聞】【打印】【關閉


新浪網財經縱橫網友意見留言板 電話:010-82628888-5174   歡迎批評指正

新浪簡介 | About Sina | 廣告服務 | 聯系我們 | 招聘信息 | 網站律師 | SINA English | 會員注冊 | 產品答疑

Copyright © 1996-2006 SINA Corporation, All Rights Reserved

新浪公司 版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