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紀》：目前來看，綜改區的試點經驗，推廣價值大不大？

　　楊建文：目前談推廣經驗，還有一個大的問題。我們國家總體上處于經濟體制轉型期，原先依靠簡單的投入和廉價的勞動力來帶動增長和由政府來主導的這樣一種發展模式，接下來都要有一個大的改變。

　　問題在于，目前綜改區的建設，更多的是關注眼前的發展方式，而對長遠的帶有普遍意義的問題還不夠關注。我認為要把解決當前的問題和關注長遠的問題需要結合起來。我們的綜改進展現在太慢了，加上我們政府人員又在頻繁的調動。我們還需要新的探索。

　　陳秀山：現在談如何推廣還太早，每個新試驗區的建設任務都很艱巨，僅僅是剛剛開始，談不上經驗，試驗當中還會暴露出新的問題。

　　這都是中國改革發展向前每走一步，所面臨的問題，我們需要花大力氣，需要耗費很多時間。至于時間大概多長，我覺得能夠在3-5年之內取得成效，總結出一些經驗就已經不錯了，到那個時候才能有條件談推廣。當然有些推廣需要的時間更長，從國家大格局來看，比如行政體制改革要到2020年，到那個時候才比較完善。

　　朱榮林：拿綜改區在行政管理體制改革這一塊來看，有不小問題。我們國家中央和地方政府職能有區別，但機構設置是對口設置，中央有的地方也有。這導致：第一，模糊了中央和地方政府職能的界限；第二，為地方政府機構擴張提供了依據；第三，涉及到根本的問題，政府的職能要轉移。

　　而現在綜改區的情況，更多是調整，如幾個同類合在一起，但職能并沒有轉移出去，應該社會市場發揮運行基礎作用的，現在還是在政府手里。這三個問題不解決，綜合改革試點的效果值得懷疑，或有限。

　　不僅如此，很多經驗不可能一下子在全國進行推廣，不能一刀切。比如政府改革經驗，只能在先進地區推廣，如沿海地區，在中西部推廣就有問題。因為東西部地區，人員的素質不同，社會社區發育程度不同，西部相對比較落后的，包括政府運作也比較落后，不好比；同樣，大小城市、城鎮等有區別，各自的情況不一樣，不好比。所以說，要根據各地的性質、經濟發展程度、人員的素質、社會保障機制、社區建設等等，有選擇地推廣，不能完全照抄照搬。

　　允許“試錯”：思想要大解放

　　《21世紀》：各綜改區在探索過程中，也會有失敗。如何看待失敗？

　　陳秀山：在改革、推廣經驗的過程中，要允許失敗，允許失敗之后再調整。但綜改區要從戰略上來考慮改革內容。比如，把比較尖銳的改革限制在一定范圍進行探索、嘗試。比如土地、戶籍、行政管理體制改革，如果一下在全國推廣，會出現失控，失敗成本太大。

　　朱榮林：應該賦予綜改區特殊的權利，像特區一樣，可以突破零。如果不給這些先行先試的權力，就很難有所突破。有的綜改區的同志告訴我，基本上大框架是原定的，還是小修小補的改，導致價值并沒有我們想象的那樣有效。

　　我們必須堅定不移地走改革這條路。就像當年搞經濟特區不知道有多難，基本上還是成功的。大的框架體制不改變的話，地方政府逐步的改革不會有多大的突破。因為目前政府干預很大，我們的改革難在傳統體制內改革。在傳統體制內改革，中央允許我改革，但中央不賦予權力的話，是很難改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