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自貿區掛牌一年半后,廣東、天津、福建自由貿易試驗區總體方案獲批。3月24日,中央政治局會議指出,推進自由貿易試驗區建設,是我國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的形勢下,為全面深化改革、擴大開放探索新途徑、積累新經驗而采取的重大舉措。
此舉使得自貿區熱度持續升溫,第三批自貿區的競爭也日趨白熱化,而長江中游城市群四省會城市甚至傳出聯合申報自貿區的消息。與此前已經獲批的自貿區相比,這一主張超越省市范疇,跨區聯合申報因而獲得廣泛關注。
《財經國家周刊》記者了解到,武漢、長沙、南昌和合肥四地聯合申報自貿區并未達成共識,也沒有實質性進展。多名受訪專家也認為,目前已經獲批的四個自貿區承擔著很多試驗任務,總結出可復制可推廣的經驗需要一定時間,因此其他自貿區的審批不會太快。
“2015年推出新一批自貿區的可能性不會太大。”中國區域經濟學會秘書長陳耀認為,各地與其搶著戴帽子,還不如先加強前期研究,并積極推進對外開放,探索復制上海成功經驗。
聯合申報動因
3月3日,出席全國兩會的長沙市副市長何寄華領銜提出《關于支持長江中游城市群申報自貿區的建議》(下稱《建議》)稱,湖南省會長沙擬聯合湖北武漢、江西南昌、安徽合肥等3個長江經濟帶中心城市,向國家共同申報首個內陸跨區域自貿區,并呼吁國家給予支持。兩天后,合肥市長張慶軍也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表達了此番愿望。
何寄華、張慶軍等人認為,武漢、長沙、南昌和合肥四省會城市同屬中部內陸地區,是長江經濟帶的中心城市和中部崛起的重要增長極,四省會城市互聯互通初具雛形,具備了共同申報自貿區的基礎和條件,也有利于促進中部地區崛起、建設長江經濟帶。
在此之前,武漢、長沙、南昌和合肥都曾單獨提出申報自貿區。武漢自貿區方案已于2014年2月上報國務院,該市東湖高新區則在大力開展自貿區“先行先試”工作,目前武漢已經成立專班研究制訂自貿區申報修改方案,并將擇期重新上報。長沙市在2014年3月首次提出以文化產業為主題申報國家自由貿易園區,江西則試圖“兩條腿走路”,先后提出申報“昌九自貿區”和贛南自貿區。而安徽省2014年初就曾計劃,以合肥、蕪湖、馬鞍山三市打包申報設立安徽(合蕪馬)自由貿易實驗區,著重開展國際物流、國際加工等業務,成為長江中下游重要的貨運出口。
不過,在江西社科院經濟研究所所長麻智輝看來,中部地區以某一個省去申報自貿區很難獲批,而且相互競爭對各方都不利。“按照申報自貿區的條件有很多省市都還達不到,江西、安徽都達不到自貿區所需要的保稅區標準。”麻智輝認為,中部四省會集中在沿江兩岸,跟廣東、福建申報的區域范圍有一定的相似之處,而聯合起來的經濟實力可以達到設置自貿區的標準,還可以避免惡性競爭,因而聯合申報自貿區是可行的,“申報下來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與麻智輝的樂觀不同,亦有很多人并不看好聯合申報。湖北社科院副院長秦尊文在接受《財經國家周刊》記者采訪時認為,“難度比較大。”中國區域經濟學會秘書長陳耀也認為,跨省自貿區的“可能性不大”。
“省內的試驗方案都需要研究,包括有些什么特色,從哪些方面取得突破等等,這需要很長時間的研究,而跨省就更復雜,因為各省要求并不一樣。”陳耀認為:“首先可以肯定自貿區不會以城市來上報獲批,因為目前的規則都是以省為單元。”
聯合申報自貿區的構想肇始于合肥。今年2月,長江中游城市群聯席會在合肥召開,合肥市委市政府主要領導在發言中倡議,應在全國“兩會”期間形成議案,共同爭取支持聯合申報自貿區。但該主張并未獲得參會的其他各方官員明確表態,也沒有寫進其共同簽署的《合肥綱要》。
《財經國家周刊》記者近日從相關人士處獲悉,目前四地暫未聯合申報,各地仍按原定方案開展相關申報準備工作。
亟待區域協調
《建議》提出,在長江中游城市群建設首個內陸跨區域自貿區,有利于突破現行體制機制束縛,為推動長江經濟帶建設探索新途徑,積累新經驗。
推進區域協同發展,一直是長江中游城市群面臨的難題。自2012年2月湘鄂贛在武漢簽訂《加快構建長江中游城市集群戰略合作框架協議》,同年12月安徽正式加入以來,相關各方一直試圖推動產業、交通、科技、文化、旅游、生態文明、公共服務和市場建設一體化。
然而,由于長江中游城市群經濟同質性較強,在制度設計和推進上難以形成合力。對外經濟貿易大學副校長林桂軍認為,中部地區的市場一體化建設和競爭政策,要以擴大對外開放作為基本方向。“由中央主持,以省為單位(不是城市)簽訂市場一體化協議,改革重點是推進市場一體化和公平競爭政策。”林桂軍告訴《財經國家周刊》記者。
2013年3月,湖北、湖南、江西、安徽四省政府聯合向國務院上報《關于加快推進長江中游城市群一體化發展的請示》,希望盡快啟動規劃編制,出臺政策指導一體化建設。
“長江中游城市群建設成效比較明顯,但進度不快,協調難度大。”秦尊文認為,最緊迫的還是需要國家高度重視,像京津冀一樣從國家層面來抓,并由國務院成立相關機構來推進。
秦尊文透露,長江中游城市群一體化發展規劃原定2014年發布,現在則寄希望于今年上半年。陳耀則認為,不要希望太快出臺,消除壁壘等問題均需要進一步研究:“現在長江經濟帶建設也還在做規劃,在這個大的規劃指導下,各城市群的相關規劃才會出來。”
在上海財經大學自貿區研究院秘書長陳波看來,關鍵是要設計出一套共贏的激勵機制,相互合作互惠互利。“GDP考核的松動為這種區域合作提供了更多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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