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統計局7月公布了6月70個大中城市房價數據,整體來看6月同比雖繼續上漲,但環比卻呈持續下降趨勢。從數據可看出,70個大中城市新建商品住宅和二手住宅中,價格環比下降的城市個數分別為55個和52個。而此前多地房價出現下降態勢,北上廣深四個一線城市房價也出現松動,人們由此推測中國房價已達到價格拐點。
姚景源開啟“我們的時代—我看中國經濟”第五篇,針對當前熱門的“中國經濟新常態”、“房地產”和“混合所有制”等話題,國務院參事室特約研究員、國家統計局總經濟師兼新聞發言人姚景源與新浪財經獨家對話時表示,中國經濟保持中高速增長不成問題,且認為房價逐漸回歸“新常態”,并建議混合所有制的進一步推進必須以“自愿”為前提。
中國經濟中高速增長不成問題
新浪財經:習近平總書記在調研的時候提出了新的常態這個概念,您是怎么看待這個常態化的概念?
姚景源:所謂“新常態”就是說中國經濟進到一個主要依賴經濟增長質量和效益的提高來支撐增長,依賴創新和技術進步來支撐這個增長,依賴勞動者素質提高來支撐這個經濟增長。也就是說中國經濟今后這個常態我們看到的是它和過去有別的。就是過去那種粗放的高增長、高速度,那么要把它轉到一個中高速度,而且特別重要的是中高速度的這種支撐力是源于經濟運行質量的提高。經濟運行增長方式的轉變,是源于我們結構的優化,源于創新和技術進步,這應當是我們從現在開始我們和以往三十多年的增長和發展相比我們所進到一個新的常態。
新浪財經:您認為這個常態下的經濟增速還會保持一個較高的增速?
姚景源:中國經濟無論從它潛在的增長力,還是它諸多的基礎性的條件,它還會支撐中國經濟保持一個較快的增長。所以,我還是堅持未來中國經濟保持一個中高速增長應當講還是不成問題。我們更多的氣力,我始終強調我們不是個增長速度問題,我們還是一個轉變增長方式、調整結構,努力去提高增長的質量和效益問題。
新浪財經:比如說在質方面,我們去做一些結構轉型或者發展消費主導型社會的經濟,您看來目前有人說微刺激,或者過去的四萬億也好,這種刺激到現在為止還能不能繼續進行下去?
姚景源:從經濟學原理上講,任何經濟政策它都有兩方面,所有的經濟政策它都有副作用。當我們針對宏觀經濟的問題的時候,我們要采取宏觀調控這樣一個政策措施。這個政策措施我們一定要看到兩方面,一方面它有助于我們熨平周期,應對困難,應對挑戰。
但是另外一方面它有副作用,比如我們現在看中國經濟正處在對以往刺激經濟政策副作用的一個消化期。在這個消化期我們確實看到我們也面對著很多的困難和挑戰。所以,對于經濟政策來講,我講有副作用也是正常的。就相當于我們人一樣,說我們人有病你需要吃藥,但是你看藥品說明書或者你請教醫生,所有的藥都有副作用,只不過我們有病我們怎么辦呢?我們先吃藥把病治好了,然后我們回過頭來再來解決副作用。當然我們應當盡可能的去避免刺激經濟政策的副作用,應當讓它能夠盡快的得到消除和化解。
新浪財經:比如說現在這種投資是否應該加碼呢?或者比如城鎮化新的一些制度上的政策會帶來投資的驅動,您認為這個投資的步伐是不是應該減緩呢?
姚景源:中國經濟,我們過去三十多年我們主要還是靠投資拉動。就是說我們大家看中國經濟,我們講它增長方式問題,我們主要是靠出口和投資拉動。你靠出口來拉動,過度的依賴出口,就導致了國際上世界經濟周期性就會大幅度的影響我們自身中國宏觀經濟的穩定性。依賴投資的話也有問題,就是投資它有兩重性,一方面投資它可以拉動經濟,推動經濟的增長。但是都是當它在投入的時候,它拉動經濟增長創造需求。但投資總有完成的時候,一旦投資完成了,它就由原來在投入的過程中創造需求它轉化為創造供給。所以,一個國家要是長時間大量的依賴投資拉動經濟,那么它必然的就是一方面它能夠比較大幅度的去拉動經濟增長。但是另外一方面它要形成大量的生產供給能力,當大量的生產供給能力形成之后,我們的消費上不來。所以,這個時候你就會面對一個局面,就是產能過剩。所以,大家都知道我們中國經濟今天我們面對的問題產能過剩,而且產能過剩的局面應當講是比較嚴峻,這種局面它也和我們過去長時間的過多地依賴投資拉動經濟增長這個增長方式有關。
新浪財經:在您看來,比如說這種城鎮化或是其他的制度所帶來的這種新的一輪城市基礎建設也好,或者是其他方面的投資也好,這種投資是否還是意味著中國某種程度上還是依賴著投資,比如說消費型社會,其實我們都提了很多年,但是并沒有很好的去實施,您怎么看這個問題?
姚景源:中國就投資來說,我們在未來一個相當長時間還有著一個了不得的空間,我們知道投資它重要的比如說第一基礎設施投資,中國的基礎設施我們現在看,盡管我們過去三十多年我們在基礎設施投資方面我們是成就輝煌了,但是我們還是遠遠不足,我曾經講我說我們學十八大報告,十八大報告講我們還是一個發展中國家,克強總理再三強調我們還是處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這個基本國情沒有變。所以,加大基礎設施投入還是非常重要。比如說我們講我們城市基礎設施,大家知道我們中國的城市多數城市逢雨必澇,包括北京、廣州、深圳這樣的大城市,一場暴雨居然可以出現淹死人的這種狀況,說明我們這個城市地下的排水管網系統不行。所以,克強總理幾次國務院常務會議研究和部署我們城市地下管網設施,我們看國外的大片兒,你看法國、巴黎的下水道可以打槍戰,我講我們有的地方下水道連狗都鉆不進去,基礎設施遠遠薄弱,我覺得這是個大問題。所以,我們今后應當在城市基礎設施建設方面還有廣闊的空間。正像你剛才講到城鎮化,如果我們中國的城鎮化扎扎實實,我們每年提高一個百分點就意味著有上千人進到這個城市里來,那顯然他們不僅僅是需要基礎設施,基礎設施完善的話,我覺得對于拉動中國經濟是一個了不得的空間。
統計差異因樣本不同
新浪財經:您是做了很多年統計數據工作,在很多人看來,比如說統計數據的差異性,比如國家版本和地方版本各不相同,您能不能給我們解釋一下,因為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真正的一個官方的說法,為什么這種數據差異會這么大,到最后大家爭議還是這么大。
姚景源:這個差異是正常的,有些人他可能不了解,這個差異首先是源于我們統計體制,因為我們國家統計體制,國家統計局負責全國的宏觀數據統計,省一級的統計局負責省以下的它的統計,大家采取不同的樣本去計算。所以,國家統計局的數兒不是從地方統計局相加平均得出來的數,它完全是依賴我們國家所需要的宏觀樣本量去進行測算。至于國家和地方不一致的話,這不在中國,很多國家都是這樣,因為樣本量不一樣。
比如還有一些具體的東西,比如我們現在我們工業統計,現在中國的工業已經出現了集團化,甚至跨省跨區域去經營,可能一個公司的總部是在它的省會,但是它的企業遍布其他一些市,甚至出了省。所以,這樣的話在地方這個統計當中就容易出現重復計算,但是對于國家統計局來講,它只統計母公司,就是總公司,它不管分公司如何。
我曾經講我們的農業產量,一般人他不知道,他以為中國的農業產量是鄉報縣,縣報市,市報省,省再報到中央,不是這么報的。農業的統計是怎么統計的呢?我先用衛星遙感測出地面的播種面積,這個誤差率是很低的。我在測算出地面的播種面積之后,然后我在全國采取抽樣辦法。比如我抽800個縣,這800個縣有國家統計局的直屬的調查隊。這個調查隊在每一個縣他再抽出一個鄉,一個鄉再抽出一個村子。到這個村子再隨機的抽出這個村子里一平方米的耕地,然后把這一平方米的小麥割掉,然后用人工的辦法來數這一平方米小麥有多少棵,再來查一棵麥子有多少粒,再算出一千粒麥粒有多重。然后我用一些數據一推就算出來了,實際我操作量在全國就是800平方米,但是我最終的數據就算出全國糧食總產量。發達國家都是這樣干的,不是村報鄉,鄉報縣,很多人他不知道。
當然還有一個現在的誤差就是出口,我們國家的出口我們有海關。我們出一美元,進一美元都有明確的記錄。但是省和省之間沒有海關,所以省和省之間物流、商流是一個什么樣的變化呢?更多的是采取估算制,這顯然也會有誤差。但是我覺得這個誤差不是主要的,因為宏觀調控的權利是在中央。所以,這樣的話我們只要是能夠保證為中央政府確立科學的決策。那它建立在一個科學的統計結果上我覺得就不會有問題。
“微刺激”并非滴水漫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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