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直言不諱，屢出驚人之語，他被媒體封為“任大炮”。他曾是網友眼中的人民公敵，因直言樓市現實，多次預言房價上漲，而遭遇“扔鞋門”。開通微博之后他言語犀利不減，但是通過更多細節的展露，人們發現他真實可愛的一面。出生于大院紅墻之內，成長在激情燃燒的歲月，造就了他堅毅果敢的性格和家國天下的情懷。同行評價他是，干開發商的活，操總理的心。本期財經面對面獨家對話華遠地產地產董事長任志強。   

    人物簡介

    任志強，1951年出生，1969年1月陜西省延安縣馮莊公社插隊，1969-1981年參軍，先后任排長、參謀。1984-1988年任北京市華遠經濟建設開發總公司建設部經理。2002年12月至今任北京市華遠地產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

    罵我的人都沒買我的房子

　　新浪財經丁蕊：我剛剛忽然把您的名字輸到里面搜索，有一句話我看的很感興趣，他說房地產界如果不認識任志強，相當于學文學的人不認識魯迅。

　　任志強：后面的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房地產界的商會、協會、研究會，我至少大小還是個官，他們理所當然的應該知道吧，因為他們畢竟受這些行業的管理。但是從事房地產的不一定都知道，比如從事房地產中介的，從事房地產材料供應的，上游、下游的東西他不一定都知道，所以這種說法比較絕對。但是真正主業是做房地產開發的，不知道的人可能很少。

　　新浪財經丁蕊：可能這句話還有另外一層意思，以后把你比成魯迅，魯迅其實是很多中國人心中很犀利，很直言，敢直接揭露現實文化，包括國民性的作家，可能他另外的意思覺得您是類似這樣一個人吧。

　　任志強：人是變化的，比如第一個過程中，2006年網上說的是十個中國人最想打的人里面，我排在前面。2007年說的是人民公敵，2009年說的是最想嫁得人，2010年以后就變成了大眾情人了，所以這個變化的過程中可以看到，他是隨著信息的透明度和相互傳遞而形成一個結果。一開始大家只看到了媒體上片面報道，或者斷章取義報道的情況，所以他只看到了一個層面。當有博客，一開始先有了博客，到有了微博，人們可以從更多非媒體的層面去了解更多的信息以后就開始發生一些變化。

　　新浪財經丁蕊：但是在中國的商人總體上來說都是比較和氣生財的，可能和氣生財也是大多數人做生意，或者做企業一個態度。更多的人了解您或者關注您是因為您的犀利，包括您批評性的評論比較多。

　　任志強：不完全是。

　　新浪財經丁蕊：為什么？

　　任志強：我做生意的時候是和氣生財，和我做生意的人沒有人說不和氣生財，買我房子的人都很高興，因為他們都發了大財，我們大部分好多樓盤開盤以后，前50%大部分是老客戶，有錢人都是老客戶，做生意是一個情況。網上對我有議論的人都不是買我房子的人，都是不做生意的人，所以你這個例子舉的不太對，不是那么回事。潘石屹[微博]跟我做的生意是單筆最大的，因為他我做了有將近60多個億的生意，任何一個人買房子都不可能買60多個億，只有他買了我60多個億的房子。我跟他很和氣。

    經歷文革使人更加珍惜契約精神 審批制度保護落后

　　新浪財經丁蕊：我插一個小問題，您和潘總看似，當然我不了解你們倆具體關系親密到什么程度，最開始你們不知道是怎么結緣的？

　　任志強：做生意，他的第一個項目就是我賣給他的，萬通廣場，我不認識他，但是我認識馮侖，我談完了以后他就派潘石屹來執行，所以我就認識的潘石屹，潘石屹從我這兒買了第一個項目以后就開始買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新浪財經丁蕊：您對他有知遇之恩嗎，如果夸大一點。

　　任志強：不能算是，只能說我們做生意做的規規矩矩，嚴格按照合同和守信，所以雙方才能建立一個充分的信任。如果我們做了這么多生意，每次生意都會出現毛病，可能第二筆生意、第三筆生意就會做不成。

　　新浪財經丁蕊：您的這種契約精神，其實是需要一個環境的培養，包括自己真的把契約精神作為自己，包括生意，包括自己做人的一個準則，這其實是需要一個過程，或者有一個堅定的東西在后面支撐。

　　任志強：不需要過程，其實我們天生的時候就知道，比如說我們劉伯承將軍從來都說你像個男人嗎？我們陳賡將軍說你是個男人嗎？中國古時候的歷史傳統就是要說話算數，要敢于擔當。這些古文的教育中培養的都是契約精神，但是因為我們有了文化大革命，有了一些政府不遵守契約的行為，最后導致了我們中國傳統文化中最堅持的一個契約精神反而在市場經濟中消失了。中國過去在做人上是講究說話算數的，但是在經濟活動中不是，經濟活動因為是計劃經濟，所以他不需要契約精神，他不需要誠信，他是認票不認人。比如每人發26斤糧票，但是你領糧票的時候夾子里掉了，誰拿走了就變成為擁有的主人，他沒有誠信，因為他是憑票證供應。所以商店里從來不問你是誰，你應該不應該擁有，你應該擁有多少，而是說你只要給我票，我就給你，這時候他不需要誠信，因此他顛倒了。因此在剛剛開始我們出現市場經濟萌芽的時候，很多人都是欺騙性的，但真正的市場，如果沒有誠信的話是沒有辦法維持的，因為跟你交易的人你都不知道是誰，你不知道他的誠信情況怎么樣。要有誠信和契約精神才能約束你敢去進行交易。

　　新浪財經丁蕊：但您也是從那時候走過來的。

　　任志強：我們走過來是因為有了文化大革命以后我們會反思，文化大革命我們都盲從盲信，我們認為某某某應該說話算數，突然發現他說話不算數的時候我們突然開始動搖了，于是我們就有很多反轉的過程，或者懷疑的過程，一直到明朗的過程，一直到重新尋找一個正確精神的過程。這一系列的變化是因為歷史讓我們不得不走這樣一段彎路，所以因為走了這一段彎路以后才變成我們覺得更需要契約精神。

　　新浪財經丁蕊：但是現在市場上一些毒大米、假藥，這些生產企業的老板可能不是80年代，可能是聽那個年代，或者稍后一個年代的人，這個現象怎么解釋呢？

　　任志強：這個現象是因為我們的政府用審批和壟斷制度而決定的。比如說我們三聚氰氨，他如果在統一制度上是充分放開的，而不是說你一定這樣才能達標，進行行政管制的話人們可能不需要作假，作假是為了提高這個檢驗指數，那個檢驗指數，可賣更高的價。如果正常的市場中不是用審批制度來定價，或者分配資源的時候，可能這些問題就可以用市場本身來解決。因為你如果出現了有問題的東西的時候，你會被市場淘汰掉，你生存不下去。但是有了審批就等于有了保護，我作惡但是我不會垮了，因為我有保護，只有充分開放市場的時候才會合理的解決這些問題。如果在審批制和壟斷下是解決不了的。像我們上市公司可能有很多作假，和你說的一樣。但是他為什么上市還能成功，就是因為審批，他只要騙過，或者用行賄的辦法通過了審批，他就可以到市場上騙錢。如果不是審批制度可能就沒有這些問題，更多的是因為市場的權利壟斷和權利保護而造成的結果。

　　新浪財經丁蕊：但是這種現象的原因之一，也是企業自身價值觀的崩塌。或者像您說的有一定道理，政府的管制和壟斷，把這些企業逼到了這種做法上。但如果自己自身企業價值觀沒有崩塌，像您會選擇出賣自己企業的誠信去獲得更大的利潤嗎？

　　任志強：他是一種激勵機制的扭曲，那些企業之所以這么做，是因為他可能除了這個企業利潤以外，把還有其他政治上的目標，或者其他更多的利益，他是交換的。他為了獲得那些利益以后他就不要企業的利潤了，因為他最后會變化，最后不當企業的老總。他涉及的其實是一種產權制度，就像馬云舉的例子，遇到熊以后開槍打了一槍熊，沒打死的，扔槍跑的是職業經理人，這就是你說的這種情況。他沒打死熊他會開槍跑，他要保自己的命。開槍沒打死熊的，會拿出柴刀跟熊搏斗的是老板，根子是產權制度上決定的。從產權制度上說，如果說這個產權是我的就不會這么搞了。

　  說實話是因為我傻 希望文革的錯誤不再重復

　　新浪財經丁蕊：您是那種特別聰明型的選手嗎？

　　任志強：我屬于比較傻的那種吧。

　　新浪財經丁蕊：怎么個意思？

　　任志強：別人都說我比較傻，你看別人都不說真話，為什么你要說呢？所以人家都覺得我很傻。你看潘石屹多聰明，他老模棱兩可的說，他不說一個結果。我要把結果說出來以后，他們都說你真傻，你干嘛非得說，你偷偷知道就行了，你不說出來就不得罪人了，說出來不是可能得罪人嗎，所以大家覺得我是比較傻的那種。農民的話太實誠了，怎么把什么話都說出來。你可以騙騙人，不說，可能就沒人罵你了。所以有的人說，你看他今天到了山東，明天到了河北了，怎么在網上什么都說，走哪兒都說，幾點到的都說。我說了我老婆可能就不操心了，所以你傻，傻有傻的好處，傻有傻的福氣。有的人太聰明了，可能他反而會出現很多很多的麻煩。所以我們傻一點可能也有傻一點的好處。

　　新浪財經丁蕊：其實關于業界的言論，包括一些時評，有一些你可以選擇不說，但是您選擇說出來，這個我不知道您為什么一定要說，是憋不住了要說嗎？

　　任志強：不是憋不住了要說，而是我就想告訴大家，為什么不告訴大家，不告訴大家不是有更多的人受騙。文化大革命的時候我們已經經歷過，就是因為我們常常不知道很多真相，已經上了很多當。我們特別強調信息對稱和不對稱的問題，如果能讓所有的社會信息更加公開，更加對稱，所有的新聞媒體言論更加自由，我想這個社會一定比現在更緊密。我們恰恰是因為很多是不自由的，比如雷鋒，美國人說那時候中國人那么窮，雷鋒哪兒來那么多照片？雷鋒不是不留姓名，怎么所有的照片都留著呢？一定有作假的過程，我們從小就是在這個假的過程中沒美國人那么聰明，所以我們也想不起來，要問這么多個為什么。今天是不是還要讓我們后代和其他人要在這個蒙蔽中生活，在假話中生活？我們已經被假話害的夠嗆了，我們干嘛還要害別人，我們很愿意把真實的東西告訴大家。既然我們要想把真實的東西告訴大家，我們就不要怕別人說什么，愿意說什么就說什么。有了這些爭論，文化大革命也告訴我們，當有更多爭論和懷疑的時候才能發現真相。如果所有人都人云亦云，不問個為什么的時候就不會有真相。

    馬云柳傳志不可復制 年輕人要獨立思考

　　新浪財經丁蕊：當您這一代人，包括您周圍的人進入社會的時候，有沒有一個所謂的導師，或者有一個精神領袖來做一些精神上的按摩？

　　任志強：社會就是你的老師，因為我們離開學校的時候還沒有形成一個導師的概念，已經所有的老師都被打倒了，連我們認為最好的校長都被打倒了，我們心目中的英雄全都被打倒了。我們靠什么？我們只能靠在社會中去闖蕩。我們的父母雖然不能在官職上給我們任何的幫助，但是我們的父母可以告訴我們，他們是怎樣度過這個年輕時代的。在三幾年他們為了抗日參加了抗日戰爭，那時候只是進哪個門的問題，他們沒有什么共產主義理想，不要以為他們現在是共產黨，當時就有共產黨的理想，就是為了抗日，所以很多人走進了國民黨的門，參加了國民黨的抗日隊伍，很多人走進了共產黨的門，參加了新四軍，那時候也叫國民黨，國民黨第新四軍，國民黨第八路軍，他們只是參加了一支抗日隊伍，后來的發展才讓他們決定了按照共產黨的路走。但是在闖入這個社會的時候，或進行抗日戰爭的時候，不是說他們知道誰是馬克思，也不是說他們知道誰是共產黨，不是，完全不是。

　　我們看有一個電影叫《雪豹》，雪豹從國民黨的軍官團長變成了共產黨，他知道什么是共產主義嗎？他不知道，他就知道我要打日本，那一代的年輕人大部分是因為這樣一個背景條件下才進入了共產黨。我們跟他們有一些類似，我們不知道什么是偶像，因為那時候沒有偶像，全都被打倒了。

　　我們一直強調著，比如我們讀書會一直強調希望年輕人有獨立的思想，我不希望你跟著我走，也不希望像你說的，我是個明星，或者馬云是個明星你要跟著我們走，沒有。恰恰相反，我們要打破你們所說的這個明星。我們最希望年輕人，或者所有人要有獨立的思想和想法，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做自己該做的事情，而不是別人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馬云做的時候馬云就提出來，你不要跟我學去創業，你不可能再做一個阿里巴巴[微博]了。你也不可能再做一個淘寶網[微博]了，你跟我學什么？要學的是獨立奮斗的精神。

　　我覺得很小的時候有齊白石的一句話，齊白石叫做，“學我者生，似我者死”，學我者生，是要學我獨立學畫的精神，沒有這個畫派，大家過去學的都不是這個畫派，但是我獨立創造一個獨立的畫風。似我者死，就是你不要學我畫的什么東西，你要學我畫的什么東西你一定死，因為你比不過我。我們現在所有的年輕人都是這樣，你不要學馬云，你學不過。你也不需要學柳傳志，你也學不了，你要學的實際上是每一個人都在獨立奮斗和艱苦創業的精神。但我們的媒體大部分都愿意報道一個人成功以后，馬云、柳傳志成功以后，很少有人愿意報道馬云之前多慘，干這個，這個不成，干那個，那個不成，或者多次失敗以后連房子都沒了，十幾個人都發不出工資，沒地方吃，沒地方住就滾在一個房子里，滾在地鋪上，我覺得這些東西可能是更需要告訴年輕人，你們得有這種精神才能獨立創造出一個一個阿里巴巴也好，淘寶網也好。如果沒有這種精神，沒有這種失敗的過程，你永遠學不會。

　　新浪財經丁蕊：您在做重大的決斷，或者猶豫的時候您是怎么處理，打破這種猶豫的狀態。

　　任志強：我們知道什么時候該猶豫，什么時候不該猶豫。

　　新浪財經丁蕊：怎么理解？

　　任志強：因為文化大革命的時候我們要馬上做出決定，造反派可能壓著我們的父母，拿著鞭子，拿著刀。我們馬上要決定，要不然跟他打，要不然就投降。如果你經歷這種多了你就不會再猶豫了。魯迅先生早期說過，在遇到問題的時候來不及想，是因為在沒有遇到問題的時候你沒有提前去想。如果你提前去想，你就不會這樣。而我們是在之前有很多問題需要提前去想，有些東西要等，不是要猶豫，他是要等時機。但該怎么做，心里是很清楚的，需要怎么做心里是很清楚的。

　　新浪財經丁蕊：您能現身說法一下嗎？

　　任志強：現身說法就是告訴你有兩條路，你往哪邊走，你不知道。不管怎么樣你得選擇一條路走，哪怕這條路走錯了，你也得選擇。只有一個條件，這條路會不會斷？也可能兩條路都能走到，一個遠，一個近。在不能知道的時候你一定要試一試。反過來，試完了以后你得出來的結論，我應該先知道他到底有幾條路，不要到時候再去做選擇。你不就知道了嗎。要不然你永遠不會知道。

    退休后干公益 善用時間源自軍旅生涯

　　新浪財經丁蕊：您是去年60歲，從集團退職下來。

　　任志強：對的。

　　新浪財經丁蕊：流傳的最多的是您要辦幼兒園，現在是不是還有這個想法？

　　任志強：我如果退下來我想干幼兒園，可是大家都忘了我還沒退下來，我把集團退完了以后，上市公司還沒退，所以我還干不了幼兒園。

　　新浪財經丁蕊：這個選擇是這個企業還需要您，還是您比較戀戰？

　　任志強：做幼兒園只是我退下來以后的一個想法，但我現在還沒退下來，所以還沒有辦法兌現。我們已經開始做了，但是用我們樂貧基金在做，我們樂貧基金已經在做的“千千樹幼兒園”，要建立一個科學模式去培養農村沒有經濟條件的幼兒教育，我們希望他能夠在所有的農村推廣這樣一個幼兒教育水平。但現在還沒有做到能推廣，現在只有一個，我們很快要辦第二個、第三個。盡管我沒有直接做，但是他已經參與了，或者我們提供了一些思想，因為我們理事會在討論的時候已經把一些想法的東西。

　　新浪財經丁蕊：您現在的時間是怎么分配的，您有一些社會活動，有一些公司的安排，包括刷微博的時間。

　　任志強：我們大概三分之一的時間在做公益，三分之一的時間在做行業活動，三分之一或更多一點的時間在做企業。行業的事情有時候跟企業是相關的，有些不完全相同的。但是行業的事情為什么要做，我有行業的身份在這些，而且通過行業其他企業的活動情況，你可以更了解行業的情況，是有利于促進企業的發展，你起碼做判斷的時候可能有一些基礎，對大事的判斷了解更多的信息。現在基本上是三個三分之一。過去公益的時間很少，而三分之一的時間是在做政府的事情，現在這部分基本上沒有了，包括和國有企業相關的東西和我沒關系了，要開會也是別人開會，包括黨代會都是別人開。但是這三分之一轉移到了公益，所以我們做大量的公益事業在逐步加強。

　　時間的利用對于我們來說可能和別人就是不一樣，比如我們當兵已經習慣了，我知道我一天洗臉、刷牙、穿衣服一定要用多長時間，而做每一件事情，先做什么，后做什么，一共要用多長時間，已經非常規律了，所以可以恰著點做很多事情。剩余的時間還有兩分鐘，我認為我就可以上上微博。可能今天我穿衣服沒有挑選，或者挑選的次數少了就直接穿了，就余出兩分鐘。當你的生活有更多的規律的時候，你就能騰出更多的時間。

　　新浪財經丁蕊：這是知青那段歲月練出來的嗎？

　　任志強：不是，應該是在部隊當兵的時候，部隊當兵的時候所有的都是按照時間計劃，比如我在司令部當作戰參謀，我當作戰參謀全團的指揮我都要把它變成計劃。我們會知道部隊出發的時候，一個連隊的每一臺車走多長時間，中間有多大的距離。一個團要用多長時間，最先到達和最后到達的時間差，大概誤差不會超過10分鐘。所有的距離，包括每一個車距我們都要算出來，如果步行一個連隊走多長，中間間隔多長，下一個連隊有多少實力，或者人走多長，武器排間隔多長，都得算出來，這個當參謀的時候已經養成了習慣不用考慮，所以是自然形成的東西。我們要做軍事演習的時候，那個爆破點什么時候響，跟電影里的一樣，沒到點它要提前響了不把演員都炸傷了，所以每一個都要算的很精準。如果你能把工作習慣到這種程度的話，你就會減少很多很多誤差，而且你會比別人節約出更多的時間，可能別人要用兩倍到三倍的時間才能完成，你用更短的時間做完的事情。

    房地產行業仍是朝陽產業 政策往往好心干壞事

　　新浪財經丁蕊：新一屆的政府會有更聰明的辦法來解決您所在的這個行業，比如房地產行業現在的這些問題嗎？

　　任志強：比如我們習主席上任之后第一次講話就提出了，改善人民的居住條件和生活。比如我們已經提出要建成小康社會，小康社會里不光是收入，小康社會里有一系列的指標，其中包括了住房人均，比如人均35平米，現在才31平米，還有4平米的余地。城市化率要提高65%以上，以上也可能是70%，還差的很多。包括城鎮化的問題，包括住房制度要堅持市場化和保障兩條腿的問題，而且更傾向于市場化的問題，等等等等一大堆，原則上可以找出七八條。起碼不是像現在的說法，沒有戶口就不準你在城里買房子，不是這樣。換句話說，解決戶籍的問題，通過戶籍問題解決城鎮化的問題和住房問題，已經否定了現在的限購政策。無非是現在限購政策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或者準備不足的情況下什么時候取消的問題，可能需要一個時間。

　　我們對未來還是有信心的，起碼可以看到習主席在最后選舉之后，和媒體見面會上提到的很多東西是以前的報告中不一樣的東西。

　　新浪財經丁蕊：但這個時間段對于房企來說，其實作為一個戰略的重新總結。

　　任志強：一個房地產項目的投資決策，一般都要堅持五年到十年，哪兒能說變就變，地都買了在那兒扔著，你想說變就變，哪兒那么容易變。

　　新浪財經丁蕊：不是變，你的區域，可能之前你會關注一些北京或上海的一些區域，如果有新的，對政策理解的不同，可能有其他區域的擴張，會有這些大的戰略的調整。

　　任志強：都說房地產轉型，房地產只有一種轉型，就是從買房子變成持有房子，就是小潘說，我不賣房子我當收租婆，這叫轉型，其他的都不叫轉型。你說產品，如果你生產的還是汽車，只是汽車的型號變了變，一二三四五六七八變了，那沒轉型。房地產你還是蓋房子、賣房子，賣的是旅游產品，還是養老產品，還是其他的產品，還是沒轉型，那不叫轉型，那最多叫產品調整，不叫結構調整。你們都想的太簡單了，地產行業是最難調整的一個行業，因為他投資大，而且生產周期長，買了地你就退不掉了，你就必須把它干完，你想走，你把它弄完了你才能走，哪兒那么容易，不是那么回事。你說的地區，沒有十八大大家也都開始研究了，早就開始研究了。

　　新浪財經丁蕊：你們是比政策先行調整了嗎？

　　任志強：政策和市場是兩回事，我們既要看政策的調整，更要看市場。政策不一定完全能戰勝市場，很多時候政策是失敗者。為什么我們的領導會說，我們的政策七八年不出中南海，就是因為那些政策在市場上是被市場力量打敗了的。

　　我們覺得要從一個比較長的時間段里看房地產的問題，從過去我們也一直認為，中國房地產在市場化沒有滿足70%以上的時候，仍然是一個朝陽的過程。現在也同樣是這樣，我們不管政策怎么變，這個市場已經決定就這樣了，你不管怎么樣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政策可能是想往東，但市場不一定往東。政策也許是出于好心，但干的不一定是好事，出于好心的政策很可能干的是壞事。我們這種情況屢見不鮮了，比如2009年年初我們十大產業政策振興，現在看是好事嗎？他是好心想拉動中國經濟振興產業，現在看都是壞事。鋼鐵行業被弄的不行了，造船行業被弄的不行了，光伏產業只有幾年時間也被弄得不行了。好心不一定干好事，好心很可能干了壞事，所以我們從來要對政策有一個正確的判斷。一個老農民跟我說，縣里讓種什么我就不種什么，政府讓干什么我就不干什么。縣里讓種大白菜，大白菜就賣不出去，他就不種大白菜，就他發財了。

　　新浪財經丁蕊：請您評價一下保障房政策方面，其實中央很明確，包括多少萬套在建，明年要完工多少，這些很明確的數字，但真的他這些數字能解決實際的問題嗎？或者他會不會像您剛才說的。

　　任志強：保障性住房首先要強調能不能立法。我們現在政府要提出的是對保障性住房立法，這就是對非保障性住房人的一種歧視。權利是對等的，你要是對住房立法，不能僅僅解決保障性的問題，還要解決非保障性的問題。如果你說僅僅解決保障性的問題，不解決非保障性的問題，中國就亂了。所以全世界各個國家出臺的都是《住房法》，絕沒有一個單獨的《保障法》。

　　新浪財經丁蕊：所以其實我提的問題是，說他這一塊會不會反而計劃了。

　　任志強：保障只有一個條件，是居住權利，因為聯合國[微博]人權公約我們簽了字，而人權公約上就寫的只保障居住權利。我們現在《保障法》錯就錯在他保障大量是財產權利，比如兩限房，經濟適用房，都是靠買賣的，都是保障的財產權利，他就是個錯的。所以我們只應該保障一種，保障租不起房的人，而我們現在保障的都是買不起房的人，所以我們保障政策從根上說就是錯的，后面不管蓋多少萬套都是錯的，沒有一個能說明他是正確的。我們從1998年房改的時候就開始提，要用經濟適用住房，廉租房的政策來解決問題，他就是一個居住權利的問題。但是我們拼命的去鼓動經濟適用住房，他就不是居住權利問題，而是財產權利問題。（編導 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