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国产 亚洲 小说图片,337p人体粉嫩胞高清视频,久久精品国产72国产精,国产乱理伦片在线观看

迪斯尼春夢:一場盛大的游戲

2013年03月18日 02:09  21世紀商業評論 
陳天橋。資料圖 陳天橋。資料圖 數據資料圖。 數據資料圖。 資料圖。 資料圖。

  從平臺到PE,盛大的路徑是由賭性、君臣、分權和反思所構成。

  2009年始,陳天橋強力策動盛大的平臺化改造,以期成就互聯網娛樂帝國的大業,轉型三年,卻不得不回歸內容本色,曾經手握一把好牌的“橋哥”為什么會痛失好局?

  新年假期后的第一周,盛大集團董事長陳天橋的“有你”(盛大推出的一款類似于微信的網絡即時通信產品)簽名改成了 “又是一年”。

  在年前,陳天橋的簽名是“身坐井、心觀天”盡管他近年長居新加坡,一度遠離業務一線,但這家龐大網絡娛樂帝國的每一下脈搏始終與他同步。從豪賭第一款游戲《傳奇》成功開始,這位天才戰略家就成為公司一路前行的威權推動者。

  2009年,盛大游戲[微博]分拆上市,創下中國公司單次融資紀錄,盛大集團站在了榮光的頂點。自信以至于自負,令陳天橋執意進行未有先例的嘗試,推動一家基于互聯網的內容公司順著產業鏈條逆向上溯,試圖以版權內容整合輸出和運營對外開放,一舉成就互聯網基礎設施的平臺運營商,締造一個“網絡迪斯尼”的新王朝。

  然而,夢想并未照進現實。

  3年后的今天,盛大游戲從行業第一跌落至第四,盛大文學[微博]仍在等待上市,眾多資產被變賣,高管離職和裁員的消息不絕于耳,盛大以及陳天橋的榮光已然黯淡。

  2012年,盛大網絡私有化后,陳天橋即大幅精簡業務,重新聚焦游戲、文學、視頻三大內容主業,并確立了支付、云計算、廣告系統三條技術支撐主線。

  就在3月初,陳天橋策動了數年來盛大內部架構最大的一次調整,盛大在線已被拆解。盡管其集團統合開放平臺的職能從2011年起即逐步消解,但其最終解體則有著濃烈的儀式性——盛大終于徹底推翻了舊有架構,試圖重新做回一家內容公司。

  帝國崩陷

  三年后,盛大重回原地,業務支柱仍是游戲、文學、視頻與盛大在線四大板塊,只是身影已然消瘦不少。

  在曾經互聯網娛樂帝國的布局中,網游傳媒板塊最先消散。該板塊的概念于2007年前后提出,定位為盛大的廣告傳媒業務板塊,包括網吧媒體吉勝、藝聲網絡電臺、盛越廣告等。陳天橋曾寄予厚望,2009年邀請原新浪全國銷售業務總經理張雨擔任網游傳媒CEO。然而,業務整合并不順利,張于2010年底低調離職,網游傳媒板塊旋即煙消云散:盛越廣告并入盛大在線;藝聲網絡電臺并入酷6傳媒,隨后在大規模裁員中被解散。

  盛大天地曾定位為集團六大重點業務之一,業務原本始于2009年6月收購旅游公司“浙江綠客”,在獲得6個國家4A級風景區后,陳天橋邀來兩位大學同學出任業務主管,并在浙江黃巖石窟開始了第一個《傳奇世界》主題公園的建設。這股熱情并不持久,投入1000多萬元完成游樂設施的初步架設后,陳天橋對網游主題樂園失去興趣,于次年二季度停止了運營。知情人士說,盛大天地的景區業務在2012年中都已出售,陳天橋獲利頗豐,盛大天地眼下是純房地產業務,開發了上海當地的數處物業。

  盛世驕陽、華友世紀兩家公司已被MBO,先后脫離了盛大版圖;盛大音樂悄無聲息地消失于曾經龐大業務陣列中;華影盛視數年間只是制作了一部影視劇《刑名師爺》(原著版權來自盛大文學),目前正在尋找播放渠道。

  2011年底,盛大網絡啟動私有化并于2012年初完成,業務收縮隨即加速。

  網游傳媒板塊遺留的吉勝以8000萬元被出售;邊鋒擁有2000萬用戶,2011年曾創下4.6億元營收、1 .92億元凈利,作價32億元出讓給浙報傳媒;曾被寄予厚望的前瞻研究機構——盛大創新院不復存在(美國創新院除外),大量項目、人員已被清理,保留的多媒體院、數據挖掘團隊進入其他業務單元;在陳天橋與其胞弟陳大年分家之后,硬件業務板塊由陳大年控股,脫離了盛大集團的版圖。

  盛大文學仍在憧憬IPO的路上,兩年蹉跎之后,人們對其登陸資本市場的耐心日見稀微。業內不時有傳聞,如果IPO久難成行,它也將出現在出售清單上。

  盛大在線的面目變化最為激烈。2010年前后傳出IPO計劃早已作古。事實上,正是2011年中盛大在線啟動的裁員,被視作盛大最為明顯的收縮跡象。其后 盛大在線陸續拆分出支付公司盛付通、盛大云計算公司,除了約200多人的廣告業務團隊之外,盛大在線余下的只是客服以及用戶賬號、計費系統團隊,就在3月初,廣告團隊又經歷了一次約70人的裁員。

  視頻業務板塊酷6是盛大集團數年以來最大的“出血點”。在燒掉3億多美元、經歷震動業界的內部大清洗之后,酷6已從行業三甲下滑至力保行業前十的尷尬境地。

  集團的“現金奶牛”盛大游戲如今面容憔悴。多年以來,自主研發始終未能真正挑起大梁,賴以成名的代理游戲顯出疲態,以王牌項目組傳奇工作室為例,據知情人士透露,2012年四季度拼盡全力才完成400萬元/天的營收指標,饒是如此,較之2009年頂峰時期1000萬元/天已相去甚遠。經歷了多季的業績下滑后,已被暢游超越,失去了網游行業前三的地位。

  以版權為基礎,以技術為支撐,“上半身藝術、下半身技術”,貫穿文學、游戲、影視、主題樂園的全娛樂完美閉環,陳天橋與盛大心向往之,卻未能至。

  平臺春夢

  2004年,盛大網絡上市,陳天橋本人榮登中國富豪榜首。他曾向數千員工慷慨陳詞:如果盛大網游業務保持前5年100%以上的年復合增長率,10年后將成為全球最大的娛樂公司。

  當然,陳天橋明白,網游增長絕非永動不息。“他需要更多30億-50億元體量的業務去支撐娛樂版圖的膨脹。”盛大某業務板塊總裁說。

  據說,陳天橋并不那么熱愛網游,陳氏兄弟最初創業思路是基于互聯網的動漫公司,將告失敗之際,他掏出最后的30萬元拿下韓國游戲《傳奇》的代理權,實現逆轉。他本人一直期望能擺脫對網游業務的依賴,成就真正的全娛樂帝國,并且一直在尋找新方向。2003-2004年,陳大年先后發現起點中文網和邊鋒,借由并購,盛大鋪開了泛互聯網娛樂的布局。

  2005年,陳天橋嘗試將一款基于PC架構的“盛大盒子”打造成連接互聯網與電視屏幕的娛樂應用整合載體,以網游為起點,橫向發展音樂、電影等內容,縱向挖掘廣告、短信、版權交易等商業模式。囿于市場和政策條件,耗資巨大的實驗最終落敗,然而,舊夢始終難以忘懷。

  而平臺的力量正在野蠻生長。當2001年盛大大把賺錢時,騰訊懷揣著QQ苦苦掙扎,阿里巴巴[微博]只是個以黃頁模式賺取信息費的B2B電商網站,時至2009年,騰訊坐擁龐大用戶群四處攬金,當年二季度一舉拿下網游的頭把交椅,阿里巴巴旗下的淘寶網[微博]則占據電商業大半江山。

  就在2009年,盛大游戲上市成功,同年12月,盛大集團現金超過16億美元。陳天橋認定機會已經成熟,在內部提出耗資100億美元打造夢想帝國。他選擇扶植盛大在線作為全集團開放平臺的載體。此前,盛大在線已從盛大游戲中拆出,在網游業展開一系列聯合運營合作。

  在不少人眼中,陳天橋選擇了一條艱難險道:盛大本是一家基于互聯網的內容公司,由內容逆流上溯觸及互聯網平臺,互聯網業界全球未有成功先例。公司上下疑慮重重,即便陳天橋最親密的高管戰友也私下犯嘀咕:盛大在線承載了盛大用戶信息,提供客服和支付、計費等底層服務,其中只體現工具性,用戶間沒有活躍交互,不能成為用戶與流量的自然入口;而沉淀在各業務板塊的用戶群,重疊度并不高,猶如一個個孤島,難于串聯打通。

  盛大在線決心補上流量入口的課,一度嘗試SNS產品“糖果社區”,以搭建增強用戶互動。陳天橋頗為重視,項目團隊原本提交的年度推廣預算不過100萬元,他大筆一揮,批了1000萬元。項目上線,初期反響并不明顯,“糖果社區”實驗不過6個月便遭放棄。

  平臺的欲望日益迫切,陳天橋等不及各板塊按部就班,統合意志強烈彰顯,他將處于不同演進階段的各內容業務板塊與盛大在線牢牢捆綁,強行要求統一步調。

  其間夾雜著諸多不情愿與不愉快。最為典型的例子是,盛大游戲長期扮演著“輸血者”的角色。從上市之日起,他們便與盛大在線簽訂了獨家服務協議,其獲得的營收約三分之一需貢獻后者,加上數度分紅向集團輸送資金,盛大游戲一直背負重擔。重負之下,盛大游戲無法保有足夠耐心,一旦一個項目進展不利或表現下滑,則旋遭拋棄,這成為其自主研發不足、新游戲成長不利的原因之一。

  “我們可不可與外部尋求合作?可不可以不用盛大在線,不用盛付通?”盛大游戲高管們曾如此與陳天橋爭辯,答案是“不能”——“如果不用盛付通,用支付寶[微博],那就是背叛”。

  一位盛大高管說,從邏輯上說,陳天橋以盛大在線為基礎的平臺策略并非不成立,但在實施過程中,對其照顧太多,寄望太厚,沒有市場化選擇的摔打,自然無法向合適、有需求的形態或方向進化。

  偏偏陳天橋又選擇“雙線作戰”:一方面,對外提供互聯網平臺的基礎設施功能;另一方面,盛大繼續循著娛樂媒介形態,進行著漫無邊際的擴張。

  收購酷6之初,盛大痛快砸入上億美金,有知情人士透露,2010年初,陳天橋還曾主動打電話給張朝陽,提議共同抬高視頻版權價格,擠壓其他競爭對手;退出華誼音樂之后,盛大曾動過收購索尼或環球唱片的心思。

  “雙線作戰”加大了平臺化策略的執行難度,盛大的資金鏈和管理團隊壓力空前。急速擴張燒錢之快,平臺開放統合之難,或許已出乎陳天橋的預料。

  開放困境

  2010年下半年,“09架構”下自信滿滿、狂飆突進的盛大開始“失速”。

  這一年,搜狐的確扣動了版權漲價的扳機,而世界杯視頻戰爭失利后,盛大則削減酷6的版權投入,要求其轉向成本更低的UGC模式;盛大天地的地產板塊曾聚集了來自萬科、萬達、和記黃埔等公司的諸多業內高人,2011年初,雄心勃勃的團隊遭到解散。

  看到平臺化策略效果不彰,陳天橋又推動了一波向外開放的浪潮,要求各業務單元將各自IP版權內容接入盛大在線開發的API數據接口系統,統一對外開放輸出,由外部第三方應用調取開發。

  這一次,陳天橋手腕強硬。他任命盛大在線在線副總裁為首席開放官,到各公司巡講布道,并親自督陣,要求各業務單元必須限期上報具體開放計劃,否則,逾時一天即扣除相應業務CEO10%的薪水,直至扣完。

  從集團戰略目標看,這一舉措合理有力,但對不少具體業務公司而言,則意味著付出鮮有回報、營收流失。進展一路磕磕絆絆,就在正式開放前夜,盛大游戲直接向陳天橋發去郵件,對開放平臺API接口的質量、效率等提出質疑。爭議最終消解,但陳天橋似乎已意興闌珊,這一波轟轟烈烈的集團開放浪潮由此消退。

  2011年后,盛大又策動過一次更接近底層業務的開放行動,主角變成了云計算與盛付通,試圖對外提供B2B工具,但聲勢已不比往日,也與內容平臺再無關聯。

  嘗試了三種形態,盛大開放平臺努力均未奏效,暗淡的前景煎熬著挫折連連的參與者們。

  有一則業界小范圍流傳的掌故:2011年3月某夜,盛大開放事務的核心高管在北京與雷軍[微博]聊天。閑談間,雷軍問:“我在金山地位高還是你在盛大職位高,我的影響力強還是你的強?我曾經用10年都沒能把金山變成一家互聯網公司,你又有什么自信兩三年內幫盛大實現呢?”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當晚這位高管徹夜未眠。回到上海,他立即辭職。“加入盛大時就已預知內容公司轉型的困難,眼下蘿卜還是沒法炒成肉。”該高管評論說。

  關于平臺,盛大其實曾有其他選項。

  2010年,譚群釗曾向陳天橋提出,盛大集團中最接近平臺角色的是盛大文學而非盛大在線。該業務板塊擁有近乎自然壟斷的市場份額和版權資源,若改為全面免費,將會吸引大量流量,成為盛大所夢寐以求的用戶與流量入口。

  陳天橋認為頗有道理,卻未有行動,他寄望盛大文學獨立上市融資,此時已在上市籌備的前夜,他不愿承受這般傷筋動骨。

  早在2004年,盛大內部還有高管推演過這樣一條平臺路徑:將盛大游戲所有網游入口整合進一個框型客戶端,憑借當時的強勢地位,抓住客戶端領域的機會窗口,在用戶桌面占據一席之地,日后可循奇虎360系列軟件的模式逐步嵌入延展。

  如此是否會有不同結局?只可惜,歷史無法假設。

  孤高的“橋哥”

  所有的互聯網企業家或許都面臨賭局。

  一位業內大佬私下曾戲言,業內運氣最逆天的丁磊賭中了三次,分別是郵箱、SP與網游;李彥宏賭贏了搜索;馬云[微博]賭中了電商;陳天橋則是賭局剛開就贏了一把天胡,早早成名,遽登高峰。

  熟悉陳天橋的人說,盛大崛起途中,他賭性愈熾。陳天橋在內部曾說,從誕生的第一天起,盛大就已將靈魂獻給魔鬼。這有兩層解讀:盛大靠游戲發家崛起,游戲沒有靈魂,它是純粹的暴利;既然是與魔鬼訂契約,那么,陳天橋和盛大愿意一賭再賭。

  創業至今,陳天橋豪賭四次:贏了押寶的《傳奇》,輸了盛大盒子,贏了網游免費,而疾風驟雨、欲畢其功于一役的“09架構”,三年間從擴張到收縮,未獲勝局。

  一力推動這場豪賭的陳天橋將不得不走出宏偉戰略的帷幕,重回殘酷的現實。

  在盛大,2005年之后,已沒有人敢于質疑或挑戰陳天橋的絕對權威。

 

  當年,游戲免費與否,管理層集體猶豫難斷,陳天橋給予強勢決斷,贏得了盛大游戲巔峰期的到來;而盛大盒子的決策過程,則確立陳天橋“不容置疑”的絕對權威。

  時隔8年,后一次會議的親歷者仍清楚地記得,會議前,陳天橋鼓勵大家表達真實意見,言無不盡;一番爭議之后,陳天橋亮出了早有的結論,隨即聲明:“如果還有不同意見,請馬上辭職。”

  陳天橋富有人格魅力,氣場足,口才佳,心思密,尤其邏輯性強,他能旋即從下屬的長篇報告中“一、二、三、四”地拎出要點,指明錯誤,且讓人口服心服。在內部,他一直推行“講道理”文化,用邏輯、數據分析業務、解決爭議。

  不過,與陳天橋的對話通常得在他的邏輯里。

  一位盛大高管總結說,在決策會議之前,陳天橋通常早有結論,但他會讓高管們各抒己見,最后統合所有人觀點,服務于他已有的定見,綱舉目張,邏輯分明,令人信服,而持不同意見者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這種管理風格令人目眩神迷,逐漸地,陳天橋成為盛大唯一的神、至高無上的主宰,人們充滿敬畏地叫他“橋哥”。“我隱約感覺這有點像催眠,會越來越武斷地相信自己的判斷。”一位曾學習“橋哥”領導風格的高管評論說。

 

  公司滿是“橋哥”的信徒,他卻越發孤獨。外部招攬的高管來了又走,有的殫精竭慮卻無力突破盛大文化的限制,有的裹挾私利而來利用盛大資源后抽身離去。

  陳天橋曾考慮放權,一度進入半隱退狀態,然而,統合戰略中的諸多阻礙只有他才能碾壓開路,他個人又常擔心執行效率與戰略方向偏離,于是收放權之間屢屢反復。

  2012年中,陳天橋最親密的伙伴,盛大公認的第三號人物譚群釗離職,震動集團內外。這位技術出身,最早追隨陳氏兄弟的高管在內部廣受愛戴。

  據悉,譚群釗的離去實因為與陳天橋的戰略分歧,譚認為盛大應回到內容本色,放棄統合成開放平臺的想法,讓各業務單元獨立自由發展。

  “他(陳天橋)是個好人,善良的人,請相信這一點。只是作為一個企業家,他往往不能回避殘酷的決定,”一位盛大高管如此評價譚的辭職事件說,“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弱點,他也不能例外。”

  該高管講了一則寓言:你有個朋友,人很好,他向你借100萬,但你沒那么多現金,沒有答應他,他很不開心,說你明明有一套房子能賣出100萬,你卻不肯借,那么,到底是誰的責任?

  在寓言中,陳天橋是那個要借錢的人,他更可能相信,問題并不在他這邊。“他對別人期望過高,但最后結果或許會讓他失望,失望長期積累,膩煩心理不斷增加,他愈發不信任別人。”

  橋哥的不信任,影響到了盛大決策的執行,成為其宏偉戰略難于落地的關鍵原因。

  “虛竹”的總裁辦

  盛大家大業大,2009年后業務驟然擴張,2010年后陳天橋又長期居于海外,他日漸倚重“總裁辦”督辦戰略的執行。

  2010年前后的鼎盛時期,總裁辦有二三十名成員,多是年輕的名校、海龜精英,有著靚麗的背景。不過,他們多沒有實際從事互聯網行業的經驗。有人將其比作舊日本帝國的參謀本部——一批從未真正上過戰場的菁英指揮著一個個關鍵戰役。有聲音說,這群人之所以受重用,因為容易控制。

  在盛大的匯報線中,各項目組的報告和數據先上報各業務子公司,子公司匯報至總辦,總辦再匯報給陳天橋,這一匯報流程有時長達兩周。利用向陳天橋匯報信息的權力,總辦有著左右實際執行的能力,足以影響一款產品戰略價值的評估。

 

  “總辦慢慢有了獨立的人格與利益,”一位內部人士說。總辦成員開始有意向各業務公司換取利益,譬如對集團相關決策的支持,如當年各業務公司對盛大通行證的統一支持等,這些將關聯到陳天橋對總辦業績的評定;總辦還會干預、建議修改業務公司報告、數據內容,以迎合陳天橋的判斷;在業務方向的爭辯中,總辦負責人常會以“也許我不懂業務,但我最懂橋哥”作為勝利的結語。

  略具諷刺意味的是,在盛大“09架構”陷于困境期間,陳天橋贊賞當時的總辦團隊為“近年最優秀的一屆”。

  此外,陳天橋個性過于急躁。“他太著急,總是期望短時間內的集中投入能夠迅速打開局面。”不止一人如此評價。下屬們發現,老板對具體產品項目的耐心通常只有數月,最長也不過半年,一旦沒有令他滿意的高業績表現,通常就會立即放棄,糖果社區命運如是,陳天橋自己親帶的LBS項目“切客”也如是,被遺棄的項目名單有一長串。

  慢慢地,盛大的士氣開始低落,一場逆淘汰由此產生。

  因為只有一個“橋哥”,在“橋哥”沒有給出具體解決答案時,盛大的員工不知自己該如何負責;業務反復動蕩,大家更愿意等待被領導者推動,在公司的問責制度下,不做無過,輕易嘗試反而容易招致問責,不少有意做事、不甘庸碌的人選擇離開。

  一位前盛大人士說,盛大內部有著“能人、好人、明白人文化”,分別對應有能力、忠誠、能執行到位的員工。逆淘汰使得“能人”離開,留下了不少“好人”,“但盛大的未來不能只靠這些好人”。

  能試圖說服陳天橋嗎?他的下屬采取兩種策略:

  一種是,保持耐心和韌性嘗試逐漸影響他,等待某一天他自己明白;另一種只關乎勇氣——“我想做一件事,一定要做,否則死給你看 。”在盛大的生態中,前者更具普適性。

  近兩年,陳天橋嘗試反思。2011年年會,他曾當眾鞠躬道歉,宣稱對公司出現的“一言堂”有責任。更早的2010年底,他在公司內部說,若以武俠相比,他是《天龍八部》中的虛竹,甫一出山,便破了珍瓏棋局,躋身高手之列,成名太快。

  親歷道歉現場的參會者說,聽到“橋哥”的言論他當時頗為愕然,但身邊另一位高管拉拉他衣袖小聲預測說,短期內不會有什么變化。

  “人在冷靜時的反思都是對的,但冷靜是否能持久,反思能否落地,是另外一個問題,”一高管評價說,“他需要重估盛大,重估自己,這個過程需要時間,也得經歷痛苦。”

  反思后的減法

  陳天橋反思過去,盛大“聚焦不夠,執行不足”,他以行動表達反思的成果。2012年,盛大開始做減法。

  邊鋒、吉勝等一系列非戰略性資產首先被清理,這為盛大帶來了現金,集團的業務架構也精簡舒朗了;年中,陳天橋宣布了“三橫三縱”的新業務架構,即橫向聚焦于盛大游戲、盛大文學和酷6,縱向則突出支付公司盛付通、云計算和精準廣告。“盛大就是個做內容的公司,”盛大集團總裁邱文友對本刊說,盛大未來的平臺將是一群忠誠、愿意付費、能夠想象UGC內容的用戶在游戲、文學、視頻領域的集合。

  下半年開始,陳天橋將整合重點放在酷6,酷6與創新院多媒體院、數據挖掘團隊和盛大云計算、盛大廣告的一部分組成新的“大視頻板塊”,由盛大集團高級副總裁Touc Tuoc Vinh Luong統合負責,后者是前雅虎全球高級副總裁,曾管理雅虎全球搜索業務,2011年加盟盛大后出任盛大在線CEO。

  同時,陳天橋、陳大年兄弟分家,手機、電子書等硬件項目及創新院的部分APP應用被注入陳大年控股的“掌門科技”。手機項目原本不是盛大主攻方向,更多體現陳大年的個人興趣,分家之后,該業務將獲得自由的發展空間。

  人們也陸續感受到了“橋哥”的變化。一位前盛大游戲高管說,陳天橋本意要進一步裁汰項目組,而管理層則希望為未來創新研發保留更多空間,譚群釗離職,陳天橋擔任盛大游戲董事長后,卻沒有再大規模動手裁撤。

  陳天橋與老朋友們接觸更多了。2012年底,在其上海的一處私人公館,陳天橋邀集了一眾盛大老伙計共敘,參加者包括譚群釗、唐駿[微博]、岳弢等。春節期間,一群老盛大人集體到新加坡過節,一道拜訪了陳天橋。

  一系列變化之后,盛大開始收獲利好:據透露,盛付通2012年交易規模超過了700億元,實現了145%的規模成長;2012年第三季度,酷6運營虧損同比大幅收窄72.4%,流量、營收、用戶體驗等多項指標表現向好;盛大游戲一款在韓國市場推出的手機游戲月營收達3000萬元,將會引入國內。年前的老盛大人聚會上,有人問及早年買進的盛大游戲股票何時能解套,陳天橋的回答是,“可等待盛大手機游戲的表現”。

  眼下,陳天橋策動了一場規模更大的調整。就在本刊截稿之前,盛大在線已被徹底分拆,除客服團隊之外,廣告系統和用戶數據、計費系統并入“大視頻板塊”。

  盛大在線的正式解體有著巨大的象征意義——反思后的陳天橋推翻了曾經的體系,為盛大各內容板塊發展的自主性正名。

  有“核”的PE化

  “其實盛大的想法一直沒有變,”邱文友說,2003年盛大網絡上市前,陳天橋就曾畫過一幅圖解,在圖中,盛大結構的第一層是內容,第二層是內容延伸的服務,可供外部使用。“這么多年,盡管命名、策略途徑有變化,但圖還是那樣。”

  然而,私有化后的盛大集團正顯示出更多的投資屬性。

  過去兩年,盛大集團投資了一大批移動互聯網項目,相比過往的控股并購,如今盛大更傾向于廣泛的財務投資。放開具體業務公司的手腳之后,集團更接近投資控股者的角色,顯現出PE化的態勢。

  “這個問題的答案是YES or NO,”邱文友說,現在的盛大是一家集團控股公司,外人眼中的確像PE。集團將會向投資者加守護者的角色演化:若將整個盛大集團比作一家企業,集團母公司的角色越發接近董事會,而非運營者,運營的責任全部下放到具體的業務公司。

  2012年初,陳天橋甚至將集團投資部剝離組建盛大資本,其投資標的不再特別強調與集團現有業務的配合。LP不只是盛大集團,也有金融機構的身影。目前,盛大資本旗下有3只人民幣基金,管理資金總額10億元,后續準備擴充至30億元。

  與真正PE最大的差別在于,盛大集團永遠會有自己的核心主業,即游戲、文學和視頻三大板塊。

  饒是如此,核心業務不乏覬覦者,比如盛大文學,由于版權輸出通路漸次寬闊,其價值愈發凸顯,盛大文學正吸引來越來越多的求購者。據傳,去年底,盛大集團曾與一家國內意向方商談出讓,要價約50億元,雙方未談攏,后來,各路收購者的報價逐漸抬高,有的報價已達約12億美元。邱文友表示,盛大文學于集團而言,并非可變現的業務,而是內容的戰略核心資產,“三塊主業都是非賣品,除非陳天橋未來改變主意”。

  “盛大或許該到觸底反彈的時候了,畢竟底子還在,聚焦在有積累的領域仍能成為好公司。”多位盛大前高管評價說。

  眼下的盛大,正亟待重振士氣。內部人士說,公司儲備了一大批項目,需要一個英雄,帶領團隊振奮起來,取得業務的突破。

  那么,除了“橋哥”,盛大還能有其他英雄嗎?

分享到:
保存  |  打印  |  關閉
猜你喜歡

看過本文的人還看過

  • 新聞河北黑龍江江西河南湖南省委書記調整
  • 體育歐文微博宣布賽季末正式退役 歐文微博
  • 娛樂TVB落選港男被曝同性賣淫 5.5萬可任玩
  • 財經大眾因DSG變速器故障召回38萬余輛汽車
  • 科技微軟遭美司法部調查:或向中國官員行賄
  • 博客貴州冰雹打爛汽車 實拍北京超美春雪
  • 讀書特別策劃:宋教仁遇刺百年與民主政治
  • 教育北京家長在美買學區房:30萬美元買別墅
  • 育兒無成人陪同14歲以下兒童禁入迪士尼(圖)
  • 劉軍洛:高盛經濟學家的話應該反著聽
  • 楊濤:債券違約警示債市虛假繁榮
  • 趙偉:中國工資上漲逼走英企?
  • 姚樹潔:為啥吳仁寶和華西村奇跡很難復制
  • 李迅雷:資產泡沫下更應關注財富分配
  • 芮成鋼:國人更需要安全感
  • 謝百三:國五條在推高房價 必定失敗
  • 朱大鳴:底特律房產崩潰給我們一碗醒酒湯
  • 張五常:從合約角度看公司與市場
  • 倪金節:中國鐵路總公司需直面三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