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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州的中小企業主正在悄悄改變,雖然他們還如做工匠或者小商販時那樣雙手粗糙、不修邊幅。
文|本刊記者 賀大卓
這是在一場災難般重壓下的改變,今年3月底,中央電視臺《經濟半小時》欄目播出“溫州制造,面臨危機?”專題節目,溫州中小企業促進會會長周德文在采訪中表示:“溫州共有30多萬家中小企業,可能有20%左右的企業處于停工或半停工狀況。”
這一說法有些夸大,不過就溫州市經貿委7月初對該市31個工業強鎮和開發區15521家中小企業進行過調查統計。結果顯示,目前當地停工、半停工和倒閉的企業達1259家,占調查總數的8.1%。依舊駭人聽聞。
針對這一困境,央行8月15日首次表態,建議給民間借貸合法定位,并將適時推出《放貸人條例》。
然而,溫州企業走到今天這樣一個“末路”,卻不是一個錢字可以了斷的。可以說,獲利的沖動讓溫州人造就了溫州模式,卻又讓溫州人背叛了溫州模式。當溫州人通過經商獲得的豐厚資本不再專注于進入工業領域,并拒絕這個領域里積累和發展,溫州就已經注定了今日的“困局”。
回歸 “資本游擊隊”重回主業
“只要能賺一點兒錢,我們就會做下去。”
周德文一再表示,溫州民間資本已經嗅到了創業投資領域的高收益味道,正在逐步進入這一領域,并自發形成投資聯盟,這是在溫州制造業目前不景氣狀況下的合理選擇。但溫州也就此失去了在工業領域深耕的機會。
現在,溫州中小企業主當年創業的激情好像又回來了。在長寧電氣董事長邱國寧的辦公室里,他給《英才》記者講述自己廠子的情況:“很多員工已經放假了,但好的我們肯定要留住,機器大部分在檢修,但只要能賺一點兒錢,我們就會做下去。”
也就在這個時候,溫州人大概也憶起了自己的性格該是怎樣,“冒險、”“不服輸”,這是很多溫州中小企業主在《英才》記者面前一再強調的話。而且,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到了榜樣。
溫州鞋產業第一位的奧康集團是其一,這是經營著一家名為“富康鞋業”公司的王光榮所追求的目標,雖然他一再把右手拇指和食指捏起來在《英才》記者面前比畫:“沒有這個(錢),我做不成他那樣。”
大廠自然有難得的資本,自有資金雄厚、品牌影響力大、渠道完善,而這些都是中小企業所奢求的。溫州鞋革行業協會日前曾發布行業分析報告:稱得上規模的企業仍是“開工情況良好,產銷兩旺”,“倒閉的均是小型企業”。
雖然法派集團董事長彭星很謹慎地對《英才》記者說,現在是個很關鍵的時刻。但他們所觸及的“寒冬”和中小企業主并不等溫。
遷徙 走出溫州
那些大企業活的很好的原因:他們較早進行了市場轉移。
溫州民間資本在西部最著名的舉動應該屬“溫州炒煤團”了,從2003年開始,在山西省,由溫州籍投資者經營的中小煤礦有300多座,累計投入資金約30億元,年總產量約2000萬噸。
而現在,往西走成了溫州企業自我救贖的一個機會,當然,不是再炒什么,而是主業遷徙。
對于這一點,奧康集團董事長王振滔體會最深,當年也是奧康集團西進重慶,從而帶動了一批企業前往。據奧康分部銷售經理李曉慧介紹,重慶地價僅是溫州的1/3,達到一定規模后,成本可降低20%以上。
正是因為這次遷徙,王振滔對《英才》記者說:“鞋業在中國永遠是一個朝陽產業,而不是一個夕陽產業。”原因很簡單:因為中國太大了,地區差異也非常明顯,東部成本升高,就可以轉移到西部去發展。據溫州市統計局不完全統計,一年內,溫州外遷企業多達上千家,不少都是整體遷移。
除了往西部發展,向境外轉移也是很多溫州企業所選擇的辦法。例如:康奈集團與黑龍江東寧吉信集團聯手在俄羅斯打造的第一個境外工業開發區——遠東康吉工業園,如今已有多家溫州鞋企入園;哈杉鞋業已在全球設立了3家工廠和8個子公司,并在尼日利亞投資辦廠,成為西非第一大制鞋品牌,現正籌劃投資建設非洲鞋都工業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