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元建設寧波泥足行賄門

　　檢方指控，公司副總賴野君行賄官員操縱招標，令寧波大劇院等重點工程淪為釣魚工程，已有6名地方官員涉案落馬

　　本報記者 范軍利 浙江寧波報道

　　11月21日，寧波市北大院3號樓315室房門緊鎖，標有“重招辦”(“寧波市重點建設工

程招標投標辦公室”的簡稱)的門牌依然存在。但主人已兩個多月沒回這里了。

　　315房間曾是重招辦主任章義順的辦公室。9月20日，寧波市檢察院將正在安徽銅陵探望養母的章義順帶回寧波配合調查。

　　次日上午11時許，5名檢察官對315室實施搜查，臨走時帶走了章義順的工作筆記本、銀行對賬卡和幾本通訊錄。

　　章義順并非惟一被查處的寧波官員。11月8日，寧波市檢察院對外通報，原寧波市建設委員會主任張鴻興、原寧波市廣播電視局局長趙仲登、江東區人民法院院長戴阿福，因收受上市公司龍元建設(600491)副總經理賴野君等人賄賂，被寧波市檢察院批捕。

　　次日《寧波日報》、《現代金報》均對上述通報進行了報道。另據《浙江日報》消息，11月10日，浙江省人民檢察院正式逮捕涉嫌受賄的中共湖州市委書記徐福寧。案由是徐在擔任寧波市委副書記(分管文教)期間涉嫌受賄犯罪。

　　“徐福寧是省管干部，浙江省檢察院正在對其案情進行偵查。”11月22日，寧波市紀委常委、監察局副局長徐暢成告訴記者，上述四位處級官員案由寧波市檢察院負責偵查起訴，其中張鴻興、章義順受賄案已偵查終結，1個月后將移送法院審理；趙仲登、戴阿福還在進一步審訊之中。此外，市紀委還對1位涉案官員進行了黨內處分。

　　檢方人士透露，此窩案源于賴野君在承接寧波大劇院等重大工程時，向寧波市政府部分官員行賄。

　　競標大劇院工程

　　一般情況下，招標單位在商務標開標2小時后宣布中標者，但當天上午評審團沒有宣布中標者。為此，心有不安的寧波建設集團總經理向招標單位的一位人士詢問詳情。

　　2001年下半年，寧波大劇院招標公告發出后，吸引了30多家實力雄厚的大建筑商的眼球。

　　“大劇院是市里標志性文化建筑，像這種有影響力的工程，我們本地建筑商自然不能放過。”11月21日，寧波市一家大型建筑企業的總經理說。

　　浙江省一家曾參與競標的建筑企業介紹，當時整個劇院的面積是6萬平米，總投資概算1億多元。“但大家心知肚明，最終施工時肯定不止這個價。”

　　顯然，大劇院工程一開始也吸引了龍元建設———這個發跡于寧波、總部立在上海的建筑商。

　　2001年11月，招標單位對投標企業進行資格預審后，寧波市建設集團、寧波市建工集團、龍元建設、浙江省二建、上海八建等7家建筑商進入最終競標程序。

　　大劇院的招標分3部分，其中技術標占30%的分數，商務標占60%，另有10%作為承諾分數(即競標企業承諾，如果中標后將在報價基礎上捐送幾個百分點的資金返還大劇院。)

　　頭一天，技術標開標，寧波市建設集團分數最高；第二天，商務標開標，仍由寧波市建設集團勝出。

　　熟悉招標的一位人士回憶，彼時正值寧波市建設集團換屆，新任總經理對大劇院工程“志在必得”，先前組織較強的人力參與標書編制，并承諾捐送高出其他競爭者的資金，以獲得承諾一項的滿分。

　　“商務標開標后，同行紛紛恭喜寧波建設集團。他們的勝利已經明擺著了。”上述人士表示。

　　一般情況下，招標單位在商務標開標2小時后宣布中標者，但當天上午評審團沒有宣布中標者。為此，心有不安的寧波建設集團總經理向招標單位的一位人士詢問詳情。

　　“我告訴他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評審團的評審委員們一直在房間里爭論，可能有什么疑問吧。”被詢問者說。

　　廢標之謎

　　“當時，市里個別領導堅持第三種意見，要求把建設集團總經理叫來并跟他商量能否把標廢了。理由雖然很勉強，最終還是把他們的標廢了。”上述專家介紹，最終中標者正是龍元建設。

　　當天下午臨近下班時，寧波建設集團總經理接到招標單位的電話，對方讓其去評審現場。

　　“我們告訴他，寧波建設集團的招標文件很好，分數最高。但是，商務標部分出了個問題。”一位曾參與招標評審的人士告訴記者。

　　評審委員評標的三項重要依據，分別是工期、質量和造價。除此還有一項“細微偏差”，如果評標文件出現細微偏差，評審委員要進入詢標程序，即讓投標單位的法定代表人向評審委員和招標單位解釋“細微偏差”的緣故；如果評審委員認為“細微偏差”將會對競標項目造成重大影響，可列為廢標。

　　據了解，大劇院工程當日未開標的理由，正是評審團對“細微偏差”部分產生分歧。“在招標文件中，有一項是‘不可預計費’，寧波建設集團將這部分費用列到總報價中，而不是單列出來。”上述評審專家說。

　　由此，評審團產生了三種意見。其中過半專家評審認為，寧波建設集團的細微偏差不會對項目造成影響，應視為有效標。

　　第二種意見認為，不能作有效標對待，應進入詢價程序確認。按照這種意見，評審團應該請建設集團對招標文件做出說明，并調整總報價。

　　另一種意見則表示，建設集團的招標文件出現細微偏差，應該廢標。

　　根據評審委員的上述三種意見，當天的中標者將會在3個不同的企業中產生。如果評審團將寧波建設集團的標書視為有效標，建設集團將會以最高分中標；如果評審團堅持第二種意見，即認定建設集團的標書存在“細微偏差”，進入詢價的話，建設集團則要按照評審團要求對總報價做出調整。

　　“當時7家企業的分數是根據平均價的標準排列次序的。如果建設集團調整價格，導致他們的總報價減少，將會進一步影響到平均價。這種方式，最終會使浙江省二建中標。”上述專家表示。

　　如果上述兩種方式都不算，評審團堅持第三種意見，即認定建設集團的“細微偏差”將對項目造成重大影響的話，結局是建設集團被廢標，取消競標資格。這種方式不會影響到平均價，結局將會使龍元建筑中標。

　　“當時，市里個別領導堅持第三種意見，要求把建設集團總經理叫來并跟他商量能否把標廢了。理由雖然很勉強，最終還是把他們的標廢了。”上述專家介紹，最終中標者正是龍元建設。

　　章義順與招標陷阱

　　據寧波市紀委查明，章義順在任期間認識的一位安徽老鄉，與龍元建設寧波分公司總經理賴野君關系甚密。來自市紀委的通報顯示，在龍元行賄案中，章義順通過安徽老鄉收受賄金13.5萬元。

　　事后證明，這只是一次招標陷阱，導演之一正是原寧波市發改委重招辦主任章義順。

　　11月11日下午1點45分，寧波市發改委7樓會議室內，市發改委召開全體工作人員會議。會上，寧波市紀委常委、監察局副局長徐暢成宣告了章義順涉嫌受賄被拘一事。

　　章義順，安徽安慶人，56歲。1995年從部隊轉業，至寧波市政府工作，參與招投標文件起草事宜。1996年，寧波市重招辦成立，章聘任首位主任。在同事眼里，章義順很有軍人風范，性格直率，做事利索，待人忠厚老實。

　　“他出事，我們都沒想到。”一位同事說。

　　據寧波市紀委查明，章義順在任期間認識的一位安徽老鄉，與龍元建設寧波分公司總經理賴野君關系甚密。“章主任栽就栽在他這個老鄉身上。他經常在別人面前吹，說自己老鄉是重招辦的頭兒，有事不愁。”一位知情人士介紹。

　　來自市紀委的通報顯示，在龍元行賄案中，章義順通過安徽老鄉收受賄金13.5萬元。

　　不過，安徽老鄉帶給章義順的好處并不止寧波大劇院一單。經寧波市紀委查明，章義順曾在寧波市檔案館工程招投標過程中，涉嫌作弊。“他當時想讓龍元中標，后來他們設計的計劃流產了。”

　　2002年5月，寧波市檔案館工程公開招標。寧波建設集團、寧波建工集團、上海中達集團、龍元建設等入圍的建筑企業根據情況準備好自己的招標文件。

　　距離開標還有一天的時候，龍元建設提出，要對招標規則進行修改。重招辦隨后便發了一份文件，對招標規則中的“工期”一項做出上下幅度的限制。

　　“我們當時是考慮防止串標，提前1天通知幾家單位，劃定一個工期范圍，”11月22日，寧波市國際投資咨詢有限公司總經理謝偉民告訴記者。他所在的公司是當時檔案館招投標的招標代理人。

　　謝坦承，招標前1天修改招標規則，在程序上是不符合規定的。

　　“按規定，招標規則的修改需在15天之前，但當時，龍元建設這個提議能夠被通過，跟章義順執掌的重招辦(工程招標單位)不無關系。”寧波市政府一位官員告訴記者。

　　在此背景下，入圍企業顧不上這些枝節問題，只能根據招標單位前1天修改的招標規則，緊急調整自己的標書。

　　一般來說，工期分數的評定要根據各企業上報的工期，取得一個工期平均數，然后下浮2%-3%作為最高工期，負接近平均數者中標。

　　“我們后來發現，重招辦修改的那個規則其實是個招標陷阱，它給我們劃定了工期范圍，但并未寫明”超出范圍之外的工期是廢標。“曾參與投標的一家企業負責人說。

　　當檔案館工程開標時，主持開標的人士突然宣布：超出工期范圍的標，可以不計入平均數，但不等于廢標。

　　“他們這種手段比較高明，定下范圍讓大家都鉆進去。”上述企業負責人介紹。

　　參與競標的幾家企業紛紛對此提出疑問，并向市紀檢部門反映。后經市紀委出面宣布，是次招投標失敗，重新組織第二次招標。

　　事后，有企業獲得的證據顯示，工期標在范圍之外的企業是龍元建設。

　　不斷膨脹的大劇院

　　寧波市很多工程都屬于“釣魚工程”，上報小的話，上級部門審批快，所以很多工程有個框架就可以上報。大劇院便是從2001年的1億膨脹到3億元，然后多次增加，如果沒有審計部門的介入，最終結算競是7億元。

　　2005年5月，寧波市一次人大常委會上，寧波市審計局局長鄭建飛在做年度審計報告時，點名道姓指出23個政府部門違規違紀使用、管理財政資金的情況，贏得了市人大常委們的好評。

　　“審計局當時向人大提到寧波大劇院超預算的事情，但并未引起重視。”市審計局基建處一位官員說。

　　2004年9月至2005年2月，市審計局曾對寧波大劇院工程進行過審計。由于大劇院工程較為復雜，基建處組織了2個審計事務所，共二三十人完成審計工作。

　　“大劇院審計中，發現的問題主要是，高估冒算問題比較嚴重；其次，大劇院個別項目未經招投標發包，違反規定。”

　　寧波市審計局發現的高估冒算資金達7000多萬。

　　“大劇院工程造價總投資報的是7個億，最終我們審計發現只有6.1億。”審計局基建處郎處長說。

　　據了解，冒算資金主要集中在4億元的建筑安裝方面。“土地費用是不可能減少的，音響、舞臺器械等也是專項定購的，不可能減少，主要是基建方面比較嚴重。”

　　郎處長介紹，大劇院本來概算5個億，其中1億的土地費用，后來有關部門覺得起初概算的范圍小，需增加投資，于是發改委要調整概算，上報財政，增加到6個億。

　　寧波大劇院位于寧波市江北區，是寧波市一座標志性文化建筑。其建筑方案由法國何斐德公司設計，并與上海華東建筑設計研究院共同完成施工圖設計，龍元建設總承包，國內外30多家公司參與了施工。

　　作為寧波歷史上單體文化設施投資最大、品位最高的項目，寧波大劇院建筑面積7.68萬平方米，投資概算為6.195億元人民幣。2000年11月開始籌建，至2004年4月基本建成。

　　但在這3年半期間里，寧波大劇院從最初時的概算1億元，漲至結算時總投資6.195億元。

　　“最初那5000多萬，只是個大架子，設計也只是初步設計，太粗。很多東西定不下來。再加上審批權限的現實問題，5000多萬好批，太多的話，一級一級上報，來不及。”寧波市發改委人士解釋。

　　“在寧波建筑界，百分之百的工程項目都是在不斷長大中建成的。”寧波市一位建筑企業老總告訴記者。

　　寧波市很多工程都屬于“釣魚工程”，上報小的話，上級部門審批快，所以很多工程有個框架就可以上報。大劇院便是從2001年的1億膨脹到3億元，然后多次增加，如果沒有審計部門的介入，最終結算達到7億元。

　　據了解，國外一些招標文件對各種項目寫得非常清楚。“一個螺絲釘都會列明，但在國內的許多招標中，連圖紙都不全。”上述官員介紹，設計者方案不到位、圖紙欠缺，再加上部分領導長官意志，看一次修改一次，最終導致浪費和投資增加。

　　1993年寧波修建的市工人文化宮，立項審批時1500萬元，后來結算資金是9600萬元。“這是施工單位所希望看到的，改變越多，施工單位工作量越大，利潤自然越大。”一位建筑商說。

　　11月22日，寧波市人大常委會一位副主任告訴記者，當時審計報告提到，大劇院的工程超預算情況很嚴重，后來已經核減。“不過，事實上，很多建筑單位都是多報冒領，我們不方便說。”這位人大主任說。

　　龍元建設與賴氏家族

　　“行賄事件對公司業務的確造成影響。但主要集中在寧波范圍內。而寧波片的業務僅占公司總量的10%，因此行賄事件對公司整體業務影響不大。”11月23日，龍元建設證券部張麗告訴記者。

　　“行賄門”事件對正處上升勢頭的龍元建設而言，影響非小。

　　11月4日，龍元建設發布董事會公告，稱“因賴野君個人原因無法繼續擔任公司副總經理職務，經董事會決議，免除其副總經理職務。”

　　龍元建設一位原項目經理告訴記者，由于擔心龍元的市場業務會在一段時間內被中止，目前龍元建設寧波分公司的100余個項目經理人心渙散，業務量受到較大影響。

　　“行賄事件對公司業務的確造成影響。但主要集中在寧波范圍內。而寧波片的業務僅占公司總量的10%，因此行賄事件對公司整體業務影響不大。”11月23日，龍元建設證券部張麗告訴記者。

　　張麗表示，目前案件仍處偵查階段，公司將及時向投資者公布最新消息。她強調，寧波分公司相對其他分公司而言有更大的獨立性。

　　此次事件主角賴野君，為龍元建設董事長賴振元的女兒。熟知其人者介紹，賴野君青睞政府項目的理由是，首先資金容易到位，其次領導重視，出現問題的話，可以很快解決。“最關鍵的一點是，政府投資的項目，一般在價格上，下浮幅度很小，最多15%，而私人項目一般至少要下浮20%以上。”

　　現年45歲賴野君，平素為人誠懇穩重。從業以來，歷任友元預算科科長、經營部副經理及寧波分公司總經理。案發前，賴野君同時兼任龍元建設副總經理，并持有公司股份441萬股，持股比例為5.51%.在寧波建筑圈里，龍元建設向來享有盛譽。一位競爭對手告訴記者，龍元建設承接的寧波大劇院、市檔案館等項目雖出現問題，但違規并不是非常明顯。

　　龍元建設的前身是成立于1980年7月的象山縣第二建筑公司。1993年7月，象山二建分拆為4家企業。

　　其中，原象山二建上海分公司變身為現在的龍元建設。

　　1995年，象山二建駐滬辦正式改制為股份制企業。

　　賴振元將其承包所得折成股份為2333萬股。后來，賴又將其中的股份贈與其妻子鄭桂香、兒子賴朝輝各200萬股，贈與大女兒賴野君10萬股。斯時，賴氏家族占整個公司發起股份比例的61.39%，占絕對控股地位。當時公司的注冊資本為3800萬元。

　　1997年7月5日，公司注冊資本增至8000萬元，次年正式更名為龍元建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到2004年5月公司上市前，賴氏家族擁有龍元股份達到6309.5萬股，占整個公司股本的78.87%，其絕對控股地位得到進一步鞏固。

　　在股權上，賴氏家族占據絕對控股的位置。目前龍元建設共有下屬子公司8家，絕大多數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為賴氏家族。

　　其掌門人賴振元在業內口碑一直不錯，是位受人敬重的“職業建筑人”。今年65歲的賴振元，自1980年以來，先后擔任過象山二建副總經理、上海分公司經理和二建股份董事長、黨委書記等職位，1996年至今擔任龍元公司董事長、黨委書記。

　　其妻鄭桂香是子公司龍源建材的法定代表人，同時亦是關聯企業飛龍房產的法定代表人。賴振元的兒子賴朝輝，現任龍元建設總經理，另身兼三家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

　　建筑業利益黑洞

　　全國人大常委會建筑執法檢查組的一項調查顯示，建筑工程領域腐敗問題仍然嚴重，調查結果表明，“近年來查處的行賄受賄案件中，發生在建筑業領域的占三分之一以上。”

　　“寧波的官員相對是比較廉潔的。這次落馬的官員平素給人印象都非常正直，是做事情的人。”采訪期間，寧波市多位政府官員及企業老板向記者表示。

　　此次涉案的徐福寧，1999年1月起擔任寧波市委副書記，同年5月兼任寧波大學黨委書記。其中分管過宣教、政法、文化、黨群工作。

　　據了解，徐任職期間，對反貪工作很重視，獲得湖州市上下一致好評。“無論徐書記寧波任職期間發生了什么事，他在湖州的作為還是很得人心的。”

　　《浙江日報》報道，浙江省人民檢察院在偵查一起賄賂犯罪線索時，與紀檢監察機關密切配合，發現徐福寧在擔任寧波市委副書記期間涉嫌受賄犯罪，于今年10月28日依法決定立案偵查，11月10日依法決定逮捕。

　　徐福寧是浙江杭州人，

　　寧波官場窩案集中暴露出建筑領域招投標領域內幕。寧波市一位建筑企業老板稱，目前在全國各地建筑市場上招投標、項目審批、設備和材料采購中行賄受賄、貪污腐敗問題相當嚴重。

　　“這已經成為業內正常的生態運轉狀態，如果你不給好處費，你的單就少。很簡單。”據悉，監管制度缺失使得部分施工企業為承攬工程大肆行賄，一些手中掌握工程建設大權的官員為獲取利益走上貪污、挪用工程建設資金之路。

　　近年來，建設領域內的反腐敗的力度不斷加大。來自中紀委研究室的一項調查顯示，38.54%的受訪者認為

　　全國人大常委會建筑執法檢查組的一項調查顯示，建筑工程領域腐敗問題仍然嚴重，調查結果表明，“近年來查處的行賄受賄案件中，發生在建筑業領域的占三分之一以上。”

　　中央紀委監察部駐建設部紀檢組一位官員告訴記者，在建筑工程領域腐敗案件主要集中在建設用地審批、工程發包、招投標和工程結算等幾個環節。在建設工程用地審批環節出現的主要問題是違反規劃用地、未批先用、邊報邊用、越權批地、擅自下放土地審批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