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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務部等四部委日前聯合下發有關通知，將對零售商惡意占壓、騙取供應商貨款等行為進行專項整治。（9月22日《第一財經日報》）
這則消息乍一看似乎沒有什么新鮮的，因為拖欠貨款的消息屢見不鮮，從90年代初清理“三角債”就開始了，大家都已經見怪不怪了。但是仔細一琢磨，卻覺得里面暗藏著一些道理。為什么占壓貨款的都是零售商？這已經不是當年的“三角債”了，而是明確指向零
售商。可零售商是最沒有理由占壓貨款的環節，因為零售基本上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他們除非經營不下去了，否則不會付不出貨款，那么我們不妨探討一下這種狀況的原因。
首先，為什么零售商能夠占壓貨款？從理論上來說供應商也可以占用零售商的貨款，讓他們進貨之前預付貨款，然后推遲發貨。但是，現在幾乎沒有幾家供應商能夠牛到這種地步，讓人家來現金進貨。在市場競爭比較完全的情況下，現在形成的先發貨后付款規則誰也不敢輕易打破，這有點類似“價格剛性”———一般誰也不敢先漲價或者先降價，在零售供應市場的這種局面可以說是一種“規則剛性”，明明不夠公平合理，也沒有人敢率先出來打破。
其次，為什么要占壓貨款？在現在比較成熟的商業社會里，現金流就是企業運轉的命脈，誰都想占用別人的資金，因為這樣比融資貸款容易得多，而且費用低廉。可以說，占壓貨款不論目的何在，收益總是正的。正因為如此，只要有些理性的零售商都會盡可能地把付款時間拖長一些，更不用說那些惡意詐騙的了。而且目前法律上非常難以界定商業資金的正常占用、惡意拖欠和詐騙之間的界限，所以眾多的詐騙事件發生在零售領域。這也從另一個方面證明，我國的法律對于商業詐騙的打擊力度不夠，犯罪成本過低。
第三，為什么零售商敢占壓貨款？首先是因為供應商的維權成本太高。供應商一旦供貨之后，即使覺得對方拖欠貨款時間太長，也不敢停止供應，擔心這樣做可能連以前的貨款都收不回來。而不斷供貨的結果就是被占用的資金越來越多，從而越來越不敢得罪零售商。其次是零售商拖欠貨款的成本太低，幾乎沒有任何代價，這也鼓勵了零售商們盡量占壓貨款。而現在四部委要采取的行動就是要打破目前的博弈均衡，改變占壓貨款只有收益沒有付出的局面，通過各種手段讓占壓貨款時間過長的企業付出代價，那么不是十分急需資金的零售商可能就會選擇早一些付款了。
總體而言，目前的整治行動可以彌補法律成本過高的缺陷，但也只能是權宜之計，最終我們的市場公平還是必須依靠法律來維護。
周城雄（中科院博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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