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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老逝世前日，我有一種莫名的不安，試圖聯(lián)絡大洋那邊的董老，聆聽他的聲音，詢問他的病情。然而家里的電話未有人接聽。當晚輾轉(zhuǎn)難眠，不想次日下午驚聞噩耗傳來，恩師已和我們天上人間，從此永訣。回到家中，太太告訴我一支青竹無故折斷在地，為什么恰恰在這個時候，董老啊，讓我如何能夠相信呢，又讓我如何能不信。
此前一次的電話，董老告訴我治療進展的很順利，盡管藥物難免會有副作用，但是
他有信心能夠盡快康復回國，語氣那么堅定和樂觀，一如他那剛直的風格。我默默的為他祝福，希望他能夠度過這場磨難，我堅信他的精神會是最好的藥物，然而……..大地歸于沉寂，恩師魂歸長空，此刻留給我的只有那么多的，那么多的承載不動的回憶。
從我做董老的學生那一天起，常常聽身邊的朋友和學長講述他們在無數(shù)涓涓小事中看到的董老正直的人品和善良的高尚情操。在我的記憶中，只要是有問題，有疑惑，無論是電話抑或電郵，似乎任何時候都能得到他最快的回復，或長或短，或深入或淺出。他的思維之敏捷，師德之嚴謹，生活之簡樸，治學之投入每每讓我深深折服。每當面對面的與董老討論文章，只要有，哪怕是些許值得贊許之處，他都會給我那么真心的鼓勵。偉人也好，名人也好，在那個堆滿書籍的小小的住所中，在寒冷的冬天里，他是一個如此執(zhí)著的長者。不敢想象，經(jīng)濟學是一條如此崎嶇漫長的路，如果不是他帶領(lǐng)著我不斷穿越前行，我一定會迷失方向。即便是去年病重，每次給董老打電話，他都會花不少時間和我討論我的文章，尤其是關(guān)于公司治理這個章節(jié)，我們的討論甚至深入到不少細節(jié)。在美國治療期間，他的工作熱情并未讓病魔擊退，依然如此頑強地在病榻上寫作和閱讀。讓我至今仍然不能相信這樣一位經(jīng)濟學北斗已經(jīng)悄然乘鶴遠去。
前年的夏天，我還在美國學習和生活，有幸和先生相聚在劍橋的蔭蔭小徑。那時，他的孫子剛剛滿月，話題中自然的多了小孩的故事，這是我作為一個學生第一次在我敬仰的泱泱長者身上看到其柔情和童趣的一面。今天，當重新看到那張張快樂的照片時，我悲痛難當，我們多么希望蒼天能給您多一些時間……
董老，您一路走好。
您的學生：陳軍(武漢大學經(jīng)濟學博士，1998年師從董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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