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湘源

　　說話聽聲，鑼鼓聽音。關于這次券商峰會的主基調，媒體幾乎一致地用了尚福林主席的話來說明：規范不會犧牲發展。其實，這不僅是本次會議最為激動人心的興奮點，同時也是最富有弦外之音魅力的語言。

　　中國的官方語言，有許多套話，表面上看起來似乎很規范，其實往往話里有話，容易引起分歧。比如，關于發展和規范，就有兩種表述，一是說在規范中發展，一則說在發展中規范。兩句話的重心是不同的。

　　正如本次會議所指出的那樣，券商內部控制已經迫在眉睫，否則券商風險將醞釀金融風險，而金融風險又可能引發社會風險，后果將不堪設想。盡管如此，尚福林主席在本次會議上回避了在規范中發展的提法，而是選擇了在發展中規范，并且還說，規范不會犧牲發展。人們注意到，低調沉穩的新一屆管理班子的監管思路和施政方略終于呼之欲出。

　　筆者在這里絲毫也沒有貶低會議所形成的公開文件和正面報道的重要性的意思，但對于老百姓來說，寧聽實話半句，不聽套話一筐。事實上，盡管對于此次會議的利好利空眾說紛紜，但無論會內會外，人們最感興趣并津津樂道的不過是兩句話。

　　一句話說明了會如其名。這次“證券公司規范發展座談會”并沒有象有些人所想像的單一地以規范券商內部治理為主題，而是同時兼顧了改善券商經營環境，可謂雙管齊下。對于規范發展的提法，硬要從字面上去詮釋什么“規范在先，發展在后”，什么“先立規矩，后成方圓”，未必是尚福林主席的本意，弄得不好還把會議的真經讓歪嘴和尚給念歪了。事實上，不僅尚福林主席本人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雙管齊下本身也就是對“規范不會犧牲發展”的最好解釋。盡管會議只字未提救市，但是對于深陷于虧損泥淖里難以自拔的券商來說，發債和集合理財何異于救命之稻草？

　　另一句話則表明了人如其人。尚福林主席在這次會議上敢于直面央行5號令問題，使眾多券商在意外驚喜之余，格外感佩其務實的作風。央行5號令規定，證券交易結算資金作為專用存款帳戶中的專用資金，將不得支取現金。央行5號令的出臺，引起了證券市場各方人士的強烈憂慮。為央行5號令釋疑本來不是證監會的任務，但尚福林主席還是在會上明確表態，執行央行5號令后并不會影響到券商現行的利差所得，這一塊收入還是券商所有。尚福林的這番講話總算讓懸在券商心頭的一塊大石隨之落下地來。

　　關于央行5號令問題的話題當然并沒有終結。一方面央行和證監會就有關問題的溝通尚未達成最后的共識，另一方面也說明了證券市場的規范和發展不光是證券市場一家的事情。中國證券市場的事情就象維吾爾族的姑娘，辮子多，一不留神就有人抓住辮子充婆婆。而證券市場解決問題的出路卻又細得象針眼，千頭萬緒都得從哪兒穿過去。盡管這次會議回避了券商的市場定位問題，但面對國外混業經營的大投資銀行的進入，券商作為本土資本市場最重要的中介機構和機構投資者，綁起了一只手臂怎么能夠大顯身手？盡管這次會議回避了新股擴容，但一廂情愿地為國企融資服務不僅讓券商吃盡了承銷包銷的苦頭，也令廣大投資者備受價值欺詐的折磨，投資成了一場有去無回的夢。盡管這次會議回避了股權分裂的解決方案，但不僅老百姓的血汗錢為之盡數套牢在國有股減持和全流通的陰影之下，就是券商增資擴股圈來的錢又何嘗不是遭遇著同樣的命運呢？如果一系列根本問題不解決，憑什么說發債就是券商的自救之道？憑什么說集合投資不會把老百姓的錢打水飄？

　　說來也巧，這廂邊滬深股市為好不容易從此次會議的消息中發掘出來的中性偏多的利好信息激發起一點反彈的動力，那廂邊卻傳出了QDII已經中央認可的消息。特大利空一下子就把微弱的中性偏多的利好沖得無影無蹤。當然，中性偏多的利好盡管微弱，卻是現實的，而特大利空縱然嚇人，卻還是屬于“狼來了”之類的警報。不過，人們在痛定思痛之余，卻更加深深體會到了尚福林主席關于“規范不會犧牲發展”的承諾的重要性。也許，其份量之重遠不是此次區區券商座談會議所能承載的，而這正是為什么中國證監會擬向國務院公車上書的原因吧？

　　“規范不會犧牲發展”的弦外之音在哪里？不妨且聽《“中國證券市場發展白皮書》再見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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