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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杭州

http://whmsebhyy.com 2003年05月10日 10:08 經濟觀察報

  -本報記者郭為中杭州報道

  4月24日下午6點54分,一位名字為“王國平”的人,將標題為“致隔離區的全體市民們”的文章,貼到了杭州網“關愛‘在水一方’”的網上BBS論壇上。

  他在網上的昵稱是“杭州市委書記”,網上頭銜是“游俠”,經驗值為17,文章一共
607字。

  截至5月6日下午6點半,這條帖子的點擊數是7818次,跟帖一共117篇。

  貼帖子的“王國平”,的確是杭州市市委書記——王國平。

  這是記者知識所及,第一次見到一位如此級別的政府官員在網上發帖子。

  論壇名稱中的“在水一方”,是杭州一處住宅樓的名稱,位于杭州市上城區濱江四區。由于杭州3例確診非典病例中的1例發生在這里,從4月20日開始直到5月2日的13天,“在水一方1幢”這座19層的公寓被作為疫點與外界隔離。

  由于這里是杭州最大、最早的隔離點,又由于杭州市市委書記的帖子,使得“在水一方”成為杭州抗擊非典的“標志性建筑”。

  也是從“在水一方”開始,杭州在中國抗擊非典戰中,創造了眾多的第一和先例。率先設立非典隔離區

  4月20日早上,“在水一方”1幢公寓的住戶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已經被隔離。正式隔離時間是在4月20日凌晨零點40分左右。

  截至5月7日,杭州共發現3名確診患者,而且都是一個大家庭中的成員,3位姐弟:李遠征(女,53歲,住杭州市上城區孝子坊21號)、李遠勤(女,家住上海)和住在“在水一方”公寓的李遠兵(男,48歲)。3人都是由于受到來自北京的大姐的感染。

  4月19日晚21:00左右,以上3位患者在杭州市第一人民醫院,被專家確診為“非典”病人。

  幾乎同時,杭州市第六人民醫院院長高炎接到上級的緊急通知,3位患者將于4月20日凌晨3時轉入市六醫院。

  而幾乎同時的凌晨,杭州市委書記王國平、市長茅臨生等市領導四套班子召開緊急會議,部分醫療專家也被邀請參加了會議。會議上,專家們提出建議,對付非典,惟一有效的手段就是隔離。

  就是在這次凌晨的會議上,一個大膽、超前又極易引起非議的決定作出:立即將確診病人的親屬和所有接觸者全部實施隔離!

  王國平事后回憶和總結說,“當時全國還沒有其他城市介紹防治非典的經驗,我們也沒有時間去比較了,必須當機立斷。10分鐘后,大家一致拍板,對所有可能接觸過的小區馬上進行隔離……當天就涉及了600多人。”據統計,杭州目前一共對400多戶、1000多人進行過隔離,曾經設立的非典隔離區共166個,目前已經所剩不多。

  同時,杭州還將所有的非典隔離區的地點,在報紙媒體上公布,可謂透明到了極至。

  后來幾天,中科院毛江森院士發表觀點,肯定了杭州的做法,并評價這是最有效的措施。

  國務院非典型肺炎防治工作督查組組長、民政部副部長楊衍銀也認為,杭州對1000多人的隔離,“是在創造性地開展工作”,“反應靈敏”。第一個非典論壇

  于是,患者李遠兵所住的“在水一方”成為全國第一個隔離區,也是杭州最大的非典隔離區,樓內共有76戶、201名市民。

  他們一覺起來,發現突然已經失去人身自由,發現與非典如此的近距離,而又沒有選擇離開的權利,住戶馬上開始抱怨、不解和恐懼。

  4月22日傍晚,杭州日報集團下屬的杭州網為所有非典隔離區專設了一個BBS論壇,名字就叫《關愛“在水一方”》。這也是至今為止華東地區惟一為非典隔離區開設的網絡論壇。

  于是,有了包括“在水一方”和其他區域被隔離的居民在網上的抱怨。

  于是就又有了王國平的帖子。

  王國平寫到,“在這場前所未有的與疾病的抗爭中,隔離區的市民為了整個防治‘非典’的大局,為了我們杭州最終戰勝‘非典’,做出了令人難以想像的巨大犧牲和特殊貢獻。你們失去了正常的生活,有的失去了天倫之樂,有的失去了上班和讀書的機會,有的失去了和朋友的約會……但是,正是由于你們作出的這些犧牲,使我們看到了杭州人民在重大災難面前所表現出來的良好品德和高尚情操,更堅定了我們戰勝一切困難的信心,我為我們杭州有你們這樣的市民而感到驕傲!請你們放心,黨和政府并沒有忘記你。”

  這種新鮮的對話方式,十分打動被隔離的市民。

  而且,由于網絡的開放性以及其它媒體對該論壇的報道,更多沒有被隔離的杭州市民也紛紛在論壇上支持政府和聲援被隔離的市民。

  一個小小的論壇的功能被放大,成為一個政府形象,也成為一個市民傳達民意的重要場所。而且,從一開始這里就充滿了溫情和關愛的氣氛。

  大量的網民對市政府大加稱贊,甚至充滿了激動,一位市民寫到,“生活在杭州的民眾應該感到慶幸!一個真正尊重民主、重視民生的領導集體對一方人民是多重要,特別是敢于把自己的工作公開的政府!作為杭州市民,我要感謝市政府的領導集體!感謝奮戰在一線的醫務工作者!還有無私奉獻的所有人!”

  5月2日上午9點,“在水一方”這一隔離區正式被撤消,其中沒有任何人被感染,非典沒有被擴散。“由于非典的潛伏期是2-12天,如在隔離二周后,留驗醫學觀察沒有發病,可由發布實施隔離的機關宣布解除隔離。”杭州市疾病控制中心一位專家說。

  不光被“解放”、為整體杭州人作出“犧牲”的人們很興奮,杭州市政府也異常高興。

  于是,《關愛“在水一方”》被繼續保留在網上。關閉電影院藥店停售發燒藥

  關閉電影院的電影放映,杭州也是敢為天下先。

  4月21日,與杭州發現首例非典病例后相隔一天,市政府就迅速決定,電影院、歌舞廳、卡拉OK等暫停營業,共涉及324家娛樂場所。

  杭州最大的電影院——慶春電影大世界無疑受損失不小。

  慶春大世界擁有13個放映廳,開業不到3年就占有了整個杭州50%的票房收入。1999年開業,第二年就獲得了全國的“票房總冠軍”。2002年的收入超過2000萬元。

  慶春大世界的總經理張翼告訴記者,從4月21日到5月1日,電影院關閉正好10天。以平均每天3萬的票房收入計算,10天就是損失了30萬的收入。“而且,這10天還要支付房租、水電煤、員工工資等,也有約10萬的支出。”

  5月1日,市政府通知,影院重新開業。慶春大世界已經多了一道景象——每一位進影院看電影的觀眾,進門前都先由保安用紅外線測量儀測體溫。

  關閉影院的同一天,政府部門也出臺另一條“創新”的強制性規定——杭州市所有藥店禁止向市民出售治療發燒、咳嗽的藥品。同時要求,有發燒、咳嗽癥狀的市民,只能到醫院治療。

  對于這些強制性的措施,甚至以部分人暫時失去人身自由為代價的“非典型”工作,國務院非典型肺炎防治工作督查組組長、民政部副部長楊衍銀評價甚高,她總結了杭州市三個“不”:“不瞞報、不緩報、不漏報”。

  她認為,杭州的抗非典經驗值得認真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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