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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城市的音樂生活


http://whmsebhyy.com 2005年11月12日 16:36 經濟觀察報

  李勞/文

  第八屆北京國際音樂節落下帷幕后,細心人檢視音樂節自1998年以來的歷屆演出名單可以發現,音樂節所邀請到的音樂家和樂團的級別呈明顯上升趨勢,表演形式亦愈發多樣。更重要的是,經過多年的誠意經營與低票價策略的實施,參與音樂節的普通愛樂人明顯增多。

  北京入秋以來,無論是以搖滾音樂演出為主的迷笛音樂節,朝陽公園里的北京流行音樂節,還是剛剛結束的國際音樂節,從草地上的狂歡到音樂廳里的聆聽,北京這座城市所擁有的公共的音樂空間已經日漸多元。

  古典音樂的盛宴

  正如著名樂團被視作國家的藝術瑰寶,音樂節被人們認作一場綿延多日的藝術盛宴,它的水準、規模以及影響力是檢視一座城市文化生活的標桿之一。而古典音樂無疑是音樂盛宴中的壓軸之作。

  這個10月中旬開始的北京國際音樂節,在二十多天里為中國的古典音樂愛好者們帶來了23場精彩演出。對于音樂節來說,延續4個晚上總長15小時的鴻篇巨制《尼伯龍根的指環》的上演,被認作具有里程碑意義的重要事件。即使在德國,人們想欣賞這個由19世紀德國著名作曲家理查德·瓦格納創作的偉大歌劇,也要花費數年時間來排隊等票。德國記者認為,《尼伯龍根的指環》上映之后,世界上任何一家樂團都不會再拒絕來自北京的邀請。

  當然,一個城市的音樂生態并不僅僅由音樂本身的質量決定,亦取決于其受眾的素養。上屆北京國際音樂節期間,參加演出的音樂家譚盾因其表演曲目在上海的冷遇而準備將之替換為《臥虎藏龍》,擬以當年同名電影的余威來帶動音樂消費,在主辦方的堅持下才篤定未改,結果他原定的曲目受到了北京樂迷的熱情追捧。

  本屆北京國際音樂節不僅包括交響樂音樂會、歌劇、獨奏音樂會等西方音樂表演形式。繼去年的昆曲《牡丹亭》之后,音樂節今年亦將交響京劇《楊門女將》這樣的中國傳統音樂形式融入其中,將中國傳統音樂與西方音樂進行對照、交融,以圖獲得新的效果。

  一個盛大的國際音樂節若想保持甚至擴大其影響力,必須擁有足夠的耐心在藝術與商業之間做出平衡。對此,北京國際音樂節創始人之一余隆認為:“全世界沒有任何一個機構是靠票房收入來完成演出的,組織者一定要想出各種各樣的辦法來平衡,包括市場價格、商業贊助等。運作過程做得不好都會導致演出成本過高,這些不能都轉嫁到掏錢買票的聽眾頭上。”

  造一個伍德斯托克吧

  李嵐清在其新作《李嵐清音樂筆談樂》中曾表示,中國當代知識分子的精神建構中,音樂的成分似乎最為欠缺或薄弱。今天,正在長大的年輕一代似乎有機會避免令自己的生活與音樂格格不入。給他們提供機會的當然不是嚴謹的古典音樂,而是素以叛逆態度貫穿生活主張的搖滾樂。在國內糟糕的流行音樂生態環境中,惟有搖滾樂在惡劣的商業鏈條中奇跡般地保存了中國流行音樂的原創性。年輕一代向身邊尋找更貼近自己生活的音樂時,他們發現,除了那些處于主流樂壇邊緣的搖滾樂外,他們別無選擇。

  雖然任何音樂節都以音樂家或者藝人/樂隊為核心,但戶外音樂節與音樂廳音樂節的最大不同在于樂迷的深度卷入。雖然還有演出舞臺,但是戶外音樂節的參與者不再是一個被動的聆聽者,他們亦是一個積極的參與者。在泥濘的草地上,或者互相沖撞的人群中,他們釋放的不只是精神,更多的是在現實中繃緊的身體。眾人的音樂狂歡顯然更受城市青年的歡迎。

  在搖滾音樂節中,迷笛音樂節是迄今為止延續時間最久、影響最為廣泛的一個。這個由中國第一家民辦現代音樂學校舉辦的音樂節最初只是一個校內活動,之后隨著散居在北京郊外的搖滾青年們的逐步介入,影響亦在搖滾青年中日趨擴大,并最終成為全國搖滾青年的年度聚會。今年,這個散發著烏托邦精神的音樂節的舉辦地由香山正式移入位于北京市區的海淀公園,代價是用于租借場地、聘請保安、演出裝置、部分樂隊的酬勞的40萬元以及部分音樂節忠實擁躉的不滿——他們認為向主流人群靠攏的迷笛音樂節背叛了他們的烏托邦式理想與生活。對此,搖滾樂評人郝舫說,“六十年代音樂節所展現的社會文化潮流的躁動已經停歇了,現在國外的流行音樂節已經成為一項普遍的社會活動。紐約、柏林、倫敦、東京到處都在舉行大規模的音樂節。它們已經是現代商業的一個細節,呈現烏托邦精神的音樂節已經消失了。”

  而北京音樂臺的主持人張有待則以自己經常參加的歐洲最大音樂節Roskild為例來說明這種變化的必然性,“幾個丹麥學生效仿現代音樂節的鼻祖伍德斯托克在1970年左右創辦了Roskild。然而,現在這個音樂節已轉由專門的基金會來負責運作,已經商業化得很完全。這使得整個音樂節的組織、參與樂隊的素質以及演出效果有了基本保障,參與者可以獲得很好的體驗。這正是Roskild成為歐洲最大和最成功的音樂節的根本之道。”而此屆迷笛音樂節雖然進行了初步的商業開發,但和正規的商業化運作還相距甚遠。負責人張帆則更樂意凸顯音樂節的社會效應而強調作為主辦方自己是賠錢的。

  盡管戴項鏈、紋身、留雞冠頭的另類少年并未減少,樂隊們演奏的仍然是躁動異常的搖滾樂和電子樂,觀眾仍然習慣隨著激烈的音樂Pogo(互相沖撞)。然而,迷笛音樂節亦在商業與社會文化的影響下發生改變,據音樂節主辦人張帆估計,每天的人員流量應該在2萬左右,四天下來應該在8萬左右。這其中除了那些乘坐火車遠道而來的外省搖滾青年,還有很多是北京的普通人。他們可能從沒有聽過搖滾樂,但是聽過后亦不反對,反而認為自己參加了一次不錯的假日活動。

  而那些搖滾音樂的忠實樂迷們,則渴望著可以“在草地上露營、在帳篷中做愛”的“真正的音樂節”。   

  涵蓋古典音樂、現代音樂的各式音樂節,是城市音樂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當然,公共的音樂體驗并不應該局限于特定的時間和地點。

  “在紐約一家Pub里,我曾和一支新晉樂隊的樂手一起喝酒,而他的另一個身份就是那里的酒保,”郝舫說,“那時候他們已經很紅了,但是并未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他們的音樂和生活完全融為了一體。”每一晚,紐約的無數酒吧里都會有無數這樣的人組成的樂隊在演出。而在北京,若想找一個可以聽聽原創音樂的場所,你候選名單上的酒吧名字不會超過十個。

  音樂節的頻繁演出,似乎并不能給原創音樂提供豐沃的土壤。“北京的音樂環境極其糟糕,”做了多年音樂節目主持人的張有待說,“在電臺方面,《我的音樂生活》可能是北京惟一一個只為熱愛音樂的人放送的音樂節目。”而這檔節目僅在每周六周日的深夜播出。事實上,幾乎全部電臺音樂都已經成為路況信息、八卦新聞和廣告的背景音樂。

  音樂節是周期性的藝術盛宴,我們不可以忍受沒有音樂的生活,以ipod為代表的數字音樂播放設備正在席卷我們的耳朵,并開始馬上消費移動服務提供商們推出的個性彩鈴服務。然而,在擁有了“私人音樂花園”的時代,那些消費流行音樂的人們還需要一個公共音樂空間嗎?無論怎樣,深夜電臺、酒吧和萬人體育館里傳來的懷舊老歌與無序噪音,仍在城市的夜晚安撫或者鼓動那些焦慮不安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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