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健
水煮之類的菜肴由川蜀流傳開來,多年前領(lǐng)略過水煮牛肉,后因氣管有恙,將辛辣食品戒了。可太太愛吃西蜀火鍋與川味菜肴,尤愛水煮魚。
一次與朋友在阜石路一家餐館用餐,水煮魚上桌后,朋友細(xì)致入微地介紹了這家餐
館水煮魚的做法。我才知道水煮魚的魚不是水煮熟的,是熱油一澆二燜熟了的。
美食在前,口水頻生,就顧不了氣管了。勉強品嘗了幾塊,口感實在是好,味道也確實鮮美。就想,這水煮魚有些名不符實,應(yīng)改名油燜魚才恰當(dāng)。
不久太太病了,身子打蔫,食欲全無,我再三啟發(fā),她才說就吃點水煮魚吧,并指名要阜石路那家的。太太下不了床,我便取了一只不銹鋼鍋開車直奔那家的水煮魚而去。正值晚飯時分,雖有春雨淅瀝,餐館仍是異常的火爆。
進(jìn)門找到侍者,我徑直點了水煮魚,不料被告之:“在這里吃可以,不外賣。”我說:“哪有餐館不外賣的呀?”對方說:“就水煮魚不外賣。”“太太病了,下不了床,就想吃水煮魚,還指名要吃你們家的,能例外一次么?”
她盯著我手里的鍋說道:“例外可以,把魚撈走,油留下。”“這脫離了油的魚,先涼后干,哪有原來的味道呀?”“只能這樣。油是不能帶走的。”“我買這道菜時,油已買下了。怎么不能帶走呢?”“這道菜只賣了魚,沒有賣油。”“怎么可能?”“就是這樣。”“那你們留下油做什么用?”“這個油我們不會再用的。”“不會再用為什么不能給客人帶走?”她說去找領(lǐng)班,領(lǐng)班來了也說不外賣,且語氣更加不容商量。
掃興而歸的我如何甘心?回家途中,見到川味餐館我就停,并直呼要水煮魚帶走,竟是一律的回絕。太太那晚終于見到水煮魚,是身體感覺好點后移動病身到附近的餐館吃的。
“水煮魚的油哪里去了?”這個問題自此一直徘徊在我心里。
水煮魚端上來的時候,清洌的油深浸著鮮嫩的魚片,視覺感覺非同尋常的好。可在食客們舉箸掃蕩之后,那沒了魚片的油,那多少沾了食客們口水的油,客人們沒有帶走也不讓帶走,它到哪里去了呢?以前我一直以為被收拾餐桌者倒入泔水桶了。現(xiàn)在感覺好像沒有,如果剩余的油真的只是倒了,水煮魚為什么不外賣呢?甚至說客人只買了魚,沒有買油——哪家餐館的菜單上如此標(biāo)明過?想來想去,店家無非是看重了那一汪油。店家用這油做什么了呢?
數(shù)月后,認(rèn)識了一位在餐館做事的朋友,我便端出了我的疑問,他說:“那油并沒有重復(fù)再做水煮魚。一般都用它炒其他菜了。”
其實答案就在我的心里,我只是等待一個證實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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