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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家買200返300 滋生倒券“黃牛黨” 本報記者昨天暗訪 揭開返券里撈錢的“秘方”
黃金周一開始，商家的節日折促銷戰就如同“嗞嗞”冒煙的導火線，只待購物的狂潮來引爆。安貞華聯在9月17日―10月14日期間推出了滿200元送300元禮券的促銷活動，吸引了許多消費者，也吸引了專業的倒券“黃牛”。昨天是“十一”國慶節，商場促銷的高潮。本
報記者來到安貞華聯，在與神秘的“黃牛”們進行了一次“交易”后，發現了普通消費者不會留心的“行業秘密”。
“大隱隱于市”
夜色下的華聯燈光閃爍，人頭攢動。在商場的門口，商家對返券活動的說明展板和兌換購物返券的服務臺，有一群人圍著兌券臺計劃著如何使用返券。經記者觀察，在這群人中有幾個人手中攥有厚厚一打返還禮券，另外還有幾個人手中拿著一打返券在邊上游走，不時湊上和人搭訕，詢問是否要直接購買返券。
在商場的一樓大廳內以及各樓層的兌換點、收銀臺也可以發現這些人的蹤影，這些人中男人比較明目張膽，女的則含蓄一些，相同的是他們手中都有著一大疊禮券。記者粗略計算了一下，這些人至少有二三十個，毫無疑問，他們便是專“吃”商場打折促銷“這碗飯”的“黃牛黨”。
“黃牛”制造的假象
此次安貞華聯返券的活動規則為，凡購物滿200元送9月17日-10月14日面值200元的黃色購物券一張，10月15日-11月4日50元面值的粉色購物券一張，11月5日-11月25日50元面值的綠色購物券一張。由于顧客手中的禮券畢竟有限，難以達成一致一次性全部消費。“黃牛黨”鉆了消費者不愿意多次跑來商場的空子倒票。禮券兌換的價格標準是由“黃牛”掌握的。舉例來說，4張不能馬上使用的50元購物券外加50元現金，或者一次性給7張不能馬上使用的禮券，便可兌換一張當天即可使用的200元購物券一張。這就等于顧客花50元買到了“今天”消費這個“時間”。一位剛從“黃牛黨”手里換來當時即可消費的購物券的女士說，她不想等“十一”過后再來，想一下都買好，最重要的是她看上了一件衣服，怕過后再來就沒有了，多花50元還能接受。總之，在“黃牛”的公式里，馬上就能花的黃券比粉券貴，10月的粉券又比11月的綠券貴。
而 “花錢買時間”只是“黃牛黨”的“小生意”，真正的大買賣是直接出售購物券。記者詢問了好幾個“黃牛黨”，他們的價格基本上是統一的，一般是面值200元的“十一”期間可以消費的賣95元一張，晚一些再使用的面值50元的粉色購物券20元一張，綠券18元一張，如果量多的話價錢還可以商量。直接買購物券的方式很受顧客“歡迎”，記者調查了一下，主要原因是花錢返券要算計來算計去，直接用禮券買東西相當于享受了直接折扣，省錢又劃算。表面上看，人們都以為“黃牛”賺的是使用禮券時間差帶來的價格差。但是經過一次“實際操作”后，才發現事實并非如此。
記者體驗幕后交易
在華聯門口有一位姓梁的“黃牛”向記者搭訕，表示想要禮券可以找他，200元的當日券可以90元成交，并留下了他們的聯系電話。進入商場后，記者的朋友小李選好了一件4200元的大衣，一個電話打過去，老梁就跑到柜臺付賬。小李以90元一張的價格購買了21張200元的當日券，付給了老周1890元現金。老梁輕車熟路的跑到四層的男裝收銀臺，“這兒交費的人少，幾乎不用排隊，比起樓下快多了。”在交費時記者注意到，老梁出人意料地并沒有用21張代金券交費，而是從鼓鼓的錢包中取出4200元現金和一張安貞華聯的會員積分卡交給了收銀員。“為什么要交現金呀？”記者疑惑地問，“能再領代金券。”“那積分卡到時候也有返券吧？”“對。”就這樣，記者的朋友以1890元的價格購得一件價值4200元的大衣，老梁則顯得比我們還高興，這是為什么呢？
最大的貓膩
記者粗略地給老梁算了一筆賬。老梁收到我們的1890元后，只要再從自己腰包里掏出2310元，而總共4200元可以在兌換點兒得到共價值6300元的禮券(其中21張面值200元的當日券，21張10月15日至11月4日50元券，21張11月5日至11月25日的50元券)，即老梁只花自己的2310元錢就得到了6300元的禮券。也就是說商場給顧客的返券比率是1比1.5,老梁的2310元錢應該得到3425元的禮券，現在他享受到的比率接近于1比3，他憑空多得了2885元的禮券。
這樣算來，僅我們一位主顧，老梁就賺到這么多，一天下來，老梁可以賺上不止十倍或幾十倍的禮券。但是老梁們要這么多禮券有什么用呢？因為禮券也可以當錢用。當一個小姑娘猶豫要不要買些現在便宜的綠色禮券用時，老梁勸她：“買吧，現在15元一張，到11月份時我到這兒賣25元一張人們都搶著買。”“黃牛”們現在屯積禮券，等到商場返券促銷活動結束后，他們再把禮券對折出售給消費者。
行業內的秘密
通過三小時的查訪，記者在現場發現“黃牛”間的秘密：一、禮券出售價格隨意定。昨晚7時，記者抵達安貞華聯商場，此時每一張面值為50元的粉色禮券和綠色禮券的喊價只有15元，但是愿意出售自己手中禮券的消費者并不多。三小時后，商場即將關門，商場購買商品的顧客依舊絡繹不絕，粉色禮券每張出售喊價已達20元，賣禮券的“黃牛”說：“要買就快買吧，一小時漲一元，時間越往后越貴。”二、賣券者有組織。據“黃牛”自己說，他已經倒了十來天的票，如果賣便宜了會挨老板罵。收銀臺附近換禮券的婦女也來和“黃牛”作交換，聽著他們交談的口氣，發現他們相互合作已久，彼此熟識。在記者與“黃牛”交涉的過程中，他的同伙不時的會往前湊，關心交易的進展情況。暗訪中還有一位“黃牛”得意地對記者說：“我是專門干這個的，已經干了幾年，北京哪家商場促銷打折我們都知道。”
商家的解釋
在安貞華聯商場外有一告示牌上明確表示希望顧客從正當渠道獲取禮券，商場廣播也在提醒消費者不要輕信商場以外的禮券出售。一位商場的工作人員說，商場為打擊“黃牛”銷售禮券特意增加了保安數量，但是“黃牛”和消費者混在一起，他們也沒法辨別，只能從多方渠道提醒消費者不要輕易上當。但也有消費者認為這是商家不負責任的托辭。一位女顧客說：“反正錢都是在商場花，商場才不管呢。”
文/記者 郭瓊 阮小鯨 范維
專家說法
據北京市律師協會消費者權益保護專業委員會主任邱寶昌律師分析，商場推出滿200元送300元禮券的促銷活動違背了價值規律，難以保護商家和消費者的權益，此活動不可長期進行。“黃牛黨”倒券屬于民事行為，在法律上無禁止性規定，是否屬于擾亂市場經營秩序行為還不好說，但在一定程度上會侵害商家和消費者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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