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銷幕后操縱者暴露核心秘密:從來就沒有A級(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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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hmsebhyy.com 2004年09月14日 10:38 南方都市報 | ||||||||||
另立山頭 搬到廣寧后,我們的公司變成了“肇鑫源”。我開始知道一點秘密,可以通過搬地方另建公司 記:你后來就成了軍的心腹? 張:我很受重用,發展也很快,幾個月就有十一個下線了。但因為增城加強了打擊,上頭要求我跟著軍搬家。我們搬到廣寧后,我們的公司變成了“肇鑫源”。 記:這個公司還是盛怡的下屬公司嗎? 張:表面上,軍當然說還是屬于盛怡公司,但在廣寧開了會議,感覺什么事情就是軍說了算。因為我沒有見過他上面的人,根據推斷他就是頭,軍實際上成了“肇鑫源”的總裁了。我開始知道一點秘密,可以通過搬地方另建公司。 記:這個啟發對你后來的發展很重要嗎? 張:沒錯。到了廣寧后,那里打擊的形勢很嚴峻,軍就把我們分拆成幾組,我被從廣寧分到廣州太和,其他人分到羅定、中山、茂名,還有最后一批人留在廣寧。 記:在廣寧情況怎樣? 張:我經歷了一次殘酷的內幕——趕人,上頭會動用暴力手段趕走他們不想要的人。為什么要趕人?就是因為如果兩個人同時來,不可能大家都做到B級的,否則其中一個人肯定沒有錢拿,所以必定要排斥走一個。當時我叫了11人,三條線,發展很快。我上了C,我的一個好朋友也要上C了。但是上層(軍)更加器重我。如果那個人也上C,我就賺不到錢了,于是軍把他趕走了。在我們搬家離開廣寧的時候,體系把他一個人留在廣寧。他被打了。 聽說結果很嚴重,住了很久的院。 記:溫情脈脈的東西在你面前被撕開了。 張:但當時我接受不了,上層告訴我下面不能夠有人比你強。我不明白里面的意思,朋友被趕走了,對我影響特別大。一個跟我生活了幾年的人… …(停頓,深吸了一口煙)最后他受傷的時候打電話來要我去看他,但我連這個勇氣也沒有。 記:他一直不知道被趕是因為你引起的? 張:他不知道,所以我到現在都覺得很內疚。 自動復制 這就是這個行業很難消滅的原因,到了一定的時候,就會有新組織從老組織中誕生 記:這個事對你后來的發展產生怎樣的影響呢? 張:當時我感到特別無助。到了中山不久,軍又想趕走我的另一個好朋友凡。凡下面有20多人,凡和體系中比較高級別的“三個李”都是安徽美院畢業的(包括軍)。因為凡的發展勢頭很好,要超越“三個李”中的一個李了,上面就打算把凡趕走。我見過趕人,知道趕人的殘酷性,所以知道這個消息后提前和凡打了招呼。 記得當時我和凡買了3塊錢的餅干吃,我們心里都感到很害怕。這時候,我就意識到凡如果也被趕走,那太可憐了。我女朋友也是不同體系的分支,我意識到她也有被趕的那天。我們是一前一后加入的,每天都在競爭加人。 就算我自己不獨立的話,下面也會培養我獨立的。于是我想走。 我和另一個在珠海拱北做傳銷的老鄉聯系上了,想帶了團隊去投奔他們。 當時我和凡加在一起就40多個人,經談判,如果并線就可以享受B的待遇。 而且我想,如果我們過去,名義上是我和凡并線,但凡的人要比我多,而錢是我們倆分,這樣就等于我借助了凡的力量,我會發展得更快。 記:其實你是想模仿軍的做法———出走,然后另立山頭。 張:這就是這個行業很難消滅的原因,到了一定的時候,就會有新組織從老組織中誕生。 我們有句行話:只有失敗的事業,沒有失敗的行業!從事這個事業,不但能夠得到成就感,還可以得到金錢。這個行業復制很快,因為它的理念是要培養成功的人,培養一種成吉思汗、毛澤東的概念。讓人承認自己既然來到世間,就不是一個弱者,我和大家一樣,也可以賺到幾百萬。在加入開始,就灌輸這種思想,到了一定級別,就開始膨脹。 這就是(傳銷)網絡的特點,一方面網絡為了讓你成為它完全的信徒,要不斷地擴大你的欲望,賺錢的欲望、做領袖的欲望,另一方面網絡又要你節制欲望,要服從上線,不能有非分之想。但當節制一旦失敗時,就有人想另立山頭了,網絡就要解體了。 記:它在誕生的時候就種下了滅亡的種子。 張:但這種解體只是上層的解體,下層永遠也不會解體。因為下面的每個人都想做沙皇,他們為了賺錢,還會像上面的人那樣去建新公司。 記:那你怎樣開始你的計劃呢? 張:我們進行了一個周密的策劃,一共11天時間。我找了個理由騙軍,因為我是軍的心腹,他就沒懷疑我。我從中山到南海到廣州太和鎮走了一圈,最后我經過中山到拱北。到拱北后談定,他們提供50人用的房子,第一個月的租金由他們來出,我加入后享受B級別待遇。拱北的那個公司也是“盛怡”,和我們原來在增城是同一個公司。也就是說,軍把我們帶出“盛怡”,我又帶回來了。 后來我見了“盛怡”公司的A級別,他怕我的體系加入后把他原來的體系搞壞了,所以叫我自己搞體系。他們決定直接給我們8000元,這對我們租房子落腳足夠了。經過考察,我覺得臺山情況比較好,就決定搬到臺山。 搬家前,我提前到了臺山,用一天的時間租好了房子。租好房子后,我才打電話通知凡。搬體系的事情這時候只有我、凡和我表弟三個人知道,表弟也是我們體系中的人。這是絕對機密的。因為搬體系是非常秘密和危險的,一旦讓上層知道,不交出一條腿給他們是搞不定的。 記:下面的人會輕易聽信你的話嗎? 張:網絡(傳銷)在一開始培訓時就讓他們養成了絕對服從上級、相信上級的習慣。我說要搬他們就會聽。 當時我們是這樣行動的:上午思想交流會完了就要談心得。我跟一些骨干說,結束后我們再開一個會。因為我已經是超級C級,很有威信了,所以大家都聽我的。在會上,我和凡還有我們的心腹告訴大家,我們要搬體系了,這個現在不要告訴任何人。當時我們心腹每個人下面也就一兩個人,最多四五個人,所以做做下面人的工作是很容易的。沒有多久心腹就做好了所有人的思想工作,于是大家立刻收拾東西準備行動。 這時我的心腹,我的表弟已經把房子和車都搞好了,一輛貨車一輛客車。 我給司機加了200塊,讓他趕緊走!從會議結束到安全轉移,總共用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我們沒有打一個電話,沒有給同體系的其他任何人透露任何情況。因為一旦透露,我們的情況非常危險。 記:“肇鑫源”公司真的一點不知道? 張:(得意地抽煙)一點都不知道。同時我們還采取了其他辦法把他們在中山的最高級別控制了,讓他在一個房間里呆了3小時。我們就有足夠的時間轉移。這次我們帶走了將近50人,到了臺山后大家先在一個房間開會,然后大家分散到各處。 記:那時你有怎樣的心情? 張:從中山到臺山,既恐懼又興奮。我也像軍那樣轉公司了。每一次轉公司就是一個網絡擴張的過程。到了那里,我和凡每人搞了一只白切雞吃,太高興了!大家心里都明白,一個新的公司誕生了。 記:那你又恐懼什么呢? 張:我擔心軍會來報復。到了臺山后,傳呼機全部換了,這樣他們就不知道我們了。后來我們又從“肇鑫源”拱北的體系中拉了十幾個人過來,于是“肇鑫源”派了打手過來,以“1萬元一條腿,5萬元兩條腿”的價格來追殺我。 記:你怎樣搞定這些殺手? 張:我當時在臺山和江門兩邊住,這樣也是為了安全。拱北的人幾次來找我算賬,但是我在暗處,他們只知道我一個住處,也搞不掉我。而我對他們的情況很清楚,也很容易把他們的窩端掉了。 有一次他們的高級別都到臺山來找我,在臺山呆了3天,而我第二天實際上就去拱北了。我向拱北警方報了警,警方立刻行動,拱北體系的高層獲知這個情況后立刻從臺山回到拱北。 我當時還去了拱北那邊的一個旅店,在下樓的時候遇到拱北“盛怡”的一個高層。那個高層很害怕,邊下樓邊打電話,叫了30多個人來追我。當時我一點兒都不害怕。如果膽小肯定做不了這個行業。 事實上,這就是行業的規律,每一個想做大的人都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包括軍。搬了體系以后,一般高級別的人就很少出現了,因為不能夠讓原來體系的人知道。那時候開始,我就深居簡出,成為神秘人物了。我已經是傳說,就像我剛開始加入盛怡傳銷時,總裁呂奎成了傳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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