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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阜陽“假奶粉”悲劇發生后，在中央領導的高度重視下，各地先后召開專題會議，集中力量對本地市場上的偽劣奶粉進行了清理、清查。發現了“假奶粉”的各地政府部門都向社會做出了深入調查和加強治理整頓的承諾，有的已經展開了大張旗鼓的整治行動。作為公共權力的行使者和公共利益的維護者，做出這樣的承諾和行動確實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安撫受害群眾和震懾制假販假分子。但是，在筆者看來，如果我們不對發生“假奶粉”悲劇的根本原因進行追問，進而在制度安排上設計出可行的穩定的解決方案，那么，誰都難以保證這
次的整治行動不會落入運動式的“悲劇—整治—悲劇”的惡性循環怪圈。
如何才能讓這種悲劇不再上演？發達國家的經驗值得我們借鑒。在美國的食品藥物管制歷史上，曾經發生過一起造成重大人命傷亡的悲劇，即1937年的“萬靈磺胺”事件。“萬靈磺胺”是一種藥物，這種藥需要經過稀釋才能給患者服用。當時，美國一個不法藥品公司為了節約成本，居然使用了一種已經被證明為具有巨大毒性的溶解劑來稀釋這種藥物，并制成瓶裝藥物行銷全國。服用該藥的結果是，全國共有105人因為腎衰竭而死，248位幸存者的身體健康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害。悲劇發生后，美國朝野一片嘩然，紛紛對悲劇以及導致悲劇的原因進行深入的反思。當年國會的調查報告顯示，導致這次惡性事件的根本原因在于對食品藥物的聯邦管制過于疏松，這才使不法分子有機可乘。
由于有了對悲劇的深入反思和理性認識，事件發生后的第二年，美國國會迅速通過了嚴厲的《聯邦食品、藥物和化妝品法案》，以此來遏制食品藥物領域由于廠商的不法行為所導致的惡性事件。從政府公共政策的角度來看，一方面，這一法案的確立使對美國市場上的食品藥物廠商進行嚴厲的管制有了堅實的法律基礎，另一方面，該法案賦予食品藥物管制的執行機構——美國食品藥物管理局(FDA)以前所未有的權力，使其成為對食品藥物領域實施管制的強有力的執法主體。這兩方面的結合，為美國民眾在食品藥物方面的生命健康安全提供了有力的保障。該法案頒布后的幾十年間，美國社會再也沒有發生過類似“萬靈磺胺”事件的惡性事件。
在現代社會，政府的主要職責之一就是消除市場失靈所帶來的種種惡果，因此，在食品藥物管制上，政府責無旁貸，必須更好地承擔起保障廣大民眾生命健康安全的責任。聯想到我國現在的“假奶粉”悲劇以及近年來發生的“龍膽泄肝丸”、“PPA”、等藥物事件，筆者認為，我國必須加強食品藥物領域的政府管制。以美國經驗為鑒，在法律上，應該盡快出臺適應當前形勢的《食品安全法》，修訂原來的《藥品管理法》；在組織機構上，應該賦予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以更集中和強大的權力，完善食品藥物管制的規章條例，建立全面有效的食品藥物安全體系。只有這樣，才能從根本上減少“假奶粉”一類的惡性事件的發生，切實保障人民的健康安全。□本報特約評論員李丹陽(北京大學政府管理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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