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大林

　　2002年1月舉行的鐵路春運票價聽證會曾讓國人耳目一新。經過一年多的漫長等待之后，又一全國性的價格聽證會———民航票價聽證會即將于4月24日舉行。4月15日，參加本次聽證會的代表名單在媒體上公布。但隨著聽證會臨近以及有關事項的逐漸明朗，我心中的疑問卻越來越多———

　　一、此次聽證會的代表人數為何如此之少？2002年鐵路春運票價聽證會共有33名聽證會代表，其中包括12名消費者、7名經營者、5名專家學者、4名全國人大代表和全國政協委員及5名相關部門的代表；此外，還有30名旁聽代表。而此次民航票價聽證會只有15位正式代表，其中消費者代表7名，消費者團體代表2名，經營者代表4名，專家學者代表2名。旁聽代表沒有了，正式代表也減少了一大半。是因為組織者覺得民航票價聽證會沒有鐵路票價聽證會重要嗎？應該不是。是因為組織者覺得上次聽證會規模太大嗎？恐怕不能這么說。這么大的國家、涉及面那么廣泛的事項，僅僅33名有發言權的代表，實在不算多。廣泛性是聽證會的最主要特征之一。備受各界關注的民航票價聽證會只有寥寥7名消費者代表，他們能夠代表得了各行各業各個領域的消費者嗎？

　　二、聽證會的舉行為何如此倉促？4月24日舉行聽證會，而來自北京的代表任穗英直到4月15日才收到寄來的民航票價改革方案，北京之外的代表收到文件的時間會更晚。文件長達207頁。任穗英說她看了一上午，只讀了不到20頁。按這個速度，需要約6天時間，才能把整個文件通讀一遍。代表們要提出自己的意見，就必須仔細研究它。這當然需要反復地閱讀。

　　此外，作為消費者代表，還應該進行社會調查，廣泛征求方方面面的意見，不然，他們就算不上名副其實的代表。這樣算下來，至少也需要個把月的時間。要知道，民航機票定價問題具有較強的專業性，而且涉及的因素千絲萬縷；還要知道，代表們并不是專職的，他們都還有自己的工作或其他日常事務。這樣一來，實際需要的時間會更長。經營者代表，即民航企業相關負責人，不但都是行家，而且都是有備而來；相比之下，消費者代表只能算是外行。

　　也就是說，雙方本來就處于嚴重的信息不對稱狀態。消費者代表周群對記者說，到目前為止，他對機票價格要素的構成、聽證會涉及的議題都不太了解。自收到方案到聽證會舉行，總共只有不到9天的時間，消費者代表能從方案中發現什么關鍵性問題，又如何能夠提出合理的、有建設性的意見？

　　三、民航票價改革方案為何不公布？雖然只有聽證會代表才能到聽證會上發表意見，但這并不意味著公眾就應該不聞不問、甩手不管。對政府的決策信息，公眾當然有知情權。舉行聽證會，就是征詢、吸納各方面的意見。選擇代表參加聽證會只是一種“集中”的形式。“集中”從何而來？從社會中來。如果沒有聽取公眾的意見，代表在聽證會上發表的看法就只能是他個人之見，就“代表”不了別人。如此，聽證會也就失去了本來的意義。所以，聽證會要做到公開、公平、公正，就應該把所要聽證的內容公之于眾。這樣，公眾才能了解票價改革方案，才能形成各自的意見，才能通過代表把意見反映到聽證會上。同時，社會輿論，如新聞媒體，才能展開討論，從而為聽證會代表提供參考性信息。近年來，我國在立法方面已開始“敞開大門”，一些法規在提交人大討論通過前專門向社會公布，以求集思廣益———既然法律法規草案都能公開，即將進行聽證的改革方案有秘而不宣的必要嗎？

　　價格聽證制度在我國剛剛起步，有些方面不完善可以理解。但有些方面本不應成為問題。比如上述三點，組織者完全應該想到，而做起來也不過是舉手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