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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經濟雖然顯現出戰后最長的增長趨勢,但由于個人收入差距的擴大,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實際感覺到經濟回升。收入差距在國會也成為爭論的主題,受到人們越來越多的關注。大阪大學社會經濟研究所教授大竹文雄在《日本的不平等》一書中,對日本的不平等提高到學術性高度,從多個角度分析了很多身邊的問題。他指出日本收入不平等的程度目前正處于上升趨勢,收入差距擴大的原因在于人口的老齡化。同時明確在勞動者階層中,顯示一生收入差距的消費差距有擴大的傾向,這反映出收入階層之間的移動緩慢。
收入差距從80年代開始擴大
根據內閣府的調查,回答感到收入及財產不平等的人在1978年只占13%,但到2005年,已經上升到四分之一。大竹教授指出:“日本以家庭為單位的整體收入差距呈上升趨勢,特別是在上世紀80年代前后開始,從所有指標來看都顯示收入的不平等程度有上升的趨勢。在家庭經濟調查中,1971年以后,不平等的程度緩慢升高,到了上世紀90年代則進一步擴大了。”在基尼系數中,包括單身家庭在內的家庭經濟各階層數據顯示,從上世紀80年代到現在,差距不斷擴大的狀況是一個事實。
另一方面,如果從收入最高的10%的人與收入最低的10%的人來看,主要國家的男性工資差距的推移就可以發現,美國和英國有所升高,但日本和法國卻沒有什么變化。如果對收入最高的0.1%的人的收入所占份額進行比較,可以發現,從80年代開始,無論美國還是英國、加拿大,所占份額都在升高,而在日本和法國卻觀察不到類似的情況,到了2002年,其占總收入的份額一直保持在2%左右。
差距是由低收入階層收入降低導致的
貧困率(收入在中等收入的一半以下的家庭比率)在最近20年呈上升趨勢。日本收入差距的擴大“并不是由于高收入階層的收入進一步提高導致的,而是由于低收入階層收入降低導致的”。大竹先生指出,這種收入差距的趨勢是可以用人口老齡化來說明的。他分析道:“在日本,年齡越高,則同年齡群體內的收入差距越大,戶主的老齡化是收入差距擴大的原因”。
但是通過觀察可以發現,最近未滿30歲年齡層的收入差距也在擴大,低收入階層的收入有進一步降低的傾向。另一方面,不同學歷之間的工資差距“從年齡上來看從70年代到現在沒有什么變化,在45歲到50歲年齡層反而有縮小的傾向”,他指出不同學歷之間工資差距的變化因素在于中老年齡層的高學歷化。
不同年齡層的貧困率最近的傾向是20歲年齡層人口整體的低收入比例有所上升。而且在以家庭為單位的差距方面,低收入的老年人雖然以往不明顯,但由于老齡化帶來獨立家庭的增多,表面上低收入階層增多了。他還指出,本來年齡層內的不平等度在1994年到1999年的五年間沒有發生變化,但“從那以后到現在在更廣范圍的年齡層中不平等化日趨嚴重”。
長期性收入差距的擴大與老齡化
在消費份額的變化中,雖然低收入階層的消費份額不像收入份額的變化下降得那么多,但30歲到40歲的人口中高消費階層所占份額增多,30歲到40歲的人口中低消費階層的份額則降低了。在該年齡層中,可以解釋為是由于一生的收入差距在拉大的緣故。長期的收入差距拉大的因素是老齡化,雖然老齡化可以被認為是收入差距拉大的主要因素,但為什么人們都感到收入差距擴大了呢?大竹教授對此進行了說明:“這是由于對將來差距擴大的預期和通貨緊縮及低增長的影響、以及存在年輕人失業和臨時就業的緣故。雖然在收入差距的變化中沒有顯現出來,但一生總收入的差距擴大正在勞動者階層中形成。”
日美在認識上的差異
據大竹先生等對這種差距擴大的意識進行問卷調查(3000名日本人、6000名美國人做了回答)顯示,感到過去五年間存在所得和收入差距的日本人占68%,認為今后五年間還將進一步擴大的有72%,分別比美國人的回答高出13、14個百分點。而且對收入應該由什么來決定這個問題,日本人回答是選擇或努力的居多,對是由運氣、才能、家庭環境、學歷等所決定的答案則持否定態度,而美國人的回答則以學歷為中心。
大竹教授認為:“人們之所以感覺到差距,是由于年輕人失業和臨時就業的存在導致了年輕人口收入差距的擴大,人們預想到臨時就業將導致一生收入的差距。”實際上,從男性不同年齡段的工資可以觀察到,屬于低工資群體的人的名義工資正在降低。
而且在該調查中,與美國相比,日本的機會不平等意識更高。90年代以后,年輕人中的收入差距雖然在不斷擴大,但顯示出“經濟不景氣是主要因素,而技術創新與全球化的作用也不容否定。”根據OECD調查,日本的貧困率為15%,在主要發達國家中僅低于美國的17%,列第二位。“但是根據什么數據來看待這種情況結果是不一樣的。由于沒有足夠的收入,無法獲得食物、醫療、服裝等生活必需品的絕對貧困率的比例,在國際上日本是非常低的,這也是事實。”
男性間的差距拉大了
在回答提問中,針對日本社會不同階層間的流動性是否因為收入和消費差距的動向而降低了的問題,大竹教授回答到“比如意大利與美國相比收入差距要小,但階層間的流動性也很低。日本的狀況也與之類似,日本臨時就業者的增加是階層間流動性降低的象征。”關于男女工資差距的問題,他回答道:“迄今為止,男性與女性之間的工資差距雖然是很重要的問題,但在今后,或許男性內部的差距、女性內部的差距會被拉大。現在已經不是男性能夠全職就業的年代,男性中臨時就業和全職就業的低工資階層的人數正在增多。由于全球化和技術創新的影響,估計男性之間的差距在今后還會擴大。”關于進一步放寬限制和稅制方面的相應政策的問題,他回答道:“通過放寬限制,受到限制保護的人們的收入降低,放寬限制后能夠參與進來的人們的收入提高,這樣受到限制保護的人們的差距就擴大了。但是停止放寬限制并不能成為一種對策。無法應對技術創新、全球化的人們只有通過教育培訓來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