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要強力推進BIT談判 但奧巴馬任內可能無法達成了
美國現任總統奧巴馬距離任期只剩下不到3個月時間。作為一個過渡總統,按照美國政府的習慣,過渡政府基本保持看守責任,不會再開始重大戰略決策或考慮中長期的政策。因此中美BIT談判達成可能是下一任美國總統的任務了。
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訪美的49項成果清單中,有一項在訪美之前就頗引人關注,即中美雙邊投資協定(BIT)談判。在目前中國經濟增速下滑的大背景下,這一談判格外受到關注。
在新華網公布49項成果清單上,中美兩國領導人重申“達成一項高水平投資協定的談判是兩國之間最重要的經濟事項”。
上述報道稱,鑒于談判取得的進展和雙方于9月改進了各自的負面清單出價,中美兩國同意強力推進談判,加快工作節奏,以達成一項互利共贏的高水平投資協定。
對于中美BIT談判,中美兩國稱在“強力推進”和“加快工作節奏”。這似乎距離此前“兩國政府致力于在2015年底前完成雙邊投資協定(BIT)的談判”目標還有些距離。
“這也許該是下一任總統的事了。” 中國(上海)自貿區研究中心秘書長、上海財經大學教授陳波對界面新聞稱。
美國現任總統奧巴馬距離任期只剩下不到3個月時間。作為一個過渡總統,按照美國政府的習慣,過渡政府基本保持看守責任,不會再開始重大戰略決策或考慮中長期的政策。
什么是BIT談判?
雙邊投資保護協定(Bilateral Investment Treaty)是指國與國之間為鼓勵、促進和保護本國公民在對方境內投資而簽署的雙邊條約,內容主要涉及投資保護的范圍、投資待遇、征收與補償、貨幣匯兌和爭端解決等內容。
早在1982年,中美就開始著手雙邊投資協定談判,但長期擱淺。直到2013年7第五輪戰略與經濟對話期間,中美雙方同意以“準入前國民待遇加負面清單”的模式進行實質性談判,并將中美投資協定談判作為雙邊經貿關系中最重要的事項。
自2008年開始,迄今為止,中美投資協定談判已經進行了21輪。
商務部官網26日稱,自今年6月中美首次交換負面清單出價以來,9月19日—11日在華盛頓舉行的第21輪中美投資協定談判,雙方交換了各自的負面清單,并改進出價,均提出了進一步的市場開放舉措,改進了負面清單的質量。
中美雙方訴求各是什么?
陳波分析稱,中方訴求主要有以下三點:
一是美國對中企投資要更加透明和公平。負面清單是投資法律層面的約束,不僅中方對美國要透明和公平,美國對中國亦如此。
二是雙方開展貿易數據合作和信息共享。中國每年巨大的貿易順差一直被認為是貿易不平衡的一個來源,也因此被美國盯著施壓人民幣升值。實際上,中國的貿易順差并非像數據統計那么大。
原因有二:其一,由于產品是國際化生產,中國的貿易統計數據里包含了很多產品上游國家的進口價值,如果按照貿易附加值計算,中美貿易順差要減少一半。其二,中國是全球最大的服務貿易逆差國家,去年逆差1599.3億美元,而美國是全球最大的服務貿易順差國家。而服務貿易數據統計有所遺漏,需要國與國通力合作才能實現。
三市中國需要美國承認中國的市場經濟地位,不對中國實施頻繁的反傾銷反補貼調查等貿易救濟措施,損害中國出口商的利益。
而美方訴求也集中在三點:一是中國縮短負面清單;二是中國開放科教文衛、商品流通、批發零售、會計和法律咨詢、審計、信用資信評估等服務業領域;三是中國開放金融業領域。
討價還價的焦點在哪里?
2014 年 1 月(北京)和 3 月(華盛頓)接連進行的兩輪中美 BIT 文本談判中,雙方進入實質性的討價還價和利益博弈階段。
在習近平訪美之前,9月17日和18日,在北京舉行的第七輪中美工商領袖和前高官對話除了預熱了中美BIT談判議題,也展示了雙方討價還價的焦點所在。
中美工商領袖和前高官對話由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和美國全國商會聯合舉辦的對話也稱為“二軌對話”,屬于中美民間交流性質。
在對話中,美國商會高級副會長薄邁倫認為中國對外國投資的限制比美國多,中方負面清單的出價仍然有35-40個領域被排除在外。
無疑, 美國希望中國縮短負面清單,進一步開放服務業。
他認為,美中兩國視角、發展水平不同,中國的改革和結構調整還在進程中,很典型的是金融領域,但不只是金融領域。
美國希望中國能夠開放科教文衛、商品流通、批發零售、會計和法律咨詢、審計、信用資信評估等服務業領域。這些是美國有優勢而又期待能夠分享中國市場的服務業領域。
而張曉強則認為,雖然從數量上看美國負面清單很廣,但是又加了一個各州法律規定的例外,美國的聯邦關系決定了各州有立法權以及州法律的規定,州法律對外國企業投資有明確的限制。
“中國企業在美國的投資,不可能在華盛頓特區,而是應該實實在在的在美國各州,到各州投資的時候如果缺乏這種必要的短名單透明度,會使中國企業的投資感到有很多的不確定性。”張曉說。
他強針對中國企業在美投資時遇到的問題還稱,當中國企業投資于重要信息技術、重要基礎設施時,要進行美國國家安全審查,至于什么是重要基礎設施、什么是重要性技術,存在沒有透明度、有很多隨意性的問題。
張曉強舉了一個中國國有企業被特殊對待的案例:一個充分競爭的鋼鐵央企要與美國的企業聯合在某州投資建筑鋼鐵廠的時候,美國國會認為要專門進行審查且持保留態度。
上述爭議本身就不容易達成。同時,中美BIT談判還受到美國總統大選和政治格局的影響。
陳波認為,中美BIT談判今年就結束談判的可能性不太大,但是談判成功有一個有利的因素。
通常,對于國與國之間的自由貿易,民主黨是反對的,共和黨是支持的。所以一個由民主黨提出的經貿政策,更容易由共和黨通過。如果下一屆美國政府由共和黨執政,那么中美BIT談判進展可能會順利一些。
針對雙邊投資協定的時間表問題,薄邁倫表示,BIT談判并沒有特定時間表,我們的目標是高水平、全面的BIT,今年能否結束談判,取決于中方愿意跨多大的步子。
而張曉強則回應說:“要達成這個高水平中美投資協定需要共同努力相向而行,并不是中方一方可以解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