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向投資取勝華爾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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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hmsebhyy.com 2004年09月03日 19:54 《環球財經》雜志 | ||||||||||
- 本刊記者 王羚/文 “因為有危機才有波動,才能有恐慌,才可能抓住機會! 危機中的逆市而動成就了江平的華爾街夢。 美國經濟學教授馬爾基爾(B.G. Malkiel)是國際投資界的著名人物,其股票投資著
勇闖華爾街 江平最初是在中國科技大學化學專業學習。本科畢業后先到中科院念了一年研究生,然后進普林斯頓大學,并獲得化學博士學位。1993年,江平放棄了多年的化學專業轉去斯坦福大學攻讀金融博士。當時,不少朋友對于他的這一選擇感到可惜,但江平并不這樣認為:“我自認是一個具有長遠眼光和懂得長遠規劃的人,我有這樣的自信!” 金融博士還未讀完,江平就已在華爾街找到了工作,并決定放棄即將到手的博士學位。向往到華爾街實戰的江平進了雷曼兄弟公司成了一名技術模型研究員,但研究員并不是江平真正想做的。 “華爾街對中國人有武斷看法,認為我們數學好會計算,但做不好生意,所以進華爾街后第二步就是怎么在公司內部重新找工作!苯皆O計的一種交易模型證明在市場上有用,給公司的一名決策層領導留下很好的印象。他終于如愿以償進入了拉美外匯交易部,成了一名交易員。 華爾街有這么一句話:在交易場上你掙多少錢,就有多大的實力。江平剛進入雷曼兄弟公司時,外匯是該公司的一個弱項,更不要說在拉美這樣的新興市場了。但是自從江平于1998年掌管拉美交易部后,該部門的年利潤率就一直以兩位數的速度增長。尤其是2002年年末和2003年年初,江平以及他領導的小組一個月就賺了近2000萬美元。 江平及其領導的小組在拉美市場上的出色表現無疑證明了他的實力,并獲得了公司更大的肯定與信任。他現在在公司內可調動的資金規模已經到了可以一筆交易失敗就把整個公司賠進去的程度。 逆市而動 在外人眼里,江平掌管拉美交易部的這段時間,這一新興市場的環境簡直就是糟糕透了,各種各樣的危機就沒停過。 從1995年開始,以1年半或兩年為周期,經濟危機不斷出現:1995年墨西哥貨幣貶值,引起了國際金融震蕩;1997年7—8月發生了亞洲金融危機,并波及拉美;1998年8月,俄羅斯盧布貶值,俄宣布暫停償還外債。 這一系列危機產生了兩個直接后果:一是發生在全球所有新興市場經濟體的擠兌,它們都向美國及一些中心發達資本主義國家尋求庇護;另一個后果是引起巴西等國的連鎖反應(1999年巴西因銀行擠兌而減少了500億美元)。2001年,這一噩運又降臨到了阿根廷的頭上。 “這些新興市場的風險是非常大的,國家經常動蕩不安,借貸不還是常有的事。大部分交易員的職場壽命都不長。環境好的時候貸出一筆錢,買一些該國高利率的國債,賺一點錢,但是一遇到動蕩、崩潰,你幫公司賺了多年的錢就可能全賠進去了,甚至還不夠!边@就是多少業內人士對這一市場的共同描述。 但在江平看來“因為有危機才有波動,才能有恐慌,才可能抓住機會。”動蕩中有人取守勢,以不變應萬變,而江平則從中看到了機會,頻頻出擊。為江平執行交易的一位經紀人說,江平的小組是他看到過交易最頻繁的。 當墨西哥爆發危機,各路投資者紛紛逃離并看好阿根廷時,他卻反其道而行之;當墨西哥經濟日漸恢復,外來投資增加時,阿根廷卻面臨危機,投資者紛紛撤離,江平又來了個與眾不同的操作。結果是,他的逆市而動讓公司在拉美市場賺了個“前所未有”。 “!迸c“機” 身在第一線作戰的江平從不盲從分析報告,而是要自己加以分析并做出判斷。 “我作的基礎分析和華爾街里很多人采取的方式不太一樣。華爾街其實存在著一種嚴重的跟風現象。如何正確看待華爾街發表的一些共識,獨立的思考和分析能力是至關重要的!苯较蛴浾咧v述了他的投資經驗,“不要過分相信表面上的統計數據和華爾街的言論,要能夠獨立分析。” 江平剛進入公司拉美交易部時,墨西哥危機剛過,業內分析師們將大量的統計數據及分析報告放到了臺面上。就各類經濟數據顯示而言,同屬拉美地區的墨西哥和阿根廷市場似乎正分別處于地獄與天堂上的兩個極端。 從數據上看,墨西哥通貨膨脹非常糟糕,人均收入低下,加上總統候選人被刺殺,南部的印第安人起義。從有關各方的宣傳來看,該地區都十分混亂。反觀阿根廷,這個國家大多都是歐洲移民,城市非常漂亮,教育程度非常好,該國先后出過5位諾貝爾獎得主。同時,阿根廷政府的公關工作也做得非常不錯。不少華爾街的分析師紛紛撰寫文章,表示看好阿根廷,并調低墨西哥的評級。 但江平卻得出了不同的結論。1996年,當時阿根廷的人均收入大概在9000美元左右,墨西哥在經歷貨幣危機后,人均收入只有2000美元左右。江平的看法是,雖然墨西哥人均收入低,但其勞動力的工作效率并非異常低下,特別是其還具有與美國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而阿根廷當時的勞動效率不可能有墨西哥人的7至8倍。沒錯,正如許多華爾街專家說的那樣,阿根廷的情況的確比墨西哥好,但作為投資者,一個基本的原理就是要去挖掘那些價值被低估,有較大升值潛力的市場和項目。江平認為,墨西哥就是那個價值被低估的市場。事實證明他是對的。 “由于沒有背景,因此也就得不到任何所謂的內幕消息,加上自己理工出身的關系,我們非常注重扎實的技術分析與基礎分析。所以當危機爆發時,有的金融機構不得不關閉,而我們公司卻在賺錢。在順水的時候,十個人中九個人賺,只有一個‘倒霉鬼’賠;但是當逆水時,就是十幾個人賠,你一個人賺了!苯讲粺o感慨地說:“作長期經濟分析,一定要有獨立的思考能力,有時你得出的結論與華爾街的共識并不相同,你不能被表象所迷惑! 當墨西哥出現好轉,阿根廷陷入危機時,華爾街的論調來了個180°的大逆轉。但江平卻又提出了自己不同的看法:首先,阿根廷這個國家原材料豐富。其次,當時全球范圍內的經濟走勢是通貨緊縮,只有阿根廷一個國家通貨膨脹,這就意味著它的貨幣要不停地貶值,但該國當時還擁有100多億美元的外匯儲備。再次,阿根廷的出口已經開始恢復了,雖然它的進口崩潰,阿根廷的貿易順差因此也非常大。但同時,阿根廷的人均收入也已降到臨界點。 就在華爾街唱衰阿根廷,同時開始鼓吹墨西哥時,江平卻對墨西哥市場有了警惕。在別人都撤離阿根廷市場時,江平反而加大了投資,在阿根廷的恢復時期,他的投資取得了不錯的收益!澳愠艘幸粋宏觀的戰略,長遠的眼光外,還要有耐心,要有一個具體的生存策略! 危機讓江平實現了別人夢寐以求的華爾街榮譽。 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爆發,很多交易員被美國市場的繁榮沖昏了頭腦,認為亞洲危機不會影響到拉美市場。就在其他交易員仍然大舉入市的時候,江平把資金撤了出來,并且建議公司改變交易策略。年底一結賬,江平的業績是部門里最好的,因為他成功地保存了實力。同時江平通過“拼刺刀”頻頻小規模出擊,亦有一定斬獲。半年后,江平被提升為副總裁,執掌拉美交易部。那一年他在組里站穩了腳跟。1998年在俄羅斯危機中他被提為拉美部主管。之后升任公司高級副總裁,直至董事總經理。2001年阿根廷危機更是為他創造了前所未有的機會,他領導的小組僅2003年為公司創造的利潤即可達到1億美元。 著眼亞洲市場 2003年,江平在雷曼兄弟公司已主要從事外匯投資,并已不在局限于某某地區了。不過今年,他在亞洲外匯市場的進展并不順利。 今年年初,華爾街開始大肆鼓吹人民幣升值,而這一次,江平的觀點倒是與華爾街形成了難得的一致。 多年來,江平一直具有這樣一個強烈的信念,那就是美元被高估,人民幣被低估。所以在1997年、1998年,人民幣要貶值的預測甚囂塵上時,江平認為這簡直是上天送給了他一份大禮!皠e人都認為人民幣要貶,我卻認為會升,盡管中國政府短期內不會讓它升,但至少不會貶。所以交易是非常好做的,雖然我當時盤做的比較小,但卻是輕而易舉地賺錢。不過這一次由于觀點錯誤,效果并不理想?磥,由于長期身處國外,我對中國的政治經濟研究已經有所脫節。”江平毫不避諱地說。 盡管這一次的人民幣升值風潮中摻雜著某些變相的政治授意、美國大選等因素,但江平仍然認為人民幣價值是被低估了的。 “我個人的觀點是,國家的外匯儲備量總有一個上限點,過了這個點,外匯儲備是越多越壞。所以這個點在那里,這個平衡怎么做是非常值得討論的。這個結論非常難下,需要國家好好地做這方面的研究。我個人認為中國的外匯儲備已經到了臨界點,應該會在年底略微地調一調,當然國家的決策層也有他們的各方考量,他們會將目前的人民幣匯率穩定多長一段時間,大家都不知道! 研究債券也好,外匯也好,都應特別注意價格與價值之間的差別。江平認為:“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人民幣被估值過低是毫無爭議的,低至少是20%、40%,甚至是50%。它目前不升也是好事,我可以把我自己的錢投進來。在我的職權范圍內,我會建議我的公司將亞洲總部移至中國,將資金投入中國,在它升值之前做這件事對中國是有好處的,對公司也是有好處的,對我個人也是有好處的。” 江平認為,從競爭力來說,就算人民幣升值以后,勞動力還是非常便宜。人民幣還是非常具有競爭力的。“人民幣升值對有些企業來說可能比較難受,但這也是迫使它們由勞動密集型企業轉向知識密集型企業轉型的動力之一。而勞動密集型企業則可以再向更內陸的西部地區轉移! 從資金流動層面來考慮,是不是升值之后流入中國的資金就少了呢?對此江平并不認同。而對于人民幣升值是否會出現失控的局面,江平認為可能性不多。“人民幣不會一下子沖得太高,那樣負面影響就太大了,對中國、美國都是如此,大家都不會允許這種情況出現。穩定的調整這是中國、美國等各方的共識。而且,目前華爾街的這些投行還沒有辦法直接沖擊中國外匯系統! 然而在有關人民幣升值的謠言甚囂塵上之時,場外的人民幣遠期交易可謂繁榮興盛。據江平介紹,所謂人民幣遠期交易,就是交易雙方不涉及人民幣現金,兩個境外的交易者達成遠期合約。如一方交易者賭人民幣會升值,另一方賭人民幣不會升值。到了那一天如果人民幣沒有升值的話,一方賺一方賠,最后以美元結算。 據江平估計,在1997年人民幣要貶值和今年年初人民幣要升值這兩次預測的風頭上,每天的人民幣遠期交易規模高達幾十億到幾百億美元之間。“現在風頭小了,可能也就幾億美元! “目前開拓亞洲市場的難點在于,我還不太了解我們在這個市場上將要面對的競爭對手,以及我們的客戶。要想做得成功,基本分析一定要做得非常好,同時建立好與政府的關系。在拉美我沒有這個條件,但是我覺得在亞洲我有?傊蠓较蛴辛,但需要從小事入手!笨磥韺τ趤喼奘袌觯朴陂L遠規劃的江平已經有了一整套的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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