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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記者 張煒
信聯股份近日宣布與中國棋院簽訂了為期5年的合同，將分期投入約5000萬元贊助全國圍棋甲級聯賽。合同規定，5年中，由信聯股份負責圍甲聯賽的全部經營性事務。上市公司斥巨資涉足體育傳媒產業還不多見，發生在信聯股份則更讓投資者感到新鮮。
這已是信聯股份在短短四年中的第三次主業轉型。
變來變去仍未找到感覺
信聯股份前身是浙江二輕軋鋼廠。這家創建于1958年的老企業，還是浙江首家軋鋼企業，1996年公司改制后發行上市。公司上市后到1999年間的每股收益一直維持在0.2元以上，似乎看不出贏利能力出現衰竭。實際上，公司的致命缺陷在于軋鋼生產規模偏小，難以避免地將被冶金行業淘汰。1999年，在公司報出盈利3766.36萬元的背后，控股的浙江信聯鋼鐵有限公司虧損了81萬元。
為此，信聯股份急于第一次重組轉型。上海聲廣投資有限責任公司受讓浙江省手工業合作聯社持有的法人股5140萬股，成為僅比第一大股東持股少1.8個百分點的第二大股東。公司主業則剝離鋼鐵業務，進軍這一年上市公司最熱門投資的有線網絡業。公司受讓湖北聲廣網絡有限公司99%的股權，通過湖北聲廣擁有湖北有線電視網絡公司49%股權。與此同時，出資24062.94萬元收購了武漢迅宏科技有限公司99%的股權，擁有河南有線電視網絡49%股份、棗莊有線電視網絡數據公司51%股權等。
2000年春，浙江手工業聯社徹底退出了信聯股份，公司改由聲廣投資執掌，并引入持股占23%的武漢上行科技有限公司。就背景上而言，武漢上行主營電子計算機及有線電視網絡的開發和研制，應該使信聯股份的網絡夢圓得更美好。在當時的公司看來，在有線網絡領域的圈地無疑“錢”景無限，有線網絡投資建設及網上增值業務將帶來巨大的利潤想象空間。然而，一是有線電視寬帶業務的開展未達到預期，難抵電信ADSL寬帶上網的市場掠奪；二是國家廣電總局出臺了清理進入有線電視網絡的系統外資金的規定，非電信類上市公司不能控股投資的有線網絡公司，只能參股。無奈之下，信聯股份2000年底退出了長春北方有線電視網絡公司49%股份，并于2002年4月將持有的湖北聲廣網絡有限責任公司99%的股權予以轉讓。至此，信聯股份的有線電視網絡夢被徹底粉碎，2001年業績主要靠廣告代理業務支撐。
第二次主業轉型，信聯股份看中的是軟件、傳媒。2002年中期，公司先是披露半年報稱，扣除非經常性損益后的凈利潤為虧損274.55萬元，依靠股權轉讓收益和利息收入，才勉強實現報表上盈利495.46萬元。但證交所事后審核認定，半年報上的凈利潤也應是赤字，所謂盈利純屬子虛烏有。信聯股份在這份后來被否定凈利潤盈利的半年報中提出，逐步平穩地退出有線網的投資，將重點放在軟件、媒體行業中。然而，能否依靠軟件和媒體產業贏利還是個很大的問號：一方面，力爭下半度軟件收入超2000萬元，并加強成本控制和費用管理、軟件成本控制在700萬元以下。這一進一出的軟件業務賬，未必能夠支撐起公司報表上的盈利，該公司僅管理費等的控制目標就是低于2000萬元。另一方面，大專以上學歷的員工占公司總數不到15%，人才資源嚴重緊缺。
“國粹”圍棋帶來背水一戰
涉足圍棋甲級聯賽，是信聯股份第三次主業轉型。這次略有不同的是，在加大軟件投入和開發力度的基礎上，拓展體育傳媒產業。按照公司的設想，擬將我國圍棋產業融合傳媒進行市場化運作，培育一個體育產業，并進行全方位的市場開發，以期有一個良好的回報。
體育產業的回報，最火爆的恐怕屬于足球。中遠發展、亞泰集團等都曾投資過足球俱樂部，不過，足球俱樂部的“燒錢”能力眾所周知，上市公司充其量只能當作廣告投入。相比之下，圍棋甲級聯賽難免給人“曲高和寡”的感覺。有市場人士稱，圍棋與足球市場化開發的“賣點”大同小異，其市場化運作的回報同樣不樂觀。就說出售門票一項，其收入較之投入只能說是“杯水車薪”。
現在問題在于，信聯股份投資圍甲的動機是否理性。據其公告：“圍棋本身是高尚娛樂項目，本公司高層愛好者眾多，選擇自己熱愛和熟悉的產業易于把握。”董事會秘書表示，信聯投資圍棋不是心血來潮，公司高層特別是王宏聲董事長經過了8年的醞釀。有消息稱，公司的老板曾坦言每天花在棋上的時間不下兩個小時。
一家已經虧損的公司，耗資5000萬元贊助一項老板喜愛的體育項目。倘若結局是“玩物喪志”，中小投資者的損失又該由誰來負責。其實，信聯股份的資金運作還應謹慎為上。2002年第三季度報告顯示，9月末其他應收款多達3.12億元。若該筆巨款不能及時收回其中的大部分，公司就將面臨一定的資金困難。貨幣資金尚有1.41億元，短期借款和一年內到期的長期負債分別有2.85億元和6050萬元。信聯股份的資產負債率尚不到50%，靠銀行貸款拓展新業務的空間還有。不過，信聯股份也應意識到主業轉型需要大投入，現在花錢瀟灑不一定是好事。
就在信誓旦旦地表達投資圍甲意愿之前，信聯股份發布了半年報更正公告。內容是按上海證券交易所要求進行財務調整。由于補充計提壞賬和攤銷，公司上半年業績由盈利495.46萬元變為虧損784.79萬元。
熱衷在棋盤上步步必爭的信聯股份高管，或許是因為證券市場不像圍棋比賽那樣嚴格規定落子無悔，便隨意在負責公司運作時屢屢犯規。2001年下半年，中國證監會在巡檢中曾發出《限期整改通知書》，其中發現“《公司章程》未規定在審議關聯交易議案時，關聯股東和董事的回避和表決程序”；“2000年2月和7月分別借給大股東的控股股東深圳市聲廣實業有限公司1.9億元和2億元，未經股東大會同意，也未進行披露”。
這次信聯股份半年報的先盈后虧，顯得更加荒唐。三項導致半年報有錯的問題，其中一項竟然是誤將有關投資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計入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另外，在9月13日發布的更正公告中，公司依然自信地稱半年報財務調整“對本公司2002年度實際經營業績不會產生較大影響，公司管理層預測第三季度將會盈利，與上年同期相比不會發生大幅度變動。”可僅隔一個月，公司三季度報告又推翻預測，稱“公司預計2002年全年業績可能比上年下降50%”以上。
從主業經營到信息披露都反復無常的信聯股份，真不知何時才能折騰出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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