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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駐京記者 龐瑞鋒
投資者信心不足，資金不斷抽離二級市場，導致上證指數連續徘徊于1500點，基本接近社會心理承受底線。政策面利好消息會出現嗎？
上證指數跌到1700點左右時，家住北京西城的張強認為補倉的機會來了，他毫不猶豫
地買了4000股廣州控股，等待反彈。而現在，上證指數已經連續數天在1500點左右徘徊，他開始正視低迷的現實。
10月21日，站在北京銀河證券的一家營業廳內，盯著大屏幕上不斷跳動的價格，這個40多歲的男人平靜地講述著自己的投資經歷。營業廳內，稀稀拉拉坐著一些上了年紀的散戶。廳外是日趨寒冷的冬天。天氣預報說，氣溫還將進一步下降。那么股市呢？
“現在這個市場遇到的困難比以往都大得多。”華夏證券研發部總經理齊亮說。他是看空方。在目前極弱的市道下，機構看空之聲不絕于耳。據說，目前在券商之中，看多的只有北京證券。
熊市行情讓人趨向于短線操作。現在懸在機構和普通散戶心中的一個疑問是：近期股市存在著轉暖的可能嗎？
這似乎有急功近利之嫌，但張強確實是在固執地等待著這根“救命稻草”。
證監會控制節奏
如果不出意外，“券商第一股”中信證券應該在10月20日前后登出招股說明書。據本報記者了解，10月18日，中信證券就派了專人到中國證監會取有關批復手續。
但是直到現在，未見中信證券的動靜。據消息人士透露，中國證監會以強硬姿態將中信證券的上市日期壓了下來，目的是控制新股上市的發行節奏，避免對目前已是十分孱弱的二級市場再度形成沖擊。
據了解，中信證券的發行規模是4億股。由于中信證券資產質量較好，預計發行價格將在10—12元之間。如果發行成功，將募集資金40億—50億元。
———又一只大盤股。
對于剛經歷了中國聯通大盤股沖擊的二級市場而言，這不是什么好消息。如果沒有新資金進場，大盤股上市，只能意味著利空。銀河證券的分析員認為，由于受中信證券即將發行傳言的影響，股指將持續低走。
在北京證券研發部總經理呂立新看來，發行節奏沒有控制好，是導致股市節節下挫的直接原因。目前除了配售和增發以外，僅新股上市幾乎每周就有3—4只。在沒有新資金入市的前提下，擴容壓力不減反增，只能令投資者信心受挫。
不過，在控制發行節奏方面，中國證監會也有難言之隱。比如中國聯通50億A股的發行，上市時間未必就完全取決于證監會。
按照一般的新股發行程序，在通過證監會發審委審核后，需要到中國證監會排隊，等候刊登招股說明書以及確定上市日期。證監會將根據市場情況確定發行節奏。據說目前在證監會排隊的企業不下10家。
圈內人心知肚明的是，中國聯通并沒有完全遵循規則。中信證券的一位研究員稱，它是以“加塞”方式上市的。當然，并不是每家排隊等候的公司都能享受到這種權利。
現在，中國聯通A股交易量雖然一直高居滬市前列，但并沒有帶動大盤向上。對中信證券上市延期的一種解釋是，1500點可能已是管理層的底線。目前，管理層努力控制著發行節奏，以防止股指的繼續下跌，重蹈聯通上市對大盤拖累的覆轍。
對于股市陰跌的原因，解釋是多樣性的。除了表面原因如發行節奏外，更深層次的原因相當復雜。
但現在，投資者們看重的不是關于下跌的復雜解釋，而是需要上漲的簡單理由。
資金抽離市場
簡單上漲理由并不好找。因為推動上漲需要投資者的信心，而這種信心并不容易建立。有股評家總結為：不缺資金缺信心。
實際的情形正在演變成因為信心不足，資金不斷抽離二級市場，情形頗類似于1993年。
華夏證券的齊亮表示，券商的重要收入來源之一是客戶資金賬戶保證金產生的息差。目前，券商的息差收入下降得很厲害，說明有資金正在不斷離場。他認識的一些證券業內人士也正在離開市場，改投其他行業。
銀行存款額驟增也頗能說明問題。根據央行公布的數據，今年前9個月城鄉居民存款新增1萬億元。從統計資料分析，城鄉居民收入增長也就比10%稍多一點，可存款增幅竟高達18.1%，說明存款增的是“存量”而非“增量”，是把別的金融資產諸如股票、債券等轉為存款。
此外，企業存款前兩季僅新增3008億元，而前9個月則累計增加到6402億元。財經專欄作家賀宛男分析，除了第三季效益提高的因素外，更重要的恐怕還是今年5月份以后，新股實行市值配售，過去曾屯積在一級市場的搖號資金無用武之地，便毅然決然地回了銀行，而不是轉入到二級市場。
受到傷害的并不僅是投資者。券商處境是這個市場的晴雨表。
一般而言，券商有三大收入來源：傭金收入、自營收入及息差收入。傭金標準已經下調，加上交易清淡、成交額少，券商的傭金收入大幅下降不難推斷。在自營方面，由于行情不好，券商被套也并不少見。
有人預言，今年將是券商的冬天，甚至將迎來全行業虧損。有些券商已在去年初逢寒氣，如華夏證券和北京證券都分別在去年裁員。今年行業內的懸念恐怕不在于哪家券商存在虧損或者裁員，而在于哪家券商能有幸不在此名單之內。
張強表示，如果能出現比較大的反彈行情，只要不虧本，他就一次性全部清倉，打算去投資房產，再也不染指股市。不少人和張強一樣，期待來一次勝利大逃亡。
問題是，正如飛虎證券的陳毅沖所說，如果大家都是這樣，可能就不會有“大逃亡”行情的誕生。
政府會救市嗎？
北京證券的呂立新提出的解決辦法是，由交易所建立交易基金。這個基金實際上由政府或交易所掌控，不以贏利為目的，主要為平衡市場。股市過度上漲時，由交易基金大量拋出股票，以抑制投機氣氛；股市暴跌時，交易基金大量買入，以防止股市的繼續大挫。
他表示，在目前市道下如果要成立這種基金，上海、深圳交易所沒有5000億元是難以發揮作用的。這當然還只是處于討論階段，一下子拿出5000億也非易事。何況，這種“政府做大莊”的做法明顯帶有救市色彩。
但是，代表券商的呂立新相信，這是救市最有力的一張王牌。
據業內人士稱，交易所曾希望基金公司和券商去買股票，借以救市。但基金和券商不想稀里糊涂地當“炮灰”，反而建議交易所動用其現有的幾十億元資金購買股票，以起到風向標的作用，提升投資者信心。不過，到目前為止，似乎誰都沒有行動。
如果政府有救市之舉，現在股指肯定處于底部。但如果不救市，底部在哪里？近日，國家信息中心經濟預測部的一份研究報告預測，1500點至1600點是管理層認可的政策底線。目前股指就在此區間內運行。
呂立新承認，短期內北京證券是堅決看多，即認為后市要漲。北京證券另一位分析師表示，行情往往在人們絕望中產生。在多數投資者極度悲觀時，股市可能正醞釀著一輪大的上升行情。一旦政策面發出明確的利好信號，股市就會由弱轉強。
但是北京證券研究報告也指出，到年底時，仍然是傾向于看空。華夏證券的齊亮認為，即使近期有行情，估計時間也不會持續很長。因為目前市場的趨勢仍然是整體向下。
不過，有些機構如國泰君安相信，由于十六大即將召開，大會可能出臺的政策將對市場起到一個鼓動作用，屆時市場信心將會逐漸增強，在十六大前后可能會展開持續上升的行情。
當然，支持近期有行情的前提是：政策面需要相應的利好消息配合——這容易被理解為救市。每當股市急挫時，有關政府該不該救市的聲音就沒有停過。現在可能又會引發新一輪討論。
本報記者最近了解到的情況是，最近與救市相關的情況大致有兩條：一是中國聯通上市前，中國證監會曾召集各大券商司職操盤的負責人開會，主要研討聯通上市是否會對大盤走勢構成威脅———說明管理層其實對二級市場的低迷已經相當關注。
二是在國慶前全國人大財經委曾召集包括十幾家大券商的老總級人物開會，名義是人大財經委調研股市問題。但是召集人是全國人大財經委副主任、中國證監會前任主席周正慶。據消息人士稱，周正慶對近期股市走勢很關心，并希望每家券商就如何救市提出自己的方案，然后上報至全國人大財經委。
但至少到目前，還沒見到管理層的具體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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