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市場似飄搖的風雨,重陽似衣上的酒痕。滿城風雨過重陽!)
特約撰稿 縹緲
從本周市場表現看,大盤基本圍繞節前收盤周價位,不斷地下滑,市場呈現出較為凌厲的下落走勢,但是抵抗也不斷地加劇,周線收“星”,后市預期將有弱反彈的出現。
回顧本周,周一是重陽,之后的市場迭創成交地量,大市弱中有強。盡管種種傳言不斷,但重陽似在記事之中,市場似在溫瑞安的小說里,也似吳宇森與徐克的影片的背景:出神入化的神韻,氣象萬千。
技術層面上,1500點似有支撐,但能否有效抵抗,還要看場外資金建倉以及入市的過程,取決于各路機構對大盤的研判結果,目前,1500點(應該正確地將其理解為年初的1450點)作為市場偏低區域,合適少量進入,而“長倉”的安全位置,可能還要低一些,在此點位下方、大約1470點附近。那里才是一個“不能不守”的低位。
一個不太好的現象,是目前KDJ、RSI、布林線等技術指標,在本周的前期都達到了年內的新低,特別是交投意愿指標,更是處于1995年位置,這應該是目前盤面嚴重縮量的內因,盡管三次較弱的反彈對其進行一定的修飾,后市視量能的變化,成為選擇行情發動的主要指標。
從本周板塊表現看,差別較大。
首先是ST板塊繼續在深幅下跌后進行連續反彈的試探,并且伴有洗盤的動作,在連續多個交易日后,拋壓不大,反而是走好的跡象。如ST中華、ST吉發等反彈幅度均超過10%以上,包括ST國嘉、ST中燕這種短線跌幅甚大的股票,也有所表現。特別是周未下午,走勢重新偏強。這從一個側面反應了場內機構操作的心態已經平和許多。
其原因,重組與并購,還是這一板塊的動力,但其中蘊涵的機會和風險,還是有較大差別。另外,這種操作風格,比之于前期的浮燥,應該說是理性多了。
其次,是大幅補跌的新股,目前已經跌無可跌,漸有放量,部分有所回升,如安源股份、湘電股份、揚農化工等,已經擺脫了一輪急速下跌的趨勢。個別新股,還有超強表現,原則上說,新股本身不會有什么特別大的風險,所以,后市市場下跌的壓力線,已經需要進行轉換。
其三,對于擴容以及增發,本周唐鋼、南鋼雖有較好的增發投資項目,但仍然不受追捧,跌幅仍然較重;但燕啤發債,表現算是一般;大眾、華姿的配股,考慮到此前已經有了相當的跌幅,相應就更弱一點。
市場對上市公司籌資的反感以及對增發、配股、轉債的不認同,使得該類個股不能有什么更好的走勢,短期后市難有機會。
其四,聯通的表現很是怪異,但愿不要面臨“二次發行”,到本周末,其換手率逾70%,收在3.01元。盤面看,走得不錯,憨態可鞠。但是,如果籌碼不能分散,那也有可能產生另外一個問題,這就是可能需要“第二次派發”,或者說是二次“發行”。
其五,后市的資金面仍然需要注意,本周發布,廣義貨幣投放量 M2已經達到16.5%,這說明資金的充實程度,與年初相比已經有所不同,增量投入明顯。
總體的感覺:大盤應該可以在目前位置橫住,或者走出“慢撒氣”行情。而真正的公平點位,平均的成本線,應該還是在1630點一帶,后市如果還屬無量空跌,大盤也不可能過份悲觀。
另外,外圍市場,齊齊反彈,海外股市已經有初步到位的跡象,但與我們的市場一樣,其實跟風盤的稀少,是本月全球都在關注的問題之一。
所以本周股市論語,我們介紹一下“始作俑者”的出處與來厲。大家都知道孔夫子說過“始作俑者,其無后乎”,這是我們當代的一句有名的成語,用來形容某種惡劣行為的開創者。
其實,這句有名的話,不是出自《論語》,而是出自《孟子》。出自《孟子、梁惠王》上篇。
原文的出處是這樣。
有一次,梁惠王突然對孟子說:“我非常愿意誠心誠意地接受您的指教。”
孟子很奇怪地問:“那您知道用木棒殺人與用刀殺人有什么不同嗎?”
“沒有什么不同。”梁惠王說。
孟子于是對梁惠王說:“作為大王,你的廚房里面存滿了肥肉,馬圈中有許多驃悍健壯的快馬,而國家的老百姓們,面有饑色,許多人已經活不下去了,他們怎么辦呢?野獸自相?殺,人們尚且感覺可惜,而作為國家的治理者、行政者,你忍心看著野獸任意吃人嗎?以前,孔夫子就說過‘發明俑來殉葬的人,真應該斷子絕孫!’就是因為俑的樣子太像人了,對俑如此,怎么能夠眼看著老百姓活不下去呢?”
(孟子曰:“庖有肥肉,廊有肥馬,民有饑色,野有餓莩。此率獸而食人也。獸相食,人且惡之;為民父母,行政,不免于率獸而食人,惡在其為民父母也?仲尼曰:始作俑者,其無后乎!以其象人而用這也,如之何其使斯民而饑而死也?”《孟子》)
所以,“庖有肥肉,廊有肥馬,民有饑色,野有餓莩。”一般與“始作俑者,其無后乎!”是有很強的關連、聯想關系的。其中的激越,社會貧與富兩極之間的嚴重分化,希望大家不僅是從字面上面理解。
股市論語寫到今天,我們統計了一下,已經超過了100多篇、近60多萬字,而大家給我們的留言,也超過此數。但是,如果讓我們用最簡短的語言概括一下孔夫子,我們會如何評價老人家最主要的成就呢?為此,我曾經想過很久。
從《論語》看,孔夫子是一個特立獨行的強者。
他是中國儒學的創始人。
他有六部最重要的編著著作。其中,《易》,是講哲學的;《詩》,是中國古詩歌的總集;《禮》,是講周代典章制度與禮儀的;《書》,是上古以及夏、商、周三代的政治文獻;《春秋》,是一部依據魯國的史料編撰的242年間的編年史;《樂》,是講音樂規制及其政治與教化作用的教材。所以,他對于中國古代的民族文化和世界文化傳播,作出了不可磨滅貢獻。
孔夫子之前,學在官府,自他招徒辦學之后,私學開始盛行,所以,他還是一位教育家、學問家。
然而,孔夫子作為一位思想家,他的思想是非常保守的,終其一生,他都未曾站在時代的前列為新制度說話。因此,新生的地主階級不喜歡他,很難接受他的政治主張。這影響了他的從政。
同時,孔夫子主張維護舊制度,但是,他又不是一個徹底的維護,做法上有所“損益”。他最大的理論貢獻是“仁學”,是“仁者愛人”的觀點。孟子最早發現儒學的這一本質。
孔夫子的“仁者愛人”,最本質的地方是他把奴隸也看成是人。這同以往的其他學派是有立場上的不同。傳統觀念中,以及“百家”與“諸子”之中的絕大多數,是把奴隸看成是一群“會說話的牲畜”的。最特別的是,孔子反對奴隸制度下以人殉葬的制度,這是一個很大的進步。
孔夫子反對“殉”,事實上他反對的是制度,如此一來,也就動搖了奴隸制度的根本,因為這種殉葬制,事實上關聯到了奴隸制社會的根本性的信用體制。
我們認為,在奴隸制社會,“殉”是一種極嚴格的制度,特別是“生殉”。能考驗大奴隸主、以及其統治者集團中的幾代人,樹立幾代大奴隸主之間的“榮辱”與“共存”關系。
所以,以我個人的認識,中華古代社會的誠信意識,有一個大的原則,有一個大的制約,那就是對敵與對友,政策與策略,特別是由于“殉”制度的存在,本身也是內外有別,是很不一樣的。
更嚴格地說,殉這種制度,是一種令私人不敢立黨、令奴隸制社會不敢不誠信、令一些統治者特別是御用文人不敢“胡說八道”的一種制度。
所以,真正的大奴隸主階層,包括當時的一些高官,也不能容忍孔夫子的學說與理論。
但是,我們看到,歷史總是公正的,歷史也前進著的。那些生前反對孔夫子的統治階級,在后來的二千余年之中,把他尊為“圣人”,并不斷抬高他的地位,封他為“素王”,“至圣先師”,等等。這是因為社會生產力的極大的發展,社會資源已經相對的富足,統治者已經認識到,沒有必要以“不道德”來維系紛繁的生產力與社會下層了。這是社會的整體性的進步。
相對而言,一種先進的、更加理性的學說,即孟子為代表的“仁政學”逐漸地開始取代原有的“仁學”。
在中古時代,不但是在中國,包括海外,這種仁政學中的“不與民爭利”的思想,是越來越得到全世界的認同的,西方的一些現存的王室,今天仍然可以看到這種俯仰與行政理念。
我們可以舉一個例子。
比如,本周的《星期日郵報》,全面公開了英國王室的“財富”。
據相關報道,英國的王室與貴族們,很懂得經營財富。溫莎家族現在有合法繼承關系的成員共34人,平均每個人都有千萬歐元以上的“身家”。伊莉莎白二世擁有17億歐元的財富、菲立普親王4200萬、查爾斯王子52700萬、享利親王2800萬、威廉王子3300萬。
從中可以看到,在英王室的收藏中,目前最值錢的財產,是珍寶與郵票。如英女王擁有世界上最貴的鉆飾胸針,由兩顆“古利南特”鉆石構成,價值3730萬歐元,相當于人民幣3億多元;女王還有世界上最貴的郵票,珍郵孤品“黑便士”,價值300萬歐元以上,約值人民幣3000多萬元;另外,女王還有集郵、集幣“精裝集”共計300余冊。
但是,王室其它的投資收益卻相對較少。之所以是這樣, 也是因為受到傳統上的影響、包括儒家學說的影響的。英國王室沒有自己的“投資專家”,這是一個非常微妙的、 且非常有趣的問題。
有一首歌這樣唱:“有一個女人在貨幣的背后,她的名字叫皇后”(在英文中,女王與皇后是以“Q”打頭的同一個詞)。那么,為什么穿越漫長的資本主義投資發展的歷史,貨幣、股票以及資本市場,為英國王室所帶來的投資收益,事實上竟然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這是什么原因呢?原因其實在于王室成員們的長遠的考慮。他們既不過份接近業界的投資顧問,同時也不過份接近財務顧問。
我們知道,英國現在有世界上最好的投資顧問群體。如著名的為二次大戰烈屬們專門建立的“寡婦投資基金”,在投資圈以收益最高聲名遠揚。英國現在也有世界上最好的財務顧問群體,幫助你避稅卻少有稅務丑聞發生。
但是事物發展過頭,有時就會走向反面。即便是女王的發型師,在世界美容業界也有著驕人的地位,那么我們可以設想一下,如果有哪家投資顧問公司或者財務顧問公司,能以“皇家顧問”自居,對于投資市場絕對就是一場災難。這種風險就是所謂“絕對依賴風險”,為了國家與市場的利益,作為王室成員,都必須自覺歸避這種風險。這種自覺,就是來自于中國儒學的“不與民爭利”古老的政治理念。
可以這樣說,英國王室的行為,是有傳統、非常正確、而且值得我們學習的政治行為。他們也真正看透了市場的本質。
其中最根本的道理在于,作為皇室成員,你不能與市場爭利。天下的好東西如果全都是你的,交易市場還有什么價值可言呢?
說一些題外的話。
用英國的民諺來說:“王宮有個大門道”。這種王宮里的大門道,專指皇家“耳朵上的門道”。世間一切事物,何物最值得人們進行投資?毫無疑問,肯定不會是所謂“資本市場”上的“金融產品”,而是政治與權利,是“國王的耳朵”,“其利百倍”。耳朵的后面,全部是關系到國計民生之類的要緊事。
無須贅言,任何一個股票市場,確實都是個風險很大、但是也非常誘人的地方。
只要看看中國改革開放以來、特別是自有股票市場以來的繁榮以及飛速進步,無論喜歡還是不喜歡,任何人都要承認,發展中國股市,進行相關探索,成績仍然是主要的。
不過,市場也不是沒有缺陷的。從來不是。任何西方經濟學教科書,一開篇,就都要指出這一問題。這同樣也是為無數的歷史經驗教訓所證實了的。最重要的問題在于,市場不能“什么都賣”,更不能鼓吹“什么都能賣”。
所以,當前我們要特別警惕某些人所煽惑的“理論”與“理念”。我們建立市場經濟體制,并非是為了“什么都能賣”、“什么都要賣”的目的。其中,規則,我們不能出賣;原則,我們決不出賣!
所幸的是,隨著實踐一次又一次地檢驗,國王的耳朵和市場的耳朵已經越來越挑剔了,偏激的思維方式,以及單行線一般的學術觀點,漸漸被人們拋棄。
常識在于,市場有著與生俱來的唯利是圖、爾虞我詐,我們必須面對。迎合“上之所喜”、“上之所好”,不是正常現象,盡管扭轉這種現象決非一日之功,但是關鍵在于對此的理解。
孟子曰:“庖有肥肉,?有肥馬,民有饑色,野有餓莩。”
孟子又曰:“獸相食,人且惡之;為民父母,行政,不免于率獸而食人,惡在其為民父母也。”
總之,下跌本身不可怕,可怕是市場無體察。
故此本周,市場如重陽的風雨,有縱橫捭闔的權謀,有肝膽相照的豪氣,也有生死相許的柔腸百轉;其中,有人黯然銷魂,也有人驚心動魄。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有的時候,惟能瀟灑來去,才有愛與被愛;才有有緣無份,兩兩相望,醉酒、多情、回憶。
重陽是什么?重陽是一種情結,重陽是跨下馬、是掌中劍、是杯中酒、是夢里人。
如果,“滿城風雨過重陽”,陌上,樓頭,重陽就是把酒臨風,是長歌當哭,是一劍天殘,是孤騎遠去。重陽是“野水斜橋人空立”,重陽是“紅萸白菊別有思”。那么,重陽似飄搖的風雨,重陽似衣上的酒痕。
重陽時節,搜遍茱萸,無端地想起一家機構。市場, 也許可以無法,但不可以無情!可以罔顧生死,卻不可以罔顧道義!算了,我們忘記的事情已經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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