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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招1移形換影
保健品和股票放在一起賣
就像總經理陳茹說的“花錢的事誰都會很慎重”，不管是客戶還是前來應聘的人員，都要對投資顧問公司代辦股票買賣的合法性打個問號。能證明其合法的只有《證券經營機
構營業許可證》和《營業執照》，但在公司里卻很難見到這“兩證”。仔細尋找后記者發現公司的營業執照被擺在經理辦公室書柜最高層的角落里，而這間辦公室通常是大門緊閉，即使是公司員工沒有被召喚也不能隨便進入。因為儒君日月公司注冊的經營范圍只限于信息咨詢、市場營銷策劃……與其核心業務——代辦股份轉讓根本沾不上邊。證監會在給本報舉報信的批復中寫道：“經查北京儒君日月投資顧問有限公司為非法”。
“客戶如果對公司的經營資格提出質疑，我們怎樣回答？”陳茹堅持讓員工參加早會、夕會的目的，就是“用集體的智慧打消客戶的疑慮”、相互傳授如何繞開不懂或不好直接回答的問題，練就一張鐵嘴。陳茹還不忘對新人強調：“社會上對這種投資方式說法不一，有人說這不合法。其實這是最賺錢的，你們要堅持自己認準的事，不要管別人怎么說，只要自己賺到錢就行了。有朝一日你的朋友因為你今天的一句提醒賺了錢，他會分給你一疊的。”
這家公司為了掩人耳目可謂費盡心機，但還是能從一些蛛絲馬跡看出公司不正常的地方。一家投資顧問公司的辦公區里張貼的滿是某品牌保健品和化妝品的廣告，這一點令初到儒君日月公司的人多少有些不解。其實就在兩周前，這里的墻上還盡是該公司代理的股票及其發行公司的介紹。親手布置這些的老員工私下對記者說：“改換門庭不過是障眼法，看到報紙上廣州一家投資公司代辦股票交易被取締的消息后，老總就讓把和股票有關的大部分圖片、材料都撤下了。這些廣告都是雅林日月商貿中心的。”他所說的雅林日月商貿中心與儒君日月投資顧問有限公司同出一門，兩家的法人代表都是陳茹。其實細心的人會發現，這家公司所在的辦公樓6層的門牌號碼是錯位的，608室竟然夾在606室和607室之間。還是這位老員工透露：原來兩公司各租一室，儒君日月在607、雅林日月在608。后來為了用雅林日月的公開經營項目掩蓋儒君日月的地下股票交易，就把雅林日月在608室占用的辦公區退掉了，僅留下經理辦公室所在的小間，而儒君日月公司的會客室則成為雅林日月的倉庫。
殺招2價格戲法
六七毛錢的股票賣到3元
另一點讓人生疑的是，儒君日月公司對股價構成的解釋不能自圓其說。記者曾在該公司印制的委托協議樣本中看到這樣的內容：“公司收取的顧問費包括開戶費、過戶費、律師費和查詢費等”，如果他們真的赴成都辦理手續費，交通、住宿、保險等費用也要均攤在股價中，這樣一算0.1元恐怕連成本都不夠，更不要提利潤了。此外，還有該公司許諾業務員的銷售提成——按等級從每股0.2-0.4元不等、每月付給員工的底薪以及維持日常運營的各項開支。由此不難推斷，每股的收購價要遠遠低于公司的報價。據一位老業務員估算，每股3.2元的托普科技在成都當地的收購價也就1.5元左右，甚至更低。盡管已經有了這層心理準備，記者向成都黃牛黨打聽這只股票價格時還是吃了一驚，電話那邊的唐女士說：“托普科技六七毛錢，中元股份也是這個價錢，要多少有多少。”后一只股票在儒君日月公司的標價是3元。
記者電話咨詢了儒君日月公司代售的幾只股票的發行公司，金鳳農業證券部的賴濤經理感到莫名其妙：“什么儒什么月我聽都沒聽說過，我們只授權過東方紫銘、中天康農和德信成榮三家投資公司。”但是記者從北京證管辦了解到，東方紫銘也是沒有經證監會批準設立的非法中介。托普科技的回答是：“除成都托管中心外我們沒有授權任何一家機構，辦理股票的托管、代銷和過戶，你說的公司可能是從市場上零散收購的。”果然，唐女士在記者的追問下透露，外地的投資公司經常向他們收購股票，幾萬到幾十萬股不等。而所謂的“去成都為客戶辦理過戶手續”在她看來十分可笑：“誰會為這點事專程跑一趟成都，他們都是把錢和身份證匯寄過來由我們代辦過戶手續，只需要4個工作日左右。”“只要你相信我，分紅我們也可以代領然后匯給你，這不需要什么手續費。”而儒君日月公司卻要客戶自己解決分紅的問題，若要他們代辦也要交手續費。
殺招3歪曲信息
借“擬上市”的名頭圈錢
儒君日月公司的業務員提供給客戶的資料只有十幾頁，基本是從網上下載的。從這些印得不很清楚的資料看：托普科技已于2001年3月在香港創業板上市，“面向政府電子化核心關鍵技術的開發。”托普集團“開發的計稅系統和住房綜合管理信息系統被列為國家重點支持項目，托普科技也被科技部列入國家級重點高新技術企業。”這些內容確實不假，但是且不說同一只股票在香港、內地都上市的幾率有多大，有一個事實總是不可回避的——托普科技的業績在玩蹦極。《21世紀經濟報道》和《南方周末》都曾報道過，2001年該公司營收10576萬元、凈利潤2859萬元，與上年3848萬元凈利相比有一定幅度下降；2002年第一季報更是報出86萬元虧損，營收由上年同期的3501萬元降至1080萬元；雖然今年中報贏利，但也由上年同期的2849.9萬元大幅下降到903萬元。另外，最近媒體和業界對托普集團在全國招收5000名軟件工程師的做法頗為不解；此前銀行對同屬托普集團的托普軟件的信用提出質疑；托普在無錫靠出租地皮為生被媒體披露后，各界對其資金狀況猜測紛紛。然而，這些事實在儒君日月公司的資料中都避而不談。
陳茹也曾用手指著四川《金融投資報》上一則中元股份簽署輔導協議的公告對記者說：“熟悉證券業的人都知道，進入輔導期上市就指日可待了。”眾所周知，輔導只是上市前的一個環節，還要由主承銷商推薦、向中國證監會申請，后者受理、審查，再作出是否核準上市的決定。中元股份今年4月才簽署《輔導協議》，而輔導期至少為一年。一位資深證券從業人員說：“通過輔導期的股票有幾千只，即便證監會都核準上市排隊也要等幾年。”“真正能夠上市的公司，它的自然人股熱得很，很難買得到。現在市場上叫賣的‘原始股’根本沒有上市的希望，它只不過借著擬上市的名頭多圈點錢而已。”湘財證券研發部林先生說。
殺招4招聘殺熟
2個月時間里招聘了7次
儒君日月公司雖然頻繁招聘，員工卻極少。在注冊后短短2個月時間里公司已經招聘了7次，但記者在時除兩位老總外僅有3名“正式”員工。這也只是名義上的，他們從沒見過公司的雇用合同是什么樣。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他們把招聘也作為招徠客戶的手段。除了在培訓時極力推薦公司代理的股票，還把新員工進公司的第一周定為優惠周“鼓勵”在此期間購買股票。陳茹就曾單獨對記者說：“下周五前購買股票可以免去1毛顧問費，另外還有2毛提成，這樣每股就可以省下3毛，1000股就能省下300元呢。錯過這個機會你就要至少多花100元。”這家公司的薪酬制度是：實習期業務代表每月底薪300元，股票傭金每股0.2元；銷售達到10000股以上可以轉為正式員工，底薪漲到400元，提成也增加到每股0.3元；50000股以上每股提0.35元；10萬股以上升為業務經理，底薪2000元，每股提成增加到0.4元，這也是最高傭金。領取底薪的前提是當月至少要簽下一筆單子。“明天有位哈爾濱業務員從老家回來，他就錯過了優惠周，這次只能按原價購買。”他們之所以力勸新人購買股票還有一層用意：業務員購買了股票就可以現身說法，這樣更能打消客戶的疑慮。“等你轉正后可從每股提成中拿出0.1元，利用朋友和朋友的朋友銷售，”陳茹進一步建議，“到時你自己根本不用再去拉客戶，去向他們收錢就行了。”正是在這次交談中，記者第一次聽說公司一位明星業務員利用這種方法一個月售出21萬股。(甄世宇)(文中人物均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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