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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級市場已經很難賺大錢，“而控制一家企業，并把它經營起來，不難找到出口”
本報記者 鄭小蘭／文
9月5日，行事低調的涌金集團再次現身資本市場，與湖南成功集團聯手收購上市公司湘酒鬼(000799)51%股權。
這是繼今年一月，湖南涌金投資(控股)有限公司全面收購長沙九芝堂繼而控股九芝堂(000989)股份有限公司之后，第二次直取上市公司控股權。
由單純的股權投資到參與實業經營，涌金系的轉型并不是偶然。一位資本市場的資深人士透露，在他的身邊，有很多職業機構都轉向實業投資。
幾乎不約而同，一直深潛在水下的資本市場大鱷們紛紛浮出水面，舉起實業大旗。
股海無邊 實業是岸
在9月5日湘酒鬼的股權轉讓提示公告中，湖南涌金投資公司明確表示要“積極尋找具有優秀管理水平和良好市場發展前景的企業或項目進行股權投資，積極為企業提供有關資本運營和經營管理方面的咨詢服務，協助企業利用資本市場獲得更大發展。”
而在此之前，涌金系操作手法多是靈活轉戰各個投資市場，即使要涉足上市公司，也僅是與實力機構結伴而行，只做小股東，不控股，且持股一段時間后便會離場。
也許是英雄所見略同吧，就在湖南涌金收購長沙九芝堂集團的同時，資本市場另一實力機構“凱地系”也開始涉足飲料業，引來市場眾多關注的目光。今年1月16日，通過浙江國際信托投資公司，凱地系以3.6億元巨資買下了健力寶80%的股權。“凱地系”靈魂人物張海走上前臺，親自出任健力寶集團董事長兼總經理。
對于人們猜想中凱地系將把健力寶作為新的融資工具的說法，張海斷然否認：“我希望依靠健力寶項目，找到一個實業根據地，從而完成軟著陸。”
為表示凱地系是真的投資實業，張海還向媒體透露“健力寶項目的總投入將是七八個億左右，包括品牌、研發和營銷。這其中，計劃投資一億元成立健力寶配方研發中心。”此外，還將推出銷售渠道維護方案，建立新的分配制度，實行員工和銷售商持股計劃。
此外，以作風兇悍而聞名資本市場的東歐系也開始了向實業的轉向。今年7月，東歐系通過旗下洋浦吉晟實業發展有限公司和與之淵源頗深的海南新興創業投資管理有限公司，取得隆源雙登(000835)35.73%股權，牢牢掌控隆源雙登的控制權。
業內人士介紹，職業機構游離二級市場并非始于今年。最早覺悟的應該算是新疆德隆。其副董事長尹筑光說：“從1997年3月份以后，德隆就再沒有進入過二級市場，在這以前，的的確確我們在證券市場投機過，在一級市場、一級半市場、二級市場都做過。但是我們決策層比較早地認識到，投機不是出路，投資才是正道。從那以后，我們就轉入了投資的渠道，就向實業投資，并且把資本運營和實業很好地結合起來。”
像德隆這樣適時收手的還有四川涪陵首富張良賓。在紅廟子起家然后靠深發展發達的張良賓、張斌兩兄弟，在西南股市翻云覆雨長達十年，最終“修成正果”直接控股上市公司，老老實實做起了實業，2002年上半年，張良賓出任朝華科技(000688)董事長，張斌擔任西昌電力(600505)董事。張良賓的體會是：“做資本的命運掌握在別人手里，總是要等待機會。所以做資本還需要有產業做基礎。而且真正有社會地位的人還是做產業的人。”
投資新時代來臨
“中國證券市場正面臨著一個大轉折。”來自美國華爾街的金巖石博士指出，二級市場已經很難賺大錢，“而控制一家企業，并把它做起來，不難找到出口。”
據業內人士介紹，在證券市場建立的最初階段，市場上為數不多的機構投資者，僅僅依靠幾個億的資金就可以將一只股票價格拉抬上去并獲得高額利潤。那時候“做莊”的技巧主要是采用“小農耕作”辦法，利用內幕信息、控盤、虛假買賣等違法手段來維持推高股價，當然還得幫著上市公司介紹項目、搞重組制造題材。
但是，隨著監管力度加大、機構投資者的超常規發展、單個機構投資者規模的擴大以及個人投資者成熟，這種傳統的操作辦法已越來越使不上力。因為任何一次操縱股價的計劃，都會在建倉階段面臨“十個蘿卜一個坑”的市場局面和眾多的“老鼠倉”，要么橫下一條心被迫與很多人共謀，要么在30%以上的漲幅時把其他人的籌碼接過來。
另外，由于參與的機構投資者較多，在股價拉升階段還可能出現“三個和尚沒水吃”和大量“搭便車”現象；在出貨階段更是“囚徒的困境”、背信棄義先賣出的人受益最大。“中科系”的崩盤正是這種莊股時代結束的標志。
事實上，去年股市的疾風暴雨已將一些機構吹打得七零八落，幸運活下來的機構開始思考自己的出路。一位在市場浸淫多年的投資機構人士說，隨著中國成為WTO成員，規則越來越重要，再像從前那樣跟莊做股票肯定行不通。“你看東方電子一漲，交易所就讓它停牌，別說大老鼠就是老鼠仔也逃不出來。”這位人士說，要做只能合理合法合規地做，而且要形成一套系統的方法，“要跟著政策走，貼緊市場走，尋找適合自己的投資理念和方法。”
在今年初因收購健力寶而高調走到陽光下的凱地系靈魂人物張海，曾吐露真言：“我們很多合作者一直在國外市場做資本，有著豐富的投資經驗。大家不愿單純做資本，那是小蠟燭，大風一吹就容易滅。必須有實業支撐，那就是產業的大火，風越吹火越旺。”
張海說，凱地對產業的興趣遠遠大于資本，一直在尋找著陸點。目前凱地已介入了IT、金融、生物工程、通信銷售以及食品飲料五大行業。張海認為自己運作的是“陽光資本”概念，這與幕后資本操作的最大區別在于，前者的操作心態良好，而且管理透明。
“做資本的一般是指著水塘賣魚，說這里有9999條魚，但不拿出來；而做實業的就會明確說我們有多少條魚。”張海將凱地的模式總結為“資本開路產業跟上”。
除了資本要尋求軟著陸的內在沖動，正在中國證券市場悄悄升級的上市公司控股權轉讓，為這些機構“軟著陸”提供了絕好機遇。一位業內人士說，機構們行動并非都是戰略性的，“收購的隨機性很強，剛好碰上合適的企業、合適的價格，就會考慮買入。當然機會對誰都一樣，就看誰有更多的資源。”近期財政部加快了“國轉民”的審批，民營企業接盤已成趨勢。
不過，也有研究人員指出，機構們投資實業其實還有各自不同的需求。武漢證券研究員余凱認為，湖南涌金先后收購九芝堂、湘酒鬼，除了想建立自己的基業，也有可能是想通過這兩家上市公司，為已投入到創業板公司的資金找到一個退出渠道。據悉，涌金系投入的上市公司有十幾家，金額過億元。
看好傳統產業
一個有趣的現象是，無論是德隆、凱地還是涌金，大家看好并出手的都是從事傳統行業的公司。一位專門從事非上市公司并購的專家分析，“加入WTO以后，中國制造業成為亮點，傳統產業做大做強成為一個趨勢。”他透露，目前最為機構們所看好的是食品和醫藥行業。“相對而言，這兩個行業進入門檻較高，而增長潛力又很大。”
金巖石博士指出，加入WTO以后，在中國進入大眾消費時代的同時，世界市場進入了大眾投資時代。在這兩個時代的交合之中，必須創造出新的機制。
而最早投身實業的德隆系就創造出一種新投資模式——借助中國資本市場的力量，對沒有形成壟斷尤其是在全球市場上沒有形成高度壟斷的傳統行業進行資源重組。德隆國際戰略投資有限公司董事長唐萬新在多個場合說過“在中國進行傳統產業市場重組很有前途。中國傳統產業市場巨大：食品業一萬個億，旅游業6000個億，食用油730個億，醬油醋95億；而與此同時，競爭對手相對很弱小，食品企業有上萬個，300億種子市場有2700個種子公司，100億醬油醋市場有1200個廠家，在中國532個行業中前十名幾乎全是外資和合資企業。”
盡管資本市場對于德隆模式爭議頗多，但對于職業機構紛紛投身實業還是得到業內人士肯定。“它有利于證券市場減少泡沫，健康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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