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曙光
近日,隨著富國動態平衡開放式基金成功募集46億多基金單位并宣告成立,國內證券投資基金凈資產規模已突破1000億元大關,總額達到1020億余元。
人們不禁要問:為何在股市歷經了所謂“6.24”井噴行情后再度陷入極度低迷的情況
下,基金市場會爆發出空前規模的第三次擴容呢?
顯然,這是在一只“有形之手”的推動展開的,政策的態度決定了基金的一切。就當前市場形勢來看,基金大擴容的政策目標似乎被鎖定在兩個方面:一是大力發展機構投資者是加速證券市場成熟的關鍵,二是引導閑置資金,尤其是儲蓄資金,通過證券投資基金進入資本市場。筆者以為,作為市場化運行的證券投資基金,被賦予這樣的政策目標是值得商榷的。
一國機構投資者的發達程度只是衡量其證券市場是否成熟的一個重要指標,但并非加速證券市場成熟的關鍵因素。10多年來,中國證券市場在發展中所表現出來的種種不成熟現象,是源于其最根本的缺陷———上市公司股權分裂制度安排,并不是大力發展證券投資基金就可以加速證券市場從不成熟轉化為成熟的。
新制度經濟學認為,制度框架是一個經濟體長期增長的決定性因素,是一個市場體發展成熟的關鍵所在。對于中國特定的“新興”+“轉軌”的證券市場來說,加速其成熟的關鍵在于建立和完善基于市場的制度框架。在這一制度框架中,最根本的制度安排是實現全部股份的可流通性,還原股市為真正的股市。也就是說,循序漸進地將2/3暫不流通股份轉化為可流通股份,這才是加速中國證券市場成熟的關鍵。
從基金的資金來源來看,主要有:一是8萬億元以上的居民儲蓄資金,二是規模龐大的社會保障資金,三是數千億元的保險資金,四是包括財務公司、上市公司和大型國有企業在內的其他機構資金。這些資金的所有者,基本上都不能忘卻去年下半年由于政府政策失誤、市場監管加強等因素而引起的股市持續大跌之記憶,而對于目前股市仍舊主要定位于國有企業融資、上市公司股權嚴重分裂、多數上市公司缺乏投資價值等市況的認識卻日益深刻。
對于居民儲蓄資金來說,在去年下半年至今沉重的股市“虧錢效應”影響下,極端厭惡風險的特性決定了它們不論以何種方式入市的意愿都是十分低下。而對于后三者來說,它們都是追求相對低風險的資金,對未來一定時期內股市前景的理性認識態度決定了它們不可能大規模地認購或者購買基金。如此分析,這些資金有多少理由踴躍地參與本次基金大擴容呢?如果它們看好本次基金大擴容的未來前景,那就意味著它們看好未來股市的前景,既然看好未來股市的前景,在現行政策下它們(保險資金除外)又為什么不自己投資股市而非要購買成本較高的開放式基金呢?
總之,筆者認為,中國基金市場的發展應當體現基金市場自我選擇的原則,不宜強制賦予其某種政策目標而讓基金市場承擔“政策之重”。
一般而言,股市環境較好時對基金的需求較大,則基金市場發展較快;股市環境較差時對基金的需求較小,則基金市場發展較慢。而當前中國股市環境并不理想,為了實現上述兩個政策目標,由上而下的政策強力推動基金市場的發展,長期來看將會給參與各方帶來什么樣的后果呢?因為長期來看,中國股市必須實現股份全部可流通制度安排,2/3的暫不流通股份轉化為可流通股份,不論采取什么樣的轉化方式都必將導致股市平均價格水平大幅下降,到那時候基金又能耐何呢?
《國際金融報》(2002年08月20日第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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