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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湘源
只要不是真的患了利好麻木癥，明眼人都不難看得出，中國證監會的托市意愿已然漸露端倪。
中國證監會的此次托市，既不象我國股市前十年所司空見慣的政策托市，典型的如19
94年的“三大政策”，1999年的519行情；也不象香港特區政府在1997-1998年的直接入市救市，在那次關鍵的官鱷決戰中港府共動用1637億元港幣的外匯儲備，是典型的資金托市。中國證監會的這次托市，既沿襲了政策和輿論并舉的傳統法寶，又引進了品種創新的技術手段，可謂綜合托市。綜合托市的比之于簡單的政策托市和資金托市，難度要高得多，而見效卻相對會慢些，但如果方案周全，操作到位，則產生持續效應的時間也可能長一些。
因為現任主席上任伊始就公開宣稱不調控行情，近兩年中國證監會對托市一說，一向是鴨子的嘴——死硬。但事實上，股市走勢不僅同經濟發展相背離，而且連股市的擴容融資也成了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托市不托市事實上已經沒有回旋的余地。于是，這種有點另類的綜合托市法便成了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必然選擇。
不屑說，出政策是中國股市的拿手好戲。出人意料的是，除了降息等利好不說，就是此次證監會連續出臺的降傭和恢復配售兩項政策，哪一項不是股市期盼已久的大大利好？管理層托市之心切，昭然若揭，但股市卻還象患了利好麻木癥一般無動于衷。究其原因，并不在于該兩大利好的利好成分不足，而是由于利好機制的缺陷。利好效應不僅過早地為一部分利益集團所透支，而且通常還成為新的利空出籠的政策平臺。由此可見，單純依靠利好的刺激作用，已經不足以挽救因以往的嚴重失信所造成的股市信心危機。在這方面，啟動糾錯機制的作用反而要好的多。例如，當管理層宣布被市場一致認為猛于虎的增發勢頭將受到遏制時，市場很快就表示了認同。
管理層可能認識到投資者信心淪傷是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進入6月份以來，證券媒體對上市公司業績突然一改一個月前的低調，異口同聲地為之高唱起贊歌來了。這也是一種托市手法。應該說，管理層對影響市場信心問題的癥結看得不可謂不準，關于上市公司業績需要全面地歷史地進行分析的觀點也沒有錯，但是分析的結果如果是用一種傾向來掩蓋另一種傾向的話，則非但未必令人心服口服，反而讓人覺得未免假得過頭了一些。事實上，2001年的業績，究竟是擠干了水分，還是泡沫的調節，是大有爭議的。至少說，諸多上市公司為來年業績的增長所預留的空間，畢竟是不容否認的事實。盡管市場對于久違了的業績浪不勝依戀之致，但眼下恐怕誰也不會對這種新的泡沫化產生太大的興趣，除非以后淡忘了的時候。
看得出，管理層寄予更多希望的是證券投資基金的大力發展。過去講“超常規”，現在講“大力”，因為正如周小川主席所說，基金業發展是加速市場成熟的關鍵。大力發展證券投資基金，包括中外合作基金，是針對中國證券市場投資者結構嚴重不合理的狀況而作出的一項戰略性選擇，也當是托市最為有力的措施。問題是，基金走向陽光大道，是不是意味著作為散戶的個人投資者就只有投誠基金的獨木橋可走呢？但要使我國老百姓高達8萬億的儲蓄進入股市，當然最好是通過基金進入股市，光是“擠”，顯然不是好辦法。如果股市對個人投資者并沒有任何財富效應，而且基金只是為國企融資擴容起穩定器的作用，卻不能很好地忠于代客理財的職能，發揮跑贏大市的示范作用，那就不要說場外的8萬億會繼續對股市無動于衷，場內的個人投資者也會對基金不屑一顧。基金與散戶翹翹板的問題，尚待很好地加以解決。
唯一讓人覺得比較高明的是上證180指數的推出。按說這一動作非常突然，因為此前統一指數的推出都已經擺在議事日程上了。上證180指數的推出，似乎意味著統一指數的推出將不會是短時間內能實現的問題，那么，那個令市場非常緊張的股指期貨的推出也將是相對遙遠的事情了。進而，那個一直令中國人感到尷尬的市盈率問題也可以迎刃而解了。據中國證監會官方網站最新統計顯示，5月份滬市A股市盈率為38.75倍，深市A股市盈率為43.26倍，較之4月又有小幅回落。據稱，該統計樣本中剔除了虧損股。其實，采用全樣本計算的我國股市市盈率與國際證券市場市盈率的可比性本來就比較差，如果按照上證180指數計算，目前的市盈率僅28倍，這就是說，中國股市根本無須“推倒重來”，投資者大可理直氣壯地炒作樣本股而無須有泡沫之慮。由此可見，如同上證30指數一樣，上證180的推出也許不過是過渡性的，但就其托市的作用而言，如若可能成為新一輪反彈行情的導火索，則不啻點睛之筆。聯系到當初上證30指數推出前后的情景，人們何妨作一點合理想像呢？
至此，中國證監會綜合托市的姿態顯然已經呼之欲出。筆者一向不主張諱言托市。因為市場經濟并不一味排斥托市，試看911事件發生后，非但美國政府把托市看成是名正言順的事情，全世界也都毫無異議。在中國股市脫離政策市的特征尚且遙遙無期的情況下，如果一概排斥托市，豈不是等于只允許政策不善拖累股市，讓投資者為政策失誤埋單，而不作興托市成為政策市必不可少的糾錯機制？對托市持形而上學的態度無非是作繭自縛而已，有百害而無一利。不過，中國證監會如果只是嘴上諱言托市，而在行動上則殊途同歸，那倒也無妨，畢竟一打綱領還不如一步行動。在筆者看來，當前綜合托市的漸露端倪，正是糾錯機制啟動的體現，這是股市投資者的福音，是值得拍額相慶的。我們歡迎托市，并歡迎有更多更好的綜合托市措施。綜合托市利國利民，利在長遠，何樂而不為！
責任編輯：jaf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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